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发难
“你就是这样子调解矛盾的？”
“要不要我们来打一架？”
骨头社和那酒吧老板听到王川这么说话，顿时暴怒，拍着桌子怒起。众人有意外的，有冷笑的，有不屑的，都安然坐着，没有说话。
董副会长压了压手，道：“王捕头初来乍到，不知道酒会规矩，和你们开个玩笑。不要在意。你们两个看看有没有调和余地，有的话，咱们继续说，诸位都说两句。没有的话，酒会散去，你们再现刀兵，没有人会多话。”
这话说的，仿佛就把六扇门的存在扔到了一边。但六扇门王捕头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自顾自地斟酒吃菜。
众人再看王川时，神色间就更多了些不屑。
任你之前再如何嚣张，破案子上电视台，把声势搞得有多大，到了这里，还不是得老实盘着。之前那般强势，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看来不足为虑。
皮飞光和熊正初把这大堂里各个黑帮老大们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也都暗笑。
这些边荒城的土著帮派，只怕还不知道王捕头的作风。但凡王捕头明面上硬刚的时候，都还是有缓和余地的——虽然这余地并不好把握。但王捕头要是表面隐忍、准备后手，那被他盯上的人，可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京中一条棍，再大的场面也见过，边荒城里再乱，强人再多，又够王捕头折腾上几个回合？这一回，恐怕才算是王捕头在边荒城的初登场，这些帮派，看起来完全没有做好接招的准备啊！
接下来的酒会里各大帮派且说且饮，亮出冲突，调停矛盾，而六扇门这个末席，看来真的被他们当成了末席，仿佛没有资格加入调停说话似的，根本没人搭理。
王川也乐得清静，吃着小菜、喝着小酒、看着小戏。而王川身后的皮飞光和熊正初也赶紧埋头吃菜喝酒。
这里的酒菜不错，一会儿王捕头要闹起来，可就顾不上吃了。
“他们不会是就打算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吧？”
熊正初和皮飞光碰了一杯酒，低声问道。
皮飞光和熊正初砰过了酒樽，美美地喝了一樽酒，摇头晃脑地品尝滑入喉咙里的火辣美味，道：“谁知道呢？不过表面上看起来，他们这样子，确实像是这样。”
“小家子气。”
熊正初点评。
而王川却摇了摇头，大口吃菜，边道：“那可不见得。这帮人想搞什么，你们得问问对面这位。”
皮飞光和熊正初都抬起头来，往对面看了一眼。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大，聚义厅里又乱糟糟的，调停声、生意合作的商讨声此起彼伏，他们对面的麒麟帮三人，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让肥猫老大如坐针毡了。
直面王捕头，看着对面的窃窃私语，看到王捕头身后两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肥猫老大甚至有一种自己被公开处刑了的感觉。他都有些怀疑了，董副会长是不是故意这样安排，让自己坐在王捕头的对面，然后看自己出洋相。
这对董副会长和镇北商会有什么好处？
肥猫老大心心念念的董副会长好像把他遗忘了。董副会长坐在主席位置上面，每一个矛盾、每一个冲突，他都要掺和一脚，而有帮派提起生意合作，董副会长更是积极。
王川和皮飞光、熊正初都看得明白，镇北商会仿佛要把这季度酒会所有的好处都给占了，不仅要当酒会的主导者，在边荒城的各大帮派中，发挥重要作用，还要把生意的触角伸到每一个帮派里。
而对于这一点，边荒城里这些帮派，却并没有拒绝，反而欣然应允。
说起来，这些也能够理解。毕竟镇北商会在边荒城里的体量最大，而且对神州内外，都有专门的渠道。让镇北商会插一脚，同样也是搭上镇北商会的顺风车，让出一部分利来，却能有更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季度酒会聚义厅所在的神王馆，也是镇北商会提供的，以这种松散的方式依托在镇北商会周边，边荒城才是混乱帮派的边荒城，而不是青莲公司的边荒城。所以让镇北商会做为季度酒会的主导，没有人会反对。
王川看着一出出戏开始又结束，认识了一个个边荒城里风头正盛的帮派，镇北商会且不说，其他还有铁人帮、骨头社、赛博之影、毒药公司、秘籍楼、枪火帮、超能社等等等等，经营着走私、毒品、地产、娱乐场所、黑客生意等等买卖。
嚣张的帮派分子们谈论这些的时候完全不避讳六扇门，把王捕头当成了空气，完完全全地蔑视了坐在末席位置上的三个人。
从这些帮派的争端交流中，王川还听到了好几次道法帮。很显然这个组织也潜藏在边荒城里，而且实力也能够引起这些帮派的重视，足够进入季度酒会了。这个脱胎于道法会的帮派在边荒城里几乎引起了一致的敌视，好像比六扇门还惨一些，人人喊打，不敢轻易冒泡。因此他们只会出现在帮派的争端或者生意里，而不会出现在这个酒会上。
终于，所有的人都吃饱喝足，各个帮派的争端和生意也都说个差不多了，季度酒会快到了终点。坐在主席位置上的董副会长可算是想起了倒数第二席位上的肥猫老大，给肥猫老大使了个眼色。
肥猫老大一激动，也顾不上对面的王捕头会不会看到，忙冲董副会长重重地一点头，表示收到。
“好了，我看诸位菜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可还有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散了。”
董副会长朗声说道。
肥猫老大哪能不明白，刚刚那是眼神上的信号，这就是语言上的明确信号了。他一下子明白了董副会长的用意。
这一场发难，董副会长必然已经联络了边荒城里的许多帮派。不然的话，这一个月的时间，边荒城也绝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容许六扇门肆意妄为，兴风作浪。
而这一场季度酒会，董副会长有意安排，先把各个帮派之间的矛盾，调停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才要团结一致，对六扇门发难。
这叫什么？这叫攘外必先安内！
见董副会长准备得这么充分，肥猫老大的心里也有了些许底气。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忐忑，“刷”地站起身来，滚圆的肚子都把前面的矮几顶得出去了一些。
“我有话说。”
肥猫老大用强自镇定地声音说着，努力壮着自己的胆子，直面对面的王捕头，“我有话，要问一问六扇门的王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