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夙三,咱们又见面了

  皓月当空,夜浓如墨,一条紫色身影在高耸的屋檐上驭风疾行,眼见前面就是醉仙楼,下面忽然传来阵阵喧哗。
  “刺客在那里,快,快追,千万别他跑了!”一队巡防官兵举着火把从下面经过。
  君羽墨轲定身望去,夜色中,一名的黑衣人正在巷陌中左右飞窜,身材瘦小,有些眼熟,他思忖片刻后,就掠身飞了过去。
  看到从天而降的紫衣男子,黑衣人微愣,随后眼眸一亮,“邪王。”
  君羽墨轲冷冽的视线在她周围扫了一遍,没有看见他要找的人,故而凝声问:“她呢?”
  “谁呀?”无双拉下脸巾,露出一张明艳飞扬的小脸。她知道自己这身装扮骗骗官兵还行,但瞒不过身边熟稔的人。
  君羽墨轲蹙眉,“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哦,你说漓儿呀。”无双恍悟,疑惑道:“不过,邪王是怎么知道我跟漓儿在一起?”
  “花非叶说的,她呢?”
  “我们分头行动,漓儿偷琴,我引开官兵,不过这么久了,她应该偷到焦尾已经回去了。”
  无双话刚落,巷陌口就出现了一名官兵,“头儿,他在那里!”
  凌乱的脚步声在巷陌显得异常清晰,无双向后看了眼,拔腿就跑,“邪王,帮个忙,他们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家了。”
  君羽墨轲晲了眼潜入夜色中的身影,站在原地没动。
  巡防官兵高举着火把围了上来,领头的人一边佝腰喘着大气,一边叫道:“跑呀,你怎么不跑了,跑了七条街,终于被爷给追上了吧。”
  “头儿……”旁边的官兵推了推他,示意他看看眼前的那个人。
  他抬头,巷陌里站着一名身穿华贵紫袍的男子,身材挺拔,五官俊美无匹,在艳红的火光照耀下,更显妖冶诡谲,冷冽的凤眸里像是铺了一层寒霜,寒芒一扫,顿时整个巷陌里都弥漫着可怕的震慑力,这是属于王者才有的霸气。
  领头的人大骇,连忙跪倒在地,“王爷千岁,小人该死,竟不知是王爷大驾,请王爷赐罪。”
  周围的官兵都没见过君羽墨轲,从头儿口中得知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后,纷纷吓得瘫倒在地,请求降罪。
  “没你们什么事了。”君羽墨轲扫了他们一眼,懒得再废话,足尖一点,就消失在巷陌中。
  空旷的街道上一抹孤影在缓缓前行。九歌心中越来越沮丧,她还是第一次当瞎子,本以为凭着感觉能辨别方向,最后却把自己给走迷路了。
  她站在原地闭目倾听片刻,想随便抓个行人带路,可站了半晌,连个鬼影都没出现。
  夜已深,本来还能有巡防官兵的,可是,无双啊无双,你真是太敬业了,竟然全部都引走,咋没给我留一个涅!
  忽然,头顶上方有急促的破风之声传来,九歌心中一喜,刚想纵身翻到屋顶拦截,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么晚还在外面溜达,自然是有目的,而且来人轻功很高,气息平稳,想必是内功行家。莫非是连秋练穿好衣服后,心中愤恨难当,就追了出来?
  想到这个可能,九歌心中一突,随即又隐身到屋檐之下。
  君羽墨轲本想去醉仙楼一探究竟,看看九歌有没有脱身,刚到隔壁一条街,忽然感觉下面有人,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某人,于是,便纵身跃了下来。
  街道上一片清冷,什么人都没有,他刚想离去,倏地,凤眸一眯,静耳倾听黑暗中的动静。
  九歌侧目看向街上的那抹暗影,视线朦朦胧胧的,看得不是太清楚,不过,那人身材挺拔,是个男子。
  他久久不走,想必已经知道这里有人,能探出她的气息,武功自然不会比她低,如果她现在完好,尚可放手一搏,可如今眼睛半残了,还是先等他走吧。
  君羽墨轲眸光一定,抬脚一步一步向屋檐下逼近,此人差点就瞒过他了,定然不是普通人,或许会是十大门派中的人,想至此,就要逼他现身。
  脚下一蹬,数颗碎石飞扬而起,以掌风轻轻往前一拍,碎石便朝九歌面门飞了过去。
  九歌瞳孔一缩,脚尖一点,翻身,稳稳落在街道上,她眯着眼睛看向夜色中的暗影,忽然觉得身形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为求尽快脱身,故而压低嗓子,用较男性化的声音道:“兄弟,大家都是出来办事,互不挡道。”
  君羽墨轲冷眼看着从屋檐下闪出的黑衣人,身材瘦小,半张脸被蒙着,漆黑凌厉的眼睛周围,有无数暗红的血丝浮现,狰狞嗜血,给人一种杀戮之气。
  听此人的语气,并不认识自己,那就是江湖中人了。
  他在脑海中搜索了片刻,也找不出此人的来历,哼,既然找不出,那就扯下面巾来看看。看看究竟是何人,敢深夜在京城横行。
  心中刚有这一念头,便抬手劈了一掌过去,内功浑厚的掌刃迎面击来,九歌微惊,连忙闪身避开,旋身落地后,心中恼怒,“兄弟,在下并未得罪你,何必下次如此狠手!”
  君羽墨轲冷哼,懒得跟他废话,连击出数掌,掌掌狠厉致命。
  九歌大惊,他说出手就出手,又快又狠,幸亏她早有防备,连连侧翻,堪堪躲过他的攻击……
  这种霸道狠戾的掌风她似曾相识,忽然,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九歌瞳眸暴睁,接连躲开攻击后,凝气全身功力,狠狠地还击了一道掌刃。
  君羽墨轲凤眸微眯,身形后退几步,抬手在胸前画了个半圆,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掌力。
  九歌借机稳住身形,站定,手中白光闪现,亮出两把匕首,盯着黑暗中的那道身影,冷笑。
  “真是冤家路窄呀,夙三,咱们又见面了。”
  这种霸道、浑厚、狠戾的掌风,她见过两次,一次被她避开了,一次害她重伤落水,黄河浪涌,冰冷刺骨,她永远都记得那种濒临死亡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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