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可人女花仙(7)

  德海见到这幅情景, 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会儿云霞仙境的几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呢, 要是转念想想还欲计较, 他们来的这几个人也是不够看。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祝宁婵走到了那个星渊仙君身边, 嘴唇微动不知道二人在说着什么。这星渊仙君出现在云霞仙境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又看了看文婉仙君, 他决定回去之后要和飞尘仙君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无一遗漏的说一遍, 无为秘境向来算是个避世的地方,那里的仙君突然出来走动,看起来又和云霞仙境的关系不太一般, 有什么猫腻也是未可知。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就是草草的敷衍着了事了,左不过大家现在都没什么心思去讨论那劳什子的仙界大比的细节, 再加上每届规则要求都是差不多的, 实际上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随后德海便带着玄南仙境的几个人告辞走了,匆忙走出大殿的几个背影看起来有些狼狈。能不狼狈吗?要是文婉仙君真想计较, 他们一个都回不去, 到时候会受什么苦谁能说得清?这么想着随行的几个人便对着玉清怒目而视, 都是这个惹祸精, 大家伙都不是个傻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刚刚玉清和那卉莲的态度,还能不明白吗?
  你无端的招惹人家云霞仙境的人就算了, 竟然还敢眼巴巴的跟过来踏入人家的地盘儿?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闲自己这条仙命活了太久,想尝一尝那地府的滋味?
  自己想找死没人会拦着, 牵连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玉清在几人那愤怒的眼神下缩了缩肩膀, 看着前面飞着的德海,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速度,贴靠了德海身边,整个人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德海见状叹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是依旧扭过头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其余四个人:“玄南仙境最大的忌讳便是同门内斗,你们都给我把皮绷紧一点,回去仙君自会有定夺!”
  玉清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仙灵之力有一瞬间的紊乱,差点整个人从高空之中掉下去。
  而其余的人倒是乐了,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都从她的身边飞过,带起一阵阵的凉风,嗤笑声飞出去了老远才能听到。
  女人只觉得阵阵冷意从心头蔓延到全身,有些绝望,那飞尘仙君的手段是仙界诸多仙君当中最无情厉害的,回去真要是追究起来,她可是凶多吉少的!
  心慌意乱之间想到了承泽,对!承泽,他一定有办法的!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玉清提起灵力向着前方那早已看不见身影的同门追了过去。
  ……
  玄南仙境的人走了之后,文婉仙君长叹一口气:“卉莲,你是不打算同为师说实话吗?”
  祝宁婵恭敬的面向了文婉,微微低垂了头:“师父,这件事您不让徒儿自己解决,徒儿以后再仙道一徒上恐难再精进!”
  对于原身卉莲来说,承泽和玉清就是她的心魔,而心魔是不能借助旁人的力量的,只能自己挣扎着去将其击碎,撕破,别无他法。
  文婉仙君定定的看了自己的小弟子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开了口:“如此,便罢了。”她是知晓小弟子的心思的,修真是为了成仙,而修仙是为了成神,这两条路只是低级和高级的区别,说到底都是为了不死不灭。心魔乃是这条路上最危险的拦路石,却也只能靠自己。
  卉莲化形之时她其实是为她卜了一挂,卦象显示这孩子命中必有一劫,可是卦象模糊不清,再深的她就探不到了。
  她之前是隐约听说了卉莲在外认识了个不错的男仙,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对方会成为卉莲的心魔,只能说是天道不可违,任他百般的护着,却没有想到这劫数竟是桃花劫。
  文婉想到这里复又隐晦的看了一眼从方才就一直坐在那里的星渊,回想起刚刚星渊单独和她说过的话。
  男人眸子清冷,淡然的说:“你的那株无叶莲是我的劫,而我是她的破劫人。”
  因为卉莲是他的劫所以他要人,而文婉仙君震惊之余,心里明白今日就算是强逼着也得让卉莲和星渊走,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卉莲。
  既是破劫人已经出现,那么就代表卉莲的劫会安然度过,至于别的,文婉承认她有私心,星渊将注定是他劫数的人带在身边,是死是活她不关心。
  重要的是卉莲平安就够了,待到安然度过她的桃花劫,文婉会想办法将她弄回来,要不然星渊为了破自己的劫伤了卉莲这就与她的初衷相违背了。
