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节

  谢蓟生看着那闭眼笑的人,沉思了片刻然后低下头去。
  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又顺着鼻梁往下去。
  阮文觉得今天这个梦总算有了点参与感,不像之前她总是旁观者,没意思。
  这就像是一场游击战,阮文下意识地去追捕,结果没找到人自己先抽了一口冷气。
  刚才扭动腰身,又牵扯到肋骨了。
  瞬时间冷汗从额角冒出,谢蓟生慌张起来,“怎么了,我去喊医生。”
  便是没有麻醉药,只能用手术刀剜出弹壳时,谢蓟生也不觉得什么。
  然而阮文到底不是他,这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下意识地,阮文抓住了他的手。
  梦醒了,人在面前。
  这比做梦还梦幻。
  “没事,你怎么来了啊?”肯定又是陶永安通风报信,这个眼线打电话倒是快。
  谢蓟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还疼吗?”
  “还好,其实没那么严重,吓唬他们的。”阮文狡猾的笑起来,结果又疼得直咧嘴。
  她最近得平心静气,被迫喜怒不形于色了。
  谢蓟生看她这模样还有些担心,“让我看看。”
  阮文没有迟疑,“好啊,不过不准嫌我丑。”
  她被撞了那一下,那一块都有些青皮了,有点像是白萝卜长了一块霉斑,挺不好看的。
  谢蓟生拿她没办法,“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丑。”
  阮文换上了病号服,蓝白条的病号服略显得宽大,显得她整个人十分的娇小。
  小心地掀开了上衣一角,谢蓟生看到了那青紫的一片,十分的显眼。
  阮文本就十分白净一人,不止脸蛋白嫩,身上同样白皙。
  “之前我这可是温泉水滑洗凝脂,可惜现在美中不足。”阮文叹了口气,“好看吗?”
  这问题问的十分的……
  让人棘手。
  谢蓟生看着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的人,他迟疑了下,上手轻轻碰触到那一块。
  这让阮文倒吸了口凉气,“我不胡说八道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疼啊,怕疼怕的要死。
  大姨妈疼那是没辙,谁让她是女人呢。
  可这种疼痛,就别雪上加霜了。
  谢蓟生当即收回了手,“看你下次还逞不逞英雄。”
  他气恼自己光出主意没行动,也恼怒阮文拿自己身体去开玩笑。
  这要是有个万一呢?
  “我错了,我都是病人了,你能不能别凶我啊。”阮文努力去挤眼泪,结果发现自己演技有点糟糕。
  行吧她和谢蓟生太熟悉了,实在是演不出来。
  谢蓟生放下衣服,“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点。”
  “陈主任中午给我做了鸡汤老面,我现在想吃老常做的小炒牛肉,你帮我去弄一份好不好?如果能再有一份地三鲜也不错。”
  阮文笑嘻嘻的提要求,“病人应该补充营养,所以多吃肉和蛋白质很有必要,我可不是乱提要求哦。”
  即便是平常,阮文也会动不动就出校园改善伙食。
  这会儿嘛,就是多了个跑腿的人。
  谢蓟生点头应下,“那你先看会书,我去给你弄。”
  他看到了床头放着的书。
  住院的确无聊,除了看书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消遣方式,尤其是阮文这种目前还得卧床休息的人。
  帮着阮文垫高了枕头,让她找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看书,确保这一切后谢蓟生这才离开病房。
  病房的门一关,似乎就能隔绝外面的所有热闹。
  阮文好一会儿才翻开书页,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却又是有些看不进去。
  她向来以为谢蓟生足够的理智,可现在看来,小谢同志也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她仿佛成了谢蓟生的软肋。
  这个认知让阮文轻笑了下,这下没有扯动那两根肋骨,一点都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阮文:好看不?想吃不?
