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村东头有一个老伯伯,本来家境殷实,家中有一孙女也算是受到百般宠爱,战争开始了之后老人散尽家财,把能放出去的钱财全部都拿来帮助了村里人,无奈战争凄苦,他又偏偏生了重病,一时间无钱医治,眼看着老人家的病痛一天天的加重,小孙女没办法,听说了絮笙宋文等人到了村里,便跑了过来,跪在絮笙的面前,请求她帮助自己。
那姑娘长相俊秀,看也是从小娇惯长大的,絮笙一时吃惊,竟忘了把她扶起来。
“姑娘你这是何意?”
“求姑娘救救我爷爷。”
“你爷爷如何了?为何来此求我去救?”絮笙道。
“爷爷重病,家中再无银两,求姑娘,救救我爷爷吧。”
“既然如此,我便去你去上一趟,宋文,带上军医,先去这位姑娘家中探上一探。”
宋文应了,去一边叫上军医,跟着姑娘往东边去了。
絮笙坐在村中的场中,无聊坐了坐,看着白云一路遮挡阳光,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反正这么多年,她就从没有过什么所谓酣畅淋漓的时候,
中学的时候渴望自由,迫不及待就想毕业,到了大学,所谓的自由多了,却不喜欢大学了,又想回到中学,再幼稚上这么一回。
所谓你期待的,不一定就是好的,只是因为,你心里把它放的高度很高,事实上,它并不一定就真的那么好。
总是过去总是让人觉得比现在好吧,
有些时候,很多人不是越来越好的,走下坡路的人比比皆是,他们清楚自己的习性,知道过去的自己不可能更改,后悔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一味的恨,一味的怪自己,但是本性生成了这样,有些人就是不能够让自己朝着本来的方向走,或许吧,可能有些人注定平庸,可能是甘于平庸,可能是不得不平庸。
如果没有来到这个时代的话,她可能就是那种甘于平庸的人,曾经一度她冷静自持,什么时候都冷静又残酷,可能比起那些浮躁的人,她多了几分可以静下心来的心气,但是没办法,她注定就是不想站在云端,可能她的能力也不够吧,仅仅限于这样了。
她的同学大多威风,在这个激流勇进的时代风生水起的比比皆是,唯独她,应该算是其中最最不争气的一种,她的想法单纯,并且怕累,活着自然是想要找最简单的方法,总之是极其不适合往高处走的那一种人。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宋文回到了场中。
“怎么样了?”
“老人病重,军医已经极力在医治,只不过……可能撑不过几天了。”宋文叹惋道。
“人终归一死,这也是他的命,这几天让军医好好照顾着罢,让老人走的安稳些。”
“或许,你也应该去看一看,老人家,看的很通透,”
“哦,这样,他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这个,还是嫂子您亲自去问问吧,”宋文摸了摸鼻梁。
“这有何说不得的,带我过去就是了,”
宋文笑笑,带着絮笙到了村东头,
絮笙推开门,这家院子倒是挺大,颇有几分古朴的感觉,只是显得苍凉了些,灰尘也落了一层,可见已经几天没有人细心打扫了。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家,其实不久以前家境还是十分殷实,爷孙俩甚至可能还有一个服侍的奶妈或者是仆人,但后来可能是因为战乱,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仆人离开了,剩下爷孙俩自己留在这房子里生活。
看灶台边混乱的程度,这位姑娘,之前应当也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虽比不上大户人家,倒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
这姑娘,看起来也是相当不容易,从小到大没碰过柴米油盐的人,要在灶台边熬药做饭,着实有些为难她。
恐怕以后的她,生活起来要更加艰难了。
宋文带着絮笙,到了卧房门口,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那姑娘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军医不在房中,猜想应当是回去取药了,老人家本来安详的在床上躺着,谁承想竟然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当时扶着床沿憋的满脸通红,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手接了一口的血痰。
“爷爷,爷爷你如何了爷爷?”姑娘跑过去,忙拿着脸帕替爷爷擦拭。
“让下,我看看老爷子。”
说着,絮笙半跪在床边,给老爷子号起了脉。
说实话,诊脉这回事,她真的是不太擅长,只不过看老人家这个样子,气促咯血,还一直捂着胸,可见是胸痛,十有八九是肺癌晚期,恐怕没几天可活了。
“你爷爷是否经常出现胸闷,胸疼,气短气促,咯血这些症状?”
“对……尤其到了晚上,呼吸都很困难……”
老人家躺在床上,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呼吸声很沙哑,仿佛已经慢慢睡着了,
“这几天给老人用些好的,拿着上好的药材养着,或许还能多坚持几日。”絮笙说道。
姑娘听了,蹲在地上抽泣起来,看的絮笙一脸尴尬,不知道是扶她好,还是由她蹲着好,忙给宋文使了个眼色。
宋文心领神会,把那姑娘扶起来,安慰了几句,那姑娘果然停止了哭泣。
唉,果然对女人来说,还是帅哥比较有特权。
“姑娘,你大可不必如此,人都有这一天,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你爷爷最好的安慰。”
良久,絮笙扯出一句。
那姑娘抽抽搭搭,拿袖子擦了擦眼泪,万分委屈的点了点头。
絮笙诊起病来,说实话比军医诊的准确,倒不是说她的医术比军医高明多少,她只是碰巧知道这个病的一些症状,拿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科学,并不能说她的医术如何如何,这样岂不是藐视人家数十年的学问。
剩余的日子,絮笙偶尔会去看看老人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都是军医提着药箱来回,每日都是眉头紧锁的回来,倒不是老人的病如何,而是他这孙女的哭声实在是太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