  想了这么多,也就是过去几秒钟,文婉仙君回过神挥了挥衣袖:“卉莲,从今天开始你便跟着星渊仙君回无为秘境吧。”
  祝宁婵眼珠子转了转,上前一步给文婉仙君行了礼:“徒儿遵命。”
  “去吧。”文婉挥了挥手。
  星渊此时已经站起了身,没什么表情和反应的看着眼前的师徒情深,转身出了大殿,祝宁婵见状无法只能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青昙几个人颇为不舍的想要追出去,却被文婉叫了住:“急什么?过一阵仙界大比,卉莲总会回来的。”
  她们想了想也是,虽然不理解到底哪个星渊仙君说了什么才让文婉仙君改变了主意,但是依着文婉仙君平日里护着卉莲的模样,总归不会害她,所以青昙几人十分懂事的什么都没问,也省去了文婉再糟心。
  ……
  祝宁婵跟着星渊再次飞回了无为秘境,在即将踏入秘境的时候,星渊停了下来,宽广的袖子一挥,祝宁婵只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冰凉,她便疑惑的看向了对方。
  星渊自顾自的转身迈入了秘境:“这是保证你在无为秘境通行无阻的小把戏。”
  她便了然了,想着玉清之前中毒那半死不活的痛苦模样,也终于有点理解为何玄南仙境的德海长老听闻无为秘境就吓成那个样子。玉清肯定是只是在外围走了一圈就成那样,真正进入秘境之中不一定还有多少危险呢。
  无为秘境的外围入目十分的荒凉,放眼望去都是灰突突的,就像是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一样。祝宁婵撇了撇嘴,实际上真的进入到无为秘境,也是真的没有什么人的,她在药圃养了那么多天的伤,除却身前的男人,就只看到一个药童元魁,再无别的人。
  无为秘境地界还是挺宽广的,她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肯定要比云霞仙境要大,只是因为那么多年以来都没有人,所以除却星渊的药圃和居所,其余的地方都是山脉连绵,云雾缭绕,保留着最原始的野生环境。
  而在仙界,这就代表着……数也数不清的天材地宝。
  无怪乎那药圃当中好多的药材祝宁婵都不认识,就算是各个仙境的炼药大家过来,也会惊掉下巴,多少种现在仙界已经认定绝迹了的古老药材,都安然无恙的在药圃当中散发着勃勃生机。
  星渊的住处不像是云霞仙境里那么精致,也不像别的仙君那么气势磅礴,只是一处山谷内搭了一座宅院,占地面积不大,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药圃,整个院子都弥漫着药香。
  他们二人回来的时候元魁正在院子里靠着树根晒太阳,见状急忙爬了起来:“仙君回来了。”
  “嗯。”星渊应了一声,回去自己房间前顺便吩咐:“元魁,你旁边的屋子收拾给她住。”
  “是。”元魁低头领了命。
  祝宁婵跟在这个外表看起来就是人类小孩十来岁的元魁身后,有点纠结的开了口:“我们该如何互相称呼?”按照时间来看,这元魁跟在星渊身边的时候比她长了不知多久,叫师兄?可是看起来又那么幼齿,真是别扭。
  元魁似乎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爽朗的笑了一声:“不必纠结,我不是仙君的弟子,我只是他之前在山上救的一头狼兽罢了。不过你别看我外表小,我的年纪肯定比你要大,所以咱们之间也别那么多讲究,你就叫我元魁,我就叫你……”
  “卉莲。”祝宁婵接口。
  “卉莲。”
  元魁笑起来很可爱,要不是知道了对方是狼兽,祝宁婵觉得对方更像是化形了的松鼠,脸颊胖乎乎的看起来就好摸。
  两个人一同进入了屋中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屋子干净又整洁,只是大致的把家具用品摆放成祝宁婵习惯的位置,然后元魁打了一声招呼便去药圃那边了。
  祝宁婵本来也想跟着去,但是元魁拒绝了,说是让她先去找星渊,药圃的事情以后再说。她想了想也是,于是便往星渊所居住的那间位于院子正中央的大屋走去。
  走到门前上了几级木质台阶,上去屋前的木质平台,才发现那门竟然是半开的。挠了挠头,她上前两步正想抬手敲门,却无意间顺着那缝隙看到了屋内的情况。
  只见星渊好似是换了一身衣衫,这会儿身上穿的变成了黑色的袍子,上面还有暗金色的花纹,显得整个人更加的阴晴不定。男人正立在那里背对着门,而他身边不远处的桌子上,那金属面具正静静的放在那里。
  祝宁婵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虽然知道是否呼吸对于仙君级别的人物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她依旧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门外的异样,缓缓的转过了身,伸出手摸向那金属面具。
  像是慢动作一般,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仙气飘飘,祝宁婵本意当然是想确认一下这初入这个世界就和她纠缠不休的是否是李显,可是当那半张脸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她却狠狠地皱了皱眉。
  只见那半张脸几乎看不见一块儿好的皮肉,上面爬满了坑坑洼洼的疤痕,看起来十分的恐怖,这样走出去兴许都不能辨别出他是仙还是魔,更别提想通过这张脸看到本来的长相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恶心,恐惧甚至是尖叫,可是都没有,她现在只觉得心头涨的满满的,又酸又涩又难受。
  她还会对除却李显之外的其他人产生这种情绪吗?祝宁婵愣住了,美眸闪了几闪,心中迟疑不定。
  “进来。”星渊将面具穿戴妥当,冷冷的开了口。
