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罗家,不伺候了【第二更,求月票,

  “不见。”
  两个字如厚重洪钟,炸响在天极宫前,无数的气数之柱宛若在沸腾。
  胡女玄玉妃立于白玉丹墀之巅,散发尽无限的妩媚与高贵,但是却又有着天上女仙俯瞰人间的高冷。
  镇北王从丹墀之上,一路下滑,脚踩碎了白玉砖,眼眸中浮现出了几许震惊。
  “不见?”
  “竟是不见?”
  镇北王看着丹墀,看着胡女,看着恢弘壮丽的天极宫。
  口中痴痴喃喃。
  下一刻,竟是肆意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好一个不见。”
  “君王不见臣子见胡女,不顾社稷顾长生……”
  镇北王大笑着,白发苍苍间,竟是有几许无奈和失望。
  皇宫之外。
  一位位关注着天极宫中情况的诸多达官显贵,诸多大臣,皆是神色万般复杂。
  张首辅背负着手,身躯有几分消瘦,在风中宛若残烛悠悠。
  这一刻,各方都因这一句话,变得风波四起,心思各异。
  许多人都在思考着,夏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想要求长生么?
  如今,罗家都快掀桌子了,夏皇还是一动不动,他到底准备做什么。
  可是,没有人能想通和想明白。
  他们抬起头,看着那朝阳下紫气冲霄,气数冲天的皇宫。
  君王之心,深入瀚海,他们捉摸不透。
  天极宫前。
  白玉丹墀之下。
  镇北王摇了摇头,正如张首辅所说的,若是询问的答案,不是他所想要的答案。
  那结果该如何?
  罗家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既然不见。”
  “那我罗家……不伺候了。”
  镇北王看着天极宫,深吸一口气,拂袖道。
  话语落下。
  轰隆!
  天地间,瞬间变得黑暗,无止境的黑暗,刹那间,浓云滚滚,仿佛天公震怒。
  气数之柱宛若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从天而降,猛地在了镇北王的身上。
  要镇压的镇北王跪伏而下。
  镇北王被撞击的身躯摇摇晃晃,可是眼眸却是越发的亮了起来。
  他双腿迈开,似是扛住了天和地。
  朗声大笑,如天雷炸开。
  许久。
  气数消失,镇北王咳出一口血,洒在了白玉丹墀之上,这一口血,触目惊心。
  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苍老了许多,随时如残烛要湮灭。
  可镇北王却是眼眸精亮,似是念头通达,转身拂袖,衣袂摇摆间,一步一步走出了天极宫,走出了天极门。
  在镇北王走出天极门的那一刻,无数的目光垂落而至,神色复杂万分。
  一声又一声喟然叹息,萦绕在上空。
  诸多密探,开始纷纷隐入黑暗。
  隐蔽的角落,楚王手持虎头拐杖,身边安静的跟着楚天南。
  楚天南眼眸中满是震撼,这一次,他真正看了一场大戏。
  “夏皇为何不见?面圣书都出了,他为何不见?”
  “什么事,能比得这事还要大?”
  楚天南道。
  “君王心思,谁能懂?”
  “天南,接下来,楚家有的忙了,爷爷会送你入皇家秘境,你赶快提升实力吧。”
  楚王转身,带着楚天南渐渐离去。
  ……
  帝京,注定不平静。
  说是遭受大地震都不为过,帝京外各大家族的密探,天下势力乃至敌国的密探,纷纷将消息传出。
  白鸽,夜鸢,鹰雕展翅高飞,在道门俘虏的加持下,密密麻麻,拍打着翅膀飞出大夏帝京天安城。
  司天院。
  一座古色古香的阁楼中,有悠悠檀香在萦绕着,飘散在天地之间。
  闻天行盘膝而坐在蒲团,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棋盘,黑白棋子充斥着神异,而棋盘另一端,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蒲团。
  闻天行抬手,挽袖拈起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尔后,天地间,似乎有气凝聚,化作黑子,亦是落下。
  棋盘上的一黑一白,像是将天下事尽皆算尽似的。
  许久。
  闻天行才是深深吸了口气,尔后徐徐吐出。
  “夏皇求长生成功了吗?”
  “师兄……你到底算到了什么?为何吓的闭门不出?”
  话语落下。
  啪!
  一颗黑子瞬间凝聚,骤然落下,竟是深深的陷入了棋盘之中。
  闻天行面皮子骤然一抖,不再言语。
  ……
  镇北王出了皇宫,回到了王府,闭门不出。
  与此同时,塞北亦是有消息传回,罗人屠一令下,命黑骑出兵,踏平了飞流剑阁,一个一流宗门,一夜之间覆灭,上至一品阁主,下至九品弟子,皆是被屠灭。
  整个天下为之震动。
  许多人亦是明白,这是罗人屠在示威。
  太子派遣飞流剑阁的玄榜三品,不顾脸面的去杀罗鸿,所以,罗人屠直接就踏灭了飞流剑阁。
  这飞流剑阁也算是太子麾下的势力,就这般被雷霆拔除,对于太子而言,亦是一种打击。
  但是,不少人都嗅到了火药味。
  罗家不忍了。
  从镇北王持面圣书入天极宫被拒,再到罗人屠踏灭飞流剑阁的消息传开。
  整个天下,气氛愈发的古怪,无数的目光都在关注着罗家接下来的动作。
  塞北。
  黄沙漫天。
  罗厚伫立在城楼之上,旌甲森森,城墙之上,罗家的旗帜插着,在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他回首眺望城后的无尽大地,他一身甲,一把刀,镇守这座城池为身后百姓免遭金帐王庭的铁蹄践踏。
  而如今,国内却是传来了罗鸿被袭杀的消息。
  罗厚憨厚老实的脸上,带着几分沧桑和肃杀。
  锵锵锵……
  一位位黑甲将主行走而来,他们血气森森,铁血而冷酷。
  “将军,塞北三十六城内,黑骑出动,针对夏家的眼线,暗探,还有军中夏家的统兵之人,进行抓捕。”
  “其中有十二支夏家兵统骚动欲要引哗变。”
  “杀。”
  “太子一系的密探,已经揪出半数。”
  “杀。”
  一位黑甲上都尚在帝血的黑甲将主冷酷无比的汇报。
  而罗厚则是平静的回应。
  帝京传回的消息,他也看了。
  自家老爷子求见圣上被拒,这是罗厚万万没想到的。
  他本以为那位至高无上的夏皇会如十五年前那般,惩罚太子,安抚老爷子。
  可是,这一次……没有。
  “是我罗厚之子……不够有牌面啊。”
  “还是觉得我罗厚的儿子没死,不值得安抚?”
