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手掌对着她那张脸,轻轻拍了两下,陈琢垂下眼帘淡淡道:“自己脱。”
  玉笙只觉得呼吸都不顺了,脑子里的算盘基本上忘的一干二净,她脑中一片空白,唯一还记得的是,她要对这个男人表忠心。
  喉咙滚动着,玉笙发出颤抖的声音道:“我……我不想伺候你……”那剧烈害怕的声音倒是不用伪装,哪怕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可那浑身的气质,还是让人忍不住的害怕,折服。
  “不想伺候?”陈琢的眼神没半分的温度,他低头解开面前人身上的绳索,薄薄的唇瓣微微抿着,哪怕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动作,依旧显得勋贵之气。
  “那你想伺候谁?”他安静的解开绑住她手腕的绳索,随即又低头去解她脚上的,这话淡淡的带着几分低沉,好像是随口一言。
  玉笙知道,她此时说出他的名字最好,她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他太过于聪慧,她所有的盘算在他的眼中,显得幼稚又可笑。若是对着旁人,这话说出来定然会惹得人得道预想之中的效果。
  可是对着他……
  娇艳欲滴的唇瓣抿着,玉笙没说话。她忽而铤而走险的拔下头上的簪子,泛着寒光的尖锐对准了自己。
  “怎么?”前方传来一声冷嗤,陈琢先是一愣,随即冷艳看着面前的人。
  他收回手,哪怕刚刚那手指在她身上游走动弹,可那眼神却是冷静的可怕:“这是要以死相逼?”
  簪子的一头对上自己的脖子,玉笙握住的手都攥紧了。指尖一片煞白,咬牙用力,尖簪对准脖子,已经快陷入了肉中。
  “伺候你这样的人,倒是不如干干净净的死。”
  箭在玄上,玉笙只能赌,咬着牙,拿着簪子的手猛然往脖子里一戳。
  下一刻,就在她以为脖子就快要出血时,手腕忽然被人打开。她猛然往前扑在床榻上,簪子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哐当’一声。
  “你疯了。”蒙住眼的红绸被人从脑后扯下来,陈琢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一边吩咐外面掌灯。一边压着她的脑袋,将她的脸往上板。
  “仔细看看。”屋内,烛火点亮,奴才们不敢多呆,立马关门溜了出去。
  陈琢眼神冰冷,大掌掐在她的脖子上,虎口掐着她的下巴:“自己仰起头看看,我究竟是谁。”玉笙面上对准他的脸,眼睛眨了眨。
  浑身的衣裳已经半露,她却是顾忌不上,确定般的顶住他的眉眼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传来一句:“爷。”
  陈琢的眼帘下垂,盯在她脖子上的红痕上。
  那上面殷红一片,已经渗出了米粒大的血,若是再深一些,只怕她就那样刺了进去。
  眸子盯在她伤口上许久,才掀开眼帘凉凉的问了一句:“是你想伺候的人么?”
  玉笙知道这个男人想听什么,红着脸狼狈的躲开他的眼神:“我以为……”
  “以为什么?”男人占据着绝对的强势,姿态悠闲地附身看着他,手指慢慢的拨开她的外裙,他含笑着嘲弄:“以为你伺候的是那个陶老爷?”
  玉笙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被他一层一层的剥的光溜溜的。
  外裙褪下来,她脸和脖子都红了,支支吾吾的抱着胸,道:“以为爷不要我了。”
  放在脖子后,准备拉开肚兜细带的手顿住。
  男人收了手,面上那怒火消退了许多,含笑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朝后退了几步,站在床榻前:“知道怎么伺候么?”
  玉笙抱着双膝,仰起头,如小鹿一样懵懂的眼睛带着几分无辜:“爷……爷不是说,等我及笄么?”
  头顶传来一丝笑,月白色的长袖在月色下晃荡了两下。
  陈琢弯腰,将床榻上的小册子捡起来,对着她晃了晃:“今时不同往日了。” 如玉的手指悠闲地在那小册子上翻了翻。
  “你自己送上门来,还带着使用说明。”
  他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眉眼微扬透着一股明显的愉悦。
  低头看着手中的图,身子往背后的一模一样的太师椅上一靠:“过来。”
  摇了摇手中的画册,他笑的温文儒雅:“我来检查一下,你学习的怎么样。”
  第18章 回宫
  屋外,一阵狂风袭来,厉风吹打在窗户上,传来呜呜的声响。
  而殿内的声音有些安静的异常,悉悉索索的有那么几分细碎的异动,刚升起来,又很快的被遮掩了下去。
  烛火的倒影照在窗户上,被风的胡乱的拍打着,随着风响在寒风之中细微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腥甜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遮盖住了屋内那清淡的迦南香,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燥热,隐约传来一声闷哼的响。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玉笙正垂着脑袋站在洗漱架子旁净手。
  她那一双手,生的可当真儿担任的起手如柔荑这四个字,细长白皙的一双手犹如玉雕的一样,攥在手中仿若没了骨头,酥,软。
  特别是……被握住那儿的时候。
  太师椅上,陈琢抬手捂着唇,忽而笑了一声。清冷的嗓音里添了两分沙哑,漆黑的眼帘都温和了不少。