  祝宁婵拉开那半掩着的门,低垂着头走了进来,然后跪了下去:“我还未行过真正的拜师礼,既然仙君不介意我是云霞仙境的人,是文婉仙君的弟子,那么……”说着,双手交叠在身前,缓缓的磕了个头。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只觉得男人那双黑眸正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脊背上。
  半晌,她才听到对方的声音:“起吧。”
  “你刚刚看到了?”男人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把玩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一株药草。
  “看到了。”祝宁婵闷闷的应道,她其实是想问问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却又生生的忍住了,她没有立场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对方都已经是仙君了,那伤却还在,只能说明这伤深入骨髓,伤了神识,并且还没有好。
  这满仙界的仙,各个都是冰肌玉骨,别说疤痕了,连个痦子都没有。
  星渊只是瞟了一眼女人的脸色,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好像这件事并不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随口转移了话题:“这拜师礼我收了,从现在开始,你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祝宁婵抬起头盯着对方的脸,只能看见那黑眸闪过一丝兴味,接着便是如浓墨一般深不见底。
  再之后的几天,祝宁婵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悔不当初。
  星渊给她制定了详尽的修炼计划,每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手段花样繁出,每一样都让她觉得生不如死,而每每完成了一天到头的训练任务之后,她都会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这个时候星渊都会不知从何时出现在她眼前,第一天的时候她还颇为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换来的是男人的嗤笑:“就这么点儿能耐,当初当着玄南仙境几人的面,撂下的狠话不想认了?不还是你自己说的,无为秘境万年来唯一一个弟子,输了本君会觉得很没面子的。”说道这里顿了顿:“你可能不太了解本君,仙界里有名的输不起。”
  “……”自己造下的孽,跪着也得背。
  其实最让祝宁婵无法忍受的是每晚星渊还逼着她泡一种黑乎乎的药汤,臭气熏天又很粘腻,看起来都恶心吧啦的。第一晚她站在那汪药池子前的时候真的是实力拒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子的本体是花仙的缘故,她在这个世界十分的讨厌脏污。实际上每个世界她的行为模式和思维方式都会受到原身不小的影响。
  祝宁婵嘴角抽着,试图逃避:“药汤就不能做的好闻一点吗?星渊师父,你可是药仙啊!”
  换来的是对方的一声冷笑。
  “我全身都会脏的。”祝宁婵想要跟他解释清楚,女孩子是有多么的爱干净,却被对方给打断了。
  “你是莲花,出淤泥都不染的。”男人扔下了这句话,然后冲着旁边的人说:“元魁,踢下去。”
  然后祝宁婵只觉得后背一股大力传来,她就这么无情的被踹进了药池子里,那直击灵魂的臭味简直是要了亲命了,用手扒开了糊住了眼睛的粘腻汁液,控诉的看向了元魁:兄弟,往日里的情谊呢?
  迎着女人有些眼泪汪汪的眼睛,元魁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也是被逼的啊!情谊和活命,他当然选择活命。
  日子就这么一日一日的往前推进着,但是不得不说星渊用的手段虽然都是令人发指的,但是效果着实的很不错的,每天祝宁婵都能发现她的修为在一点点的精进着,基础也越来越夯实,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直至她终于触碰到了天仙和天罗上仙的那道门。
  修仙的人都知道,一旦到了紧要关头,那么一味的修炼倒是没什么大用了,所以祝宁婵也难得的得到了几日的清闲。
  这日祝宁婵正乖乖的蹲在药圃听着元魁和她讲解一些稀有的药材知识,天空中突然传来了星渊那特有的嗓音:“西方闯进来了几个小东西,你们俩去解决一下。”
  祝宁婵和元魁皆是奇怪的站起了身,狐疑的对视了一下,元魁说道:“这还是近千年来第一次有人能顺利通过外围,真正进入秘境。”
  “走吧。”
  二人一路向秘境的西方飞去,一处密林深处偶尔亮起一道道的霞光,显然是有仙人在那里施法,待到祝宁婵和元魁到了的时候,便选了一处树叶茂密的粗壮树干蹲了下来,看着底下的情况。
  是一个小队的仙人,大约有十几个,这些仙人正各自拿着佩剑与几头熊兽搏斗,看起来不算是吃力但是也绝对没有讨到便宜。
  渐渐的好似有几个仙人气息有些不稳了,这时候其中一个女仙从怀中掏出来一样东西,大喝:“时辰要到了,快些收拢到一起!该再次服用了!”
  祝宁婵盯着那女仙手里的东西,美眸眯了眯,然后轻轻的笑出了声。
  元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有些磕巴:“卉……卉莲……你怎么这个表情,怪渗人的……”
  “因为我想杀人啊。”女人歪头灿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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