  罗厚呢喃着。
  “非要死了才配么?”
  他双手搭在一把黑色墨刀的刀柄之上,发丝在风中吹拂。
  “我罗家,不伺候了。”
  “你我父子,可总算是有了共同语。”
  ……
  当安平县出现在地平线尽头。
  罗鸿看着熟悉的城池,还有城池中那霞光笼罩的东山,尽是莫名吐出一口气,有几分安心。
  “还是安平县舒服。”
  罗鸿笑了笑。
  小小的一座城池,可承载了他罗鸿太多的记忆,这儿是个好地方啊,这是他罗鸿的地盘,在这儿罗鸿才有底气,方是能心安。
  安平县的城楼上,黑骑早已经接手了安平县的治安。
  罗鸿掀开马车帘幕,见得这一幕,不由眯了眯眼。
  眼眸中似乎闪烁过一抹精芒。
  他如今已经是官方钦定的大坏蛋了。
  罗鸿觉得,他还可更坏!
  他当初想都不敢想的谋朝篡位,或许……没准,可以尝试一下。
  罗家会不会反,罗鸿不清楚,但是罗鸿觉得,迟早的事。
  反正都要反,不然……他罗鸿先来开个头?
  尽管他手中只有五千兵。
  面对大夏,就像是个挥舞小拳头的婴儿,但是咱们要挥出气势啊。
  不如……先从占领安平县开始。
  要不要先做掉安平县的县令?
  他罗鸿先成为安平县的掌控者,然后宣布反出大夏,喊出口号,必定震惊天下,甚至能够幸有幸背负天下所有骂名。
  就算挥拳失败了……
  唔,大不了躲回东山学宫里去,好好跟师兄敲钟。
  ……
  刘县令早早的便已经在安平县的城门口迎接罗鸿,此刻,刘县令是真的很无奈。
  罗鸿在江陵府的战绩,已经传回来了。
  在洛神湖上,一剑拦湖,将任何敢参与赏剑大会之人都杀了,最后强势的夺走飘雪剑,将太子安排的一场轰轰烈烈的赏剑大会,就这样给搅和了。
  甚至,还杀了大夏玄榜的三品剑修。
  不仅如此,还在诸多二品高手的围杀下逃得性命,更是在江陵府城之外,被太子安排的一万府军围杀。
  最重要的是,还杀出了重围,没死!
  艹!
  你这还是个五品吗?
  特么的一品高手的经历都没有你来的丰富啊。
  刘县令此刻则是心惊胆颤。
  太子与罗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罗家会不会反?
  若是罗家反了,罗鸿所在的安平县,绝对会成为风暴中心,到时候,他这大夏的朝廷命官,该何去何从……
  好心累。
  刘县令感觉好难。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招谁惹谁了,啥都没做,好像就有无数人要杀他。
  总感觉那一位位黑骑看向他的目光,满是跃跃欲试,像是随时会挥刀砍他。
  如今,安平县被五千黑骑给掌控,刘县令也毫无办法,他敢反抗吗?他敢吱声吗?
  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五千黑骑,屠了安平县都是轻松无比的事情。
  现在还好,还顾及着些脸面,这黑骑凶虽凶,可是罗鸿没有回归之前,不会做什么逾越之事,最多接手安平县的城防。
  这都是刘县令可接受的事情,有黑骑当城防,安平县的治安比起以前好太多。
  但是,罗家一旦反了的消息传来,这五千黑骑第一个砍的肯定就是他。
  艹!
  刘县令越想越害怕,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就是个偶有小贪,但无大罪的小县令,为什么会卷入这么可怕的风波中。
  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县令长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向了远处,看向了那铁甲森森,杀气漫天的三千罗家黑骑。
  为首的赵星河更是如魔神般让人恐惧。
  看着这回归的虎狼之师,威武雄壮,气势汹汹的大军,原本担惊受怕的刘县令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眯起了眼。
  “嗯?”
  “罗家反其实已经是事实,镇北王七个儿子,听说被太子害死了五个,疯了一个,简直太惨,如今,唯一的孙子,还被太子派大军追杀。”
  “都这样撕破脸了,罗家还不反吗?”
  “若我是罗人屠,或者镇北王,早就拔刀反了。”
  刘县令心中嘀咕着。
  所以,他觉得罗家反大夏,必定会成为现实。
  被欺负到极致定然会触底反弹。
  “既然如此,与其等待罗家反了之后,被当成阶下囚,投入大狱各种吃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刘县令目光闪烁,精芒四溢,在这一刻,亮如天上星。
  “若是名正言顺的主动推落红公子上位,没准,可以保得一条性命,并且可得一世富贵!”
  刘县令眼睛贼亮,亮的吓人。
  让周围与他一同迎接的洛封,梓薇和方正,一脸惊恐和诧异。
  这位县令,是不是吓的失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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