  第122章 122你的小公主
  涂宝珍是下课后过来的,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文。
  要不是阮文,住院的就是她了。
  今天上课的时候,同学们纷纷安慰,让她不要在乎赵文明,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反正大家伙都不相信。
  这话是安慰人的,可足以让涂宝珍感动。
  她怕极了别人的流言蜚语。
  可感动之余,涂宝珍又不知道该如何做,如何向阮文道谢,如何取得父亲的谅解。
  挣扎了很久,涂宝珍请求高明月陪自己一起来医院,这样让她能有底气一些。
  高明月不好拒绝,年轻的女孩子跟自家妹子似的,她从昨天看着涂宝珍收到那要挟信到今天忐忑不安的上了一天课,知道这年轻姑娘过得有多么的挣扎。
  如今只是陪同去医院探病,也不算什么大事。
  两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阮文正在吃晚饭。
  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哦,两个。
  陶永安她们都认识。
  涂宝珍看到谢蓟生,下意识的退缩了一步。
  谢蓟生和她父亲都是行伍出身,让涂宝珍宛如惊弓之鸟。
  “那是阮文的对象吧?长得可真精神,难怪阮文看不上其他人。”
  高明月觉得这是金童玉女的搭配,两人都长得好看,而且气质还好。
  将来生出的孩子,不知道得多好看呢。她忽然间有些想念自家的俩孩子了,她出来读书,孩子交给公婆照看,也不知道等暑假回家,还能不能认出她来。
  伤感了一下,高明月开口,“进去吧,跟阮文好好道谢。”看出涂宝珍的退缩,高明月鼓励她,“当着阮文对象的面,这样更有诚意。”
  病房里很热闹。
  陶永安在装无辜,“阮文你看你和小谢同志可真是心有灵犀,你这边一出事他就来了。”
  他哪知道谢蓟生来的这么快,早知道说啥都不会特意来送病号饭了。
  陶永安今天课多,也没空去外面弄好吃的,找同学买了肉票,从食堂里弄来了满满一大盒红烧肉,还有其他几样肉菜,都是阮文喜欢吃的。
  她向来无肉不欢嘛。
  阮文静静地看着:你装,你再装。
  陶永安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他菜打得多,顺便就在这里吃饭了。
  人多热闹,吃的也多,而且陶永安还有事情要跟阮文商量。
  “永晴昨天还找我,给我看了研发室的账本,你这是逮着梁晓使劲薅啊。”
  那些设备,给的价钱真不算特别高,关键是要求还高,对精密度的要求简直了。
  “他能搞得出来吗?”
  “不能也得能,国外有咱们没有,这就是差距。”提到正事,阮文很严肃,“精密机械在日后肯定有很大的市场,现在他还能拿着国家的资金做研发,万一哪天跟研究所似的没了资金资助,研发可就做不来了。”
  她这是倒逼梁晓去搞研究。
  不然阮文大可以通过赫尔斯联系欧洲那边,不管是意大利还是两德,都能提供她想要的机器。
  赫尔斯和她一向合作愉快,能帮她拿到最低价。
  国外的车床生产线更为成熟,流水线作业会让成本压缩不少。
  即便是加上进口关税,也不会贵到哪里去。
  阮文把这笔账算的很清楚,一早也跟梁晓说明了其中厉害关系。
  梁晓说服他们厂长接单,那怎么组装生产就是他的事情,阮文只等着验货收货就行了。
  陶永安觉得阮文说的倒也没错,但似乎又太悲观,“不至于吧,我看他们厂效益也挺好的。”
  研究所资金短缺是事实,不过现在国内厂子明显增多,工厂数目增加自然少不了对机械的要求,怎么看都不会有什么危机啊。
  阮文听到陶永安的话摇了摇头,“那你不妨问问小谢同志,现在国内化纤厂有多少。”
  陶永安登时反应过来,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私营工厂增加那是全面开花,车床厂也能私营啊。
  引进外过技术生产线很容易得到银行贷款,设备直接升级再用价格策略,极容易就能把那些国企车床厂干趴下,那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这么说,咱们的厂子是不是也……”
  他正说着,有人敲病房的门。
  涂宝珍半垂着脑袋进了来,走到病床前看着阮文,“阮文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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