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病重
所谓大战,真的就在一触即发之间。
史清倏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发现了多么重要的信息。
那日沈夙把史清倏送回侯府去之后,便去找了沈谧和依然留在宫中处理政务的史渊,三人一番交涉,倒是也的确做出了什么决定。
至于史清倏这边,墨颇黎自从那日之后便再也未曾找过她一次,史渊也只是说,要史清倏不必再为此事而揪心。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他们只消静静等待就好。
然而史清倏也没有等很久,可以说,即便是她想要‘不参与’,然而自己已然身处了这场风暴旋涡的中心,她无法抽身出来。
又是一日雨天,史清倏原本是留在侯府中像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忽然,她听到了急切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薛应便冲了进来,她连伞都没来得及打,气喘吁吁地说道:“呼……小姐!宫里的钟太医来了,说、说皇上的身体出现了问题,邀您赶紧入宫去!”
“啊?”史清倏一惊,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便已经做出了反映。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向外跑去,“应儿,钟太医在哪里?”
“在前厅……”薛应也跟在她的身后小跑着,“钟太医神色很是焦急,看上去事态肯定十分严重……”
史清倏冲到了前厅,便看到了披着斗篷的钟太医,正在正厅中来回地转悠着,听到了脚步声,钟太医猛地回头,走上前来,道:“宝樱郡主!您快随臣入宫去吧,皇上今日早朝忽然昏厥了过去,太医们已经在全力抢救了,却是毫无起色……只有您、老臣想了许久,只有来找您了!”
事到如今,史清倏也已经顾不上什么恩怨情仇了,她接过了薛应找来的斗篷,道:“边走边说!”
其实今天的这一幕,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有所预料的。
自古以来天子之位权利最大,却也时刻面临着生命力提前透支的危险,毕竟作为天子,一日要处理的事务太多,远远超过了寻常之人,如此过度的操劳很容易让一个人在衰老而死之前便会面对死亡。
沈伦的身体,自从沈轩在望海亭的那次便埋下了祸根,其实史清倏一直在努力地去调理了,只可惜沈伦不肯放下手里的事情好生歇息几日,单单靠着药物来调理,还是效果不佳。
后来沈伦也没少动怒,沈然的死更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钟太医说,也是自从那时开始,沈伦的身体状态便开始明显地下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沈伦也不想再让太医们给他做艾灸和针灸了,只是每日吃一碗熬好的药,这也算是在每日都在治疗了。
可是今天,就在早场刚结束的时候,沈伦才刚从龙椅上站起来,便眼睛一闭直直地栽了下去。整个皇宫都瞬间炸开了锅。
太医们紧急救治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勉强稳住了沈伦的情况,可钟太医还是无法放心,便自己一人匆匆地跑了出来,来寻找史清倏。
二人冒雨坐上了马车,匆匆入了宫去。
“小郡主,当心脚下。”二人下了马车,便匆匆地跑向了养心殿的方向。
养心殿中静候着好几位的太医,看着史清倏的眼神都有些不自在。
史清倏明白,毕竟她已经快要算是沈伦的专属医师了,却忽然间有一天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了皇宫中,直到沈伦的病情急剧恶化,这才跑过来,未免会让人觉得她是投机取巧、心思不纯之人。
可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史清倏匆匆摘下了带着雨滴的袍子,扑到了床边。
诊过脉后,史清倏便去看沈伦的眼睛,却发现沈伦的黑瞳竟然已经有了些许散瞳的迹象,她下意识地大骂了一声“该死”,便赶紧去从药箱中翻找出了针灸针来。
“钟太医!前期的治疗都经过了哪些步骤?还有,草药呢,常用的草药在哪儿!?”
看着史清倏的样子,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人们不由得躁动了起来,几人跑着去太医院取新的药材,钟太医则带着两人跟史清倏简述了一下方才太医们都做过了什么。
史清倏边听着,边在沈伦的几处穴位上施了几针。
那针都被她在烛火上简单地烤过又擦了一下,带着火焰的余温,效果比冷针入穴位更佳厉害。
史清倏一面施针,一面做着其他的一些急救。还不忘写了一副单子去交给太医们熬药。
沈伦应当是操劳过度,精气将近,血气亏空,史清倏根本没有信心能够把他救回到生龙活虎的状态去,却也只能够尽力而为,至少……让沈伦醒过来,日后再慢慢地调理啊。
连续诊治了将近一个小时,史清倏已经是满头大汗,双臂酸麻,由于要不断地调整针灸的位置,所以她一直跪在龙床旁边。
养心殿外,沈然、沈夙等人已经全部聚了过来,连墨颇黎都凑了过来,听闻史清倏还在屋中抢救,谁也不敢轻易地进去。
“咦……”安静的氛围之中,钟太医忽然轻呼了一声,“小郡主!方才皇上的手指动了一下!”
似乎是为了印证钟太医的话,下一秒史清倏便看到了沈伦的眼皮一跳。
“太、太好了!”疲惫的身躯似乎又瞬间充满了力量,史清倏抿了抿唇,“既然皇上有反应了,就能刺神庭穴了让他醒来了!”
说着,史清倏抽出一根银针,寻找准确了神庭穴的位置,双指捏针,稳准狠地刺了下去。
沈伦闷哼了一声,或许是刺痛的感觉直接从头贯通倒了脚,沈伦身上的动作这才渐渐地恢复了过来。
他先是手指恢复了知觉,紧接着便是眼睛,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只见沈伦缓缓地睁开了自己那因为脱水而凹陷了下去的眼睛。
“太好了、太好了!”钟太医惊喜地道,“皇上醒过来了!”
看着一切的史清倏终于是松了口气,她像是提线木偶被人给放开了似的,整个人一摊,跪坐在了床边,“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