第99章 高拱下台

  看着张居正的党羽和锦衣卫陆绎以及东厂冯保全朝着自己发难。
  高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因为这一幕太像了,简直和当年板倒严嵩的场景一模一样。
  再联想到严嵩的下场,高拱打了个寒颤,好似脑海中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在说,你完了,你死定了。
  “不,我不能被他们扳倒弄下台!”
  高拱近似疯狂的在心中呐喊。
  严嵩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也就在这时,龙椅后的李太后冷哼道:“够了!你这当朝首辅还要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吗?”
  高拱闻言,汗如雨下,“太后……臣……”
  “够了,冯保,宣陛下旨意。”李太后并不搭理高拱,而是朝着殿下的冯保直接说道。
  “是,太后娘娘。”冯保闻言,顿时心中一喜。
  其实早在一开始,收到李太后懿旨的他还怕李太后优柔寡断,但在听到李太后那近乎无情的声音后,顿时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学士高拱专权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通不许皇帝主专。不知他要何为?我母子三人惊惧不宁。高拱著回籍闲住,不许停留!”
  高拱闻言,面色如死灰,他双眼无神的看向李太后,看向万历小胖子,看向张居正,又看向冯保和陆绎,最后才看向一直充当路人,至今都没有为他发声的晋党盟友……
  他悲惨一笑,跪地拜服:“臣高拱,谨遵圣旨,叩谢圣恩。”
  随即,高拱将头顶乌纱帽取下,起身,步履阑珊的向殿外走去。
  看着高拱那凄凉的背影,万历小胖子想到以往高拱的功绩,在联想到张居正给自己安排过重课业,是这位眼前这位老者解救的自己,有些于心不忍,他回过身看向自己母后李太后,眨了眨眼睛。
  李太后面无表情的看向万历小胖子,用仅有自己和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你别怪母后忍心,以后长大了你自然会懂的。”
  以后以后,又是以后,自己要经历多少以后才算长大?
  万历小胖子心情有些低落,此时他有些想念袁今夏了,至少那位的说教通俗易懂,甚至会动手打自己,捏自己的耳朵……
  想到这,万历小胖子朝陆绎看去。
  而此时的陆绎有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高拱头也不回的走出视线之外后,陆绎才有点回过神。
  这就将高贼给拉下马了?怎么就……这么简单呢?
  陆绎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官员们的反应也尽皆不同。
  有高党的失落,害怕以后被张居正打压。
  也有张党的兴奋,从此以后,内阁只有一名阁老,那便是张阁老,仿佛是他们入阁当首辅一般。
  至于一直中立的晋党,他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既没有高拱下台离去的失落,也没有张居正独掌内阁的喜悦之色,这就有点然后陆绎捉摸不透了。
  “至于最后这两位……”陆绎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张居正以及东厂厂督冯保,心中暗叹,希望别又是一个严嵩和刘瑾。
  “退朝!”
  伴随着唱礼太监的唱罢,万历小胖子与李太后,陈太后先行离去。
  待皇帝与两宫太后走,不管是出自真心的,还是违心的,也不管是晋党也好,高党也罢。
  他们连同着张党一起,来到张居正身旁道贺。
  因为他们知道,尽管两宫太后与万历小胖子都没下旨,任命张居正为首辅,但这件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果说满朝文武上位皆需要资历背景的话,那内阁就是其中资历最讲究的地方。
  不管你能力多大,年龄多大,只要前面的大学士比你先进来,那他就一定会比你先当上首辅。
  严嵩之前的夏言是,之后的徐阶,李春芳也是。
  张居正见状,他虽然不喜,但也只能笑脸相迎,一一回礼。
  陆绎正目睹着这一切,此时的他内心极其复杂。
  有因为与张居正的交情,为他离首辅不远,终于能实现抱负而感到高兴。
  也为以后朝堂可能再出一个权臣而感到担忧。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居正,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世兄且慢。”
  就在陆绎即将要出太和殿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陆绎脚步一滞,微微叹了口气,随即脸上带着笑容转身说道:“恭喜太岳兄得偿所愿,离实现自身抱负已然不远。”
  叫住陆绎的正是引为知己的张叔大,张太岳。
  张居正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这在陆绎眼中却看成了讶异。
  终究是要成为陌路人了么?
  当那天张居正想要陆绎自己去为冯保搭桥牵线时,陆绎便知道,张居正的野心已经有些凌驾于抱负之上,他们二人迟早会因为理念的不同分道扬镳。
  只是陆绎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世兄,叔大仍需世兄的帮助。还望世兄不要以为高拱走了,我们便胜利了。”张居正作揖说道。
  陆绎微微一怔,他不知道这是张居正在威胁自己,还是在提醒自己。
  陆绎他想了一路,直到回到陆府,他也没有想明白。
  “官人你在想什么呢?”
  午饭时,袁今夏见陆绎茶饭不思的,还以为陆绎为高拱落寞离去想起来从前的自己,心思灵敏的她于是开口问道。
  “呵呵,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解罢了。”陆绎摇了摇头,不想让袁今夏担忧,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夏,你明日不是要斋戒吗?我明日陪你去显华寺吧。”
  “咦,官人怎么这么突然,以往你不是不喜佛教事物吗?”袁今夏听见陆绎要陪自己去显华寺后,第一反应便是心中一喜,随即又有些疑问。
  自家官人一直不喜佛门,他认为信佛只会产生惰性,还不如信己,今日怎么会这么突兀?
  “没什么,心血来潮而已。”陆绎温柔的抚摸着袁今夏的秀发,说道。
  说是心血来潮,其实也是别有用意,陆绎一直很在意一个问题,不过得要去了显华寺之后,才能验证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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