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她就是顾文茵
农历三月三,是上己节。
这一天,最主要的活动是祭祀高禖,即管理婚姻和生育之神。高禖,又称郊禖,因供于郊外而得名。(禖同媒)除此之外,还有互赠香草,效外春游、曲水流觞、临水饮宴、射雁司蚕等活动。
但其实三月三除了是上己节它还是女儿节,这一天,姑娘们穿上漂亮的衣服,临水而行在水边游玩采兰, 踏歌起舞、泼水相戏……顺便再偷偷的和心上人谈个情,说个爱!所以,上己节它其实又是情人节!
顾文茵便在上己节这天赶到了盛京城,同行的还有苏氏。
苏氏和孙掌柜的儿子孙端,原本跟着苏本东在本草堂当差,本草堂出事苏本东辞工后,孙端也辞了工,只是他没有跟着苏本东去扇铺,而是选择了去永春堂做个小管事。然后把媳妇郑氏和儿子元哥儿接到了身边。
苏氏早就想看孙子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知道顾文茵要来盛京城,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便匆匆和顾文茵一起上路。
大宁县虽属盛京城地界,但马车还是走了一天,只到三月三这天的傍晚边才到了盛京城。一路上不时的能看到衣着艳丽打扮精致的男男女女,或成群结队又或三五成群的朝城门口走去。
苏氏少不得对顾文茵说道:“我到是没想到,京城里的民风竟是这般开放。”
“婶子,你忘了,今儿是上己节也是女儿节。”顾文茵笑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苏氏说道:“这上己节又不是只有京城才过,大宁县也过的啊!可是,大宁县里的人可不像京城一样。”
顾文茵很少去大宁县,更别提在上己节这样的日子去大宁县。是故,她想像不出怎么个不一样法。但照苏氏的话来理解,也就是说小地方的人思想比较保守,男女间的相处不似盛京城这般开放融洽。
但想到前世,那些穿着三点式便敢在沙滩上晃的人,顾文茵真心觉得,眼前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事!
她笑了笑,没有接苏氏的话,扭头看向了马车外。
马车外的街道足足两三丈宽,街道两边种着杨树和柳树,长长的柳条披着翠绿的新装随轻摆,杨树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声响,似是为柳树的舞姿伴奏。路上的行人已经穿上了单衣,不是头上别着朵深红淡粉的花,便是手里握着束浅紫粉白,一派春意融融的景象。
莫名就想起了,当日他们一家三口逃离盛京城时的情景。
她记得那时是冬天,街道两边的树木成了光秃秃的树枝不说,天空还似罩了层布一样,到处灰蒙蒙的。顾晔霖雇了辆马车,她和元氏缩坐在马车里,顾晔霖和车夫坐在车辕上,才刚出城门,灰蒙蒙的天空便飘起了雪……耳边突然响起苏氏的声音。
“文茵,你真的不住你端大哥家里吗?”
顾文茵敛了思绪,摇头道:“谢谢您,婶子。不过我已经让苏管事找好屋子了。”
苏氏也不勉强,一来,孙端的赁下的那间屋子并不大,二来,顾文茵既然已经知会了族兄,那族兄肯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那你得空了来坐坐,陪我说说话。”苏氏说道。
顾文茵便笑着应好。
说着话的功夫,马车到了城门前。
不想,苏管事和孙端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城门口,看见她们的马车,两人笑着走了过来,一个喊“娘”,一个则唤了声“姑娘”。
顾文茵和苏氏下了马车,苏氏上前向苏本东见礼,又把孙端引见给了顾文茵,“文茵,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元哥儿他爹。”
“端大哥。”顾文茵笑着和孙端打了招呼。
孙端不敢看顾文茵那张清丽雅致的脸,垂了眼睑喊了一声,“顾姑娘。”
苏本东这个时候笑着说道:“先进城吧,别站在这门口,回头把城门堵了就糟糕了。”
苏氏和顾文茵于是重新回到马车。
马车随着人流缓缓的朝城驶去,顾文茵不知道是,不过是站在城门口说几句话的功夫,因着苏本东聆风罗扇管事的身份,还有她清丽脱俗的容貌,她们一行人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甚至已经有人悄悄打听她的身份。
“会不会是苏管事的家人啊?”有人轻声问道。
“不像吧?”有人否定了这个猜测,“听说苏管事膝下三子两女,两个女儿早就嫁人了,孩子都生了。”
“那这个姑娘会是谁?”
大战过后,武帝实行休息生养的政策,还接受了户部尚书的建议,减免了一部分赋税,鼓励开荒种田。是故,这两年,大周朝虽不曾呈现盛世之景,却也是平安喜乐。
随着“聆风罗扇”这种专门针对文人雅客,富贵人家的扇子,慢慢风靡盛京城,苏本东也和这扇子一样,被盛京城广大富家子弟,骚客文人所熟识。前者便有宁国公府三少爷叶炅,后者则有少年奇才闻名的柳楚清为代表!
人群吵吵嚷嚷井然有序的往前走,一辆行走在队伍中间不起眼的马车里,顾舒窈放下了手里的帘子,收回了追着那道身影的目光。
剪秋凑上前,轻声问道:“小姐,那就是大小姐吗?”
顾舒窈瞪了剪秋一眼,“大小姐?她是大小姐,那我又是什么?二小姐吗?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剪秋吓得缩了脖子往角落里挪了挪,拉开了和顾舒窈的距离。
别人都说自家小姐心地善天真无邪,可是,她知道,不是的,那只是假像!真正的小姐……剪秋打了个抖,将自心底生起的恐惧狠狠的压了下去,告诉自己,别怕,她是小姐的人!
顾舒窈没有在意缩在角落里的剪秋,她端端的坐在那,白皙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揉搓着衣裙的一角。
顾文茵,她就是顾文茵!
恰在这时,马车外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楚王殿下!”
顾舒窈攥着衣裙的手一松,紧接着猛的上前,一把掀了帘子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