  “过来。”他提了提唇,眼睛落在前方的背影上。
  玉笙的身子僵了僵,站在那处楞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乖乖巧巧的走到他身侧。
  “衣裳都没整理好。”门外敲门声响了两下,又很快的安静了下来。屋内的人仿若听不见,此时正低垂着眼帘,认真的给她整理着裙子。
  刚刚那样……那样之后,玉笙便着急跑去净手去了,衣裳只来得及掩了掩。
  相对于她的衣裳不整的狼狈,他则是要坦荡许多,衣冠楚楚的躺在太师椅上,只下摆微微凌乱了些。
  玉笙的眼神落在那月白华服的下摆上,面色克制不住的羞红起来。
  她红着耳尖,乖乖巧巧的站在他的身侧,眼中泛着几分还未消退的水意。
  本只准备给她整理好衣裳的陈琢瞧见了,放在她纽扣上的指尖顿了顿,他面色坦然,手指却从衣口钻了进去。
  冷风袭来,下一刻粉白色的肚兜一角被人撩起,暴露在空中的肌肤瞬间变得羞红,她忍不住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口中‘嘤咛’了一声。
  陈琢只挑开看了一眼,瞧见那上面两道指痕,漆黑的眼帘中似乎是带上了几分怜惜:“疼么?”这是他刚用力时不小心掐的。
  “不疼。”玉笙遥遥头,并不熟悉这样的状况,只想侧过身躲开他的目光。
  这回陈琢倒是没再继续逗弄她了,规规矩矩的抬手给她整理好衣裳,直到腰带都系好了,才侧身对门外的人吩咐:“进来。”
  外面,风雪越发大了。
  王全低躬着身子走进来,眼神落在地板上,并不敢抬头往前方看。
  “爷,是……李大人那边的奏报。”王全垂着眼睛,往前方的玉笙那撇了一眼。正对面,陈琢从太师椅上起身。
  人走到洗漱架前,拿起一边的湿帕。
  那帕子刚刚玉笙洗手,像是被搓弄了起码千百遍,此时正像是一块抹布,胡乱的挂在架子上。
  眼帘掀开看了眼水盆里的涟漪,随即敷衍的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说。”
  玉笙眼神闪了闪,主动往里屋走去,看着屏风后越来越远的身影,王全的声音越发小声道:“李大人顺着银子的线索去寻,查了个明白,那银子的确是去年五月本该运往绵州的那一批官银。”
  银子下面都刻有官印与日期,贺丛文府中的银子恰好当初运往绵州的是同一批,哪里会生出这么巧合的事。
  陈琢低着头,看着面前微微晃荡起波澜的水面。
  刚刚她站在这儿羞涩的脚趾间都蜷缩在了一起。将自己的双手足足戳的通红才罢手。
  不就是沾了一手那个?他笑着摇摇头,果真还是没及笄,太青涩。
  听到头顶出传来的一声笑,王全头垂的越发低了,压根儿不敢起身,颤抖的身子继续道:“只不过……还有一件事。”
  陈琢撇眼看过后,王全的身子越发弯了下来。
  “李大人寻了船,找了百来个会水性的,在当年沉船的地方打捞,居然当真儿捞出了些东西来。”湿帕毫不留情的仍回水中。
  “什么意思?”陈琢低头。
  “李大人说,当年沉船的地方的确是寻到了不少银子,只不过……”屋外的风雪仿若将一切都覆盖住了。
  “贺府府中的银子是救济银,当年沉船的银子……”王全下巴都要戳到胸前了,语速飞快道:“扬州城这几年的税收与朝中汇报的不实,李大人已经拿了账本再查了。”
  “呵……” 软塌上,陈琢低头笑了一声。
  “本是来查个救济银,却是没成后面还有一串大鱼。”他那张满如冠玉的脸上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眼帘一瞬间合上,手指敲打着扶手淡淡道:“派人去跟李中元说,让他放心着手一切去查,有什么事爷担着。”
  贺丛文担任扬州知府多年,谎报税收岂非是件小事?
  上上下下,上至河道总督,下至芝麻绿豆大小的官都要打点,随手查个救济粮,却不曾想扬州已经被蛀虫掏空。
  手指摩挲着玉板子,向后急促转动了几圈。
  王全却像是知晓自家殿下再想什么,弯着头提醒道:“快过年了,再不回去只怕是来不及。”
  年前年后正是多事之时,再加上他是东宫太子,宫中一切事宜皆需他来掌管。如今从扬州坐船回到京城起码要十来日,等歇下来起码也要到三月开春。
  扬州这边,他是不该留了。
  手指往桌面上敲打了两下,猝然又停了下来,他扭头吩咐:“你吩咐下去,准备后日清晨出发。”外面的风声越发的大了。
  风雪涌了上来,又很快的被关上,廊檐下的油纸灯笼被风吹打的疯狂晃动,王全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陈琢手边的茶都凉了。
  屋内这才传来一阵脚步声,轻微的脚步声像是刻意放的缓慢了些,有些小心翼翼。
  “爷,是要回去?”
  陈琢仰起头,就见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侧,忐忑的眼神楚楚可怜,让人瞧了满是怜惜。
  他掀开眼帘看着她,没说话。
  玉笙眼圈儿瞬间就红了,贝齿咬着下唇,眼睛里面满是无措。
  陈琢锋利的眉心狠狠的拧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冰凉的眼神落在她的唇瓣上,他直接出声命令:“别咬。”
  这处他还没碰,他自然也不允许她碰。
  “我……”红唇放开,水润的唇瓣上带着一丝牙印,她乖顺的跪下来,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爷不回答我么?”
  屋子里不大,她又没出去,王全的声音说的再小,她自然也是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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