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猫

  腊八节一过,各家各户便准备开始过年了。
  顾文茵和穆东明仍旧闲得可以组队打老虎,雇来的五个婆子开始忙得脚不沾地,除尘打扫便不必说,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贮存年货。毕竟,从初一到十五,街市上的铺子是不开张的!
  这天,穆东明一大早带了胡十三出门,顾文茵等早饭的时候便和燕歌商量,“要不,我们去冈鹤县玩吧。”
  年底了,长生和福娃他们俩个负责的作坊慢慢空了下来,前两天,小雪还托人带信来,问顾文茵有没有空,要是有的话就去冈鹤县找她玩。
  “我可没时间去。”燕歌笑了说道:“牙行的白婆子早上捎话来,说是今天有一批新人到,让我过去看看,说是称仅着我挑,等我挑好了再给另外几家挑。”
  “这么照顾你?”顾文茵挑眉看了燕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白婆子的大主顾呢!”
  “我虽然不是大主顾,但我价钱给得好啊。”燕歌说道。
  顾文茵闻言,微微一怔的同时失声轻笑。
  是了,银子给得到位,服务自然便跟着到位!
  笑着正欲开口,却在这时,响起阵凌乱的步子声,顾文茵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过去。
  “夫人,不得了,家里进贼了!”管着厨房的刘婆子和谷婆子两个,才一进门便拍手顿脚的喊了起来。
  进贼了?
  顾文茵和燕歌面面相觑。
  燕歌走上前,冷了眉眼斥道:“好了,别作天作地的,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口角稍为伶俐的刘婆子走上前,“燕歌姑娘您不是吩咐我和谷婆子,把前些日子夫人买回来那套碗碟拿出来洗洗,准备年夜饭的时候好用吗?还有年货也开始置办起来……这不是,昨天码头送来一批鱼,我们俩老婆子昨儿忙了一天……”
  顾文茵捂了额头,打断刘婆子的话,“说重点。”
  “重点?!”刘婆子怔在了那。
  一边的寡言少语的谷婆子连忙接着说道:“昨天腌的盐鱼和腌肉都被拖了,夫人和老爷一齐买回来的碗和碟子也全都打碎了!”
  “什么?”顾文茵尚未出声,燕歌先变了脸色,上前一步,看了谷婆子说道:“你说碗和盘子碎了一地,是什么意思?”
  谷婆子要哭不哭的看着燕歌,哆嗦着声音说道:“就,就是那套粉彩的瓷器全打碎了。”
  按说如果是一般的碗啊碟的碎了就碎了,再重新买过一套就是。可这套粉彩不一样,这套粉彩,是前段时间顾文茵和穆东明闲来无事,特意去一品轩挑回来的。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她们这些土生土长的阳州府人氏,都知道这一品轩售卖出来的瓷器,都是出自钧台窑。
  钧台窑啊,那可是专门烧制皇室用瓷的!
  可想而知,这套粉彩会是什么样的天价!
  刘婆子和谷婆子管着灶上的活,便身负看护之责,现在这套粉彩碎了,按理是要她们赔的!
  许是想到了这一点,刘婆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的对顾文茵说道:“夫人,老奴发誓,昨天晚上离开前,老奴将门窗都检查过的……”
  顾文茵站了起来,说道:“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刘婆子连忙站了起来上前领路。
  一行人朝厨房走去,不可避免的惊动了陈董氏和另外两个管着洒扫的婆子,陈董氏仗着常在内院走动,和燕歌略为熟悉,跟在燕歌身后,问道:“燕歌姑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燕歌摆了摆手,对陈董氏说道:“没你们的事,你们干好自己手里的活。”
  陈董氏讪讪的退到一边,待燕歌她们走远,很是不服气的啐了一口,轻哼道:“得意什么?以为得脸就是主子了不成?”
  另两个婆子小心的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老姐姐,燕歌姑娘怎么说?”
  “去,去,去。”陈董氏没好气的摆手道:“都干活去,天塌下来也是高个的顶,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两个婆子碰了一鼻子灰,撇了撇嘴,嘟嘟囔囔的走了开去。
  顾文茵一行人到了厨房。
  远远的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鱼腥味,顾文茵下意识的拿手掩了掩鼻。
  刘婆子管着厨房的钥匙,她上赶着几步,上前将虚掩着的门推开,下一刻,顾文茵和燕歌齐齐被震在了原地。七零八落的被扔得到处都是的咸鱼和肉,四分五裂碎了一地的瓷片……用海啸过境来形容眼前的惨烈也不为过。
  燕歌提了裙摆要往里走,被顾文茵伸手拦住了,“这乱糟糟的,别把这一身衣裳给糟踏了。”
  话落,看了刘婆子和谷婆子说道:“收拾干净吧。”
  刘婆子和谷婆子怔怔的看了顾文茵,“夫人,不报官吗?”
  报官?
  顾文茵好笑的看了刘婆子,才要开口,却在这时,一声猫叫声突然响起。
  “喵!”
  燕歌拧了眉头,问道:“哪来的猫?”
  谷婆子突然指了屋顶说道:“在那,是只狸花猫!”
  顾文茵下意识的顺着谷婆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鱼鳞似的瓦片似,一只肥肥胖胖的狸花猫,静静的蹲着,琥珀一样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顾文茵几人看,偶尔发出一两声“喵、喵”的叫声。
  “鱼,鱼,夫人,那只猫偷了我们的鱼!”刘婆子突然喊道。
  刘婆子四处张望着,看到墙角竖着根竹竿,二话不说跑上前拿起竿子便往屋顶的那只狸花猫捅了过去。
  “喵……”
  狸花猫受惊,衔起吃了三分之一的鱼便跑。
  “抓住它!”
  刘婆子一声吼,心急火燎的便要搬梯子上墙。
  顾文茵连忙出声阻止,“刘嬷嬷别追了,等你爬上墙,它早就跑了。”
  “夫人,肯定是这只猫翻窗进了灶间,打翻碗、碟的。抓住它,找它的主人赔钱去。”刘婆子说道。
  谷婆子跟着附合道:“夫人,刘姐姐说得有理,适才那猫嘴里的鱼,就是我们家的。”
  “就算是那猫闯的祸,可你们若是门窗都关好,那猫能从哪里进?”顾文茵问道。
  刘婆子和谷婆子顿时白了脸。
  顾文茵看在眼里,摆手道:“好了,这次的事就算了,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可就唯你们俩是问了。”
  刘婆子和谷婆子顿时大喜过望,连声说道:“夫人放心,保证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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