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6)

  谢鲸:
  他一脸忧伤。
  林涣问: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看上谁家姑娘了?你送人家鱼了?
  这人和冯紫英他们不一样,他和林涣一样不爱去那些妓馆,所以林涣才会问起这个话。
  谢鲸瘫在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你让我静静吧!
  怎么就讨厌鱼呢?闻了味儿都要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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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林涣觉得自己这个小伙伴奇奇怪怪的。
  但是他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爱好的啦, 万一就碰到喜欢鱼的了呢?
  谢鲸忧伤地躺在草坪上。
  林涣看他一脸崩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可怜孩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 这会儿难受成这个样子。
  他只好也躺在草坪上。
  没一会儿, 就有个丫头过来说:姑娘让大爷好歹垫个毯子再躺,别回头身上染了颜色,叫小虫子钻进了衣领子里头。
  与此同时, 她手里捏了一块毯子。
  林涣看着毯子笑起来。
  【心上人:乖乖欢宝笑起来真好看,呜呜呜。】
  【白菜豆腐脑:妹妹终于长大了,学会照顾人了!】
  【一言不合:难道崽崽不是在笑林妹妹明明在和其他小姑娘说话, 却心里惦记着他吗!】
  【斤斤计较:双向付出的兄妹情真好!!】
  林涣把毯子展开,自己往上一躺。
  还没怎么样呢,旁边就骨碌碌滚过来一个人。
  谢鲸滚了满头的草屑,压住了毯子一角:让我也躺躺。
  林涣:
  他寻思毯子不是为了垫在身下防止沾上草屑的么,谢鲸这都已经满头的草屑了, 躺了还有用吗?
  他懒得问,懒洋洋地躺着, 看着天上。
  过了一会儿, 他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再过一会儿, 倦哥的脸出现在了林涣的头顶。
  林涣眨巴眨巴眼睛:先生?
  先生的眼睛真好看啊!就像是夜空里的星星一样。
  他看着看着,就见沈倦伸出手, 从他的额头上捻了一粒草屑下来。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他的额头, 让正在被冷风吹的林涣一个激灵,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下一秒, 沈倦就说:行了,别在外头呆着了,等会仔细吹着了凉。
  然后他又想起什么:昨儿给你布置的课业可做完了?
  林涣:
  倦哥我谢谢您了, 心脏感觉不会跳了,它说它死了。
  昨儿晚上就做完了!林涣气嘟嘟,先生,怎么出来玩还惦记着我的课业?
  不惦记着课业我惦记着什么?沈倦反问,往他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我可是你先生。
  林涣捂着脑袋从草地上爬起来,扭头看见谢鲸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顿时气呼呼:这丫什么时候跑的?真不够义气!
  【猪都跑了:不愧是兄弟,当年我挨老师骂的时候,我兄弟跑得比谢鲸还快。】
  【白菜豆腐脑:欢宝谢鲸手拉手,谁先跑路谁是狗,谢鲸:狗就狗,我害怕!】
  沈倦看他又在走神,忍不住拍拍他:好了,这会儿人多,你要走神也等回去了再走。
  林涣只好把毯子卷起来,扔给小厮叫他带回去,自己跟着沈倦慢慢往回走。
  这会儿还是白天,远处的人群都在扎营,陆陆续续有新的帐篷加入进来,热热闹闹的。
  沈倦说:等回去以后,乡试的名次就能出来了。
  林涣摸摸脑袋:我觉得我能考中。
  嗯。
  沈倦应了一声,我本来想跟你说,等你考完了乡试,过上三年再考院试,考完了不论中不中,就带着你去各地游学。
  他望着远处忙碌的人:做学问不可闭门造车,我知道你未来有自己的抱负,在还没来得及施展之前,你该去外头看一看。
  林涣点头:先生陪我一块儿去嘛?
  沈倦想了想说:嗯,你一个小孩儿在外头不安全。
  林涣反驳: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都十三了,已经是个是个大孩子了。
  他实在没好意思在沈倦面前说自己是个大人。
  沈倦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进帐篷:是,你是个大孩子了,那也要注意安全。
  林涣他们一共四个帐篷,林涣、薛蟠单独住一个,另外几个姐妹分了两个。
  林涣钻进帐篷里,刚放下了帘布,又从门边上探出头,夹在帘布中间捧着脸看沈倦:倦哥晚上骑马吗?
  沈倦颔首。
  林涣高高兴兴地:那晚上我和先生一块儿!
  沈倦应下,扭头出去了。
  他穿着一身白衣,腰背挺直行走在帐篷之间的时候,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样惹眼。
  有人看到他就悄悄议论起来:那是沈伯达?
  是,三年前他爹判了斩首。
  哦他是原先户部沈侍郎的儿子,怎么我看着他没怎么受影响的样子?
  朝廷上头这几年的新鲜事多,却还是没人忘记三年前,户部侍郎沈昌珉刚升了三天的官到尚书就被砍头的事儿。
  更叫人笑话的是沈昌珉一死,原先四处托关系的沈夫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状似疯癫,哭喊着沈昌珉原配的名字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了。
  外头的人都说是她害死了人,倒把沈昌珉杀妻的罪名掩盖住了。
  这会儿正是初冬,外人的谈论声隐隐顺着风声进了沈倦的耳朵,
  他面容冷静,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大步离开了这里。
  其实沈伯达人也就面上冷了一些,做官却是好的。
  切,现在看人谁还看做官好不好?你看这么多年,有哪家的淑女敢下嫁?前几年还能说是他爹耽误了他,这几年他爹死了,他叔叔不是没有张罗过他的婚事,二十多已经及冠的年纪了一直没娶妻,他叔叔问过了许多人家,人家一听说是沈昌珉的儿子,都害怕着呢!
  有人不解:这有什么可怕的?
  天知道他是不是表面装得好不好的,沈昌珉不也装得好好的么,谁知道他私底下竟然是个白眼狼,还杀了自己的发妻?
  这倒也是。
  最开始问的那个人也不说话了。
  人家都说,子肖父,谁也不敢赌一把沈伯达是个好人不是?
  这么多年一个愿意嫁的都没有?
  那哪儿能啊?听说许多闺阁里的小姐都心动呢,就是家里不愿意不同意。
  说八卦说的最厉害的那个人捂着嘴笑说:你们不知道,我听人说起啊,但凡是看上这位的姑娘小姐,不出半年一年的,准能嫁出去,人家给他取了个诨名,叫月老!
  话才刚说完,他头上就挨了一记打。
  谁啊!谁敢打老子!
  他猛回头,就看见一个少年人站在他背后:你谁啊你!
  少年人咧着嘴,对着他就一顿乱拳:你站我门口说我先生的八卦,活腻味了是吧?
  旁边的人都不敢吱声。
  林涣把人揍了一顿才爽快起来:下回再叫我听见你在外头编排我先生,就不是一顿打的事情了,仔细你的猪脑瓜子!
  他呸一声走了。
  先前说八卦的挨了打的那个也闭紧了嘴不敢再说话了,拉着人悄悄儿跑了。
  林涣犹在生气:他们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先生的名声都叫他败坏没了!
  就是这起子人,不说沈昌珉多么过分多么丧尽天良,偏要讲究什么死者为大,把一堆锅都推到先生头上,说他命硬,先是克死了亲娘,又克死了亲爹继母真是,放他娘的臭屁!
  林涣难得爆了粗口。
  【猪都跑了:欢宝别气啦!你跟傻批计较什么?他们都是没脑子的人,成日里只会搬弄是非的,和他们计较岂不是显得你也傻?】
  【金金不计较:别的不说,月老倦哥威力这么大吗?】
  【一言不合:不晓得,人家议亲又不会跟我们说,许是外头传的风言风语吧。】
  【图图的耳朵:我觉得吧,倦哥好惨明明渣爹做错了,结果他一死了之,剩下的锅全让倦哥背了就离谱了,古代不娶妻影响很大吧?】
  【无语:不娶妻对于男子来说其实还好,古代好多名士都没娶妻呢,如果倦哥愿意,家里同意的话,不娶妻生子也没关系啊。】
  林涣点头,是这个理。
  这个时候南风盛行,忠顺王爷一个竞争皇位的人都明明白白地说自己喜欢男的呢,不娶妻又算什么?
  可恨的是这群目光短浅只会议论他人的人。
  林涣心想,下回要是叫他再碰见这群人,就见一个打一个!
  他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谁知道就是这么巧,晚上骑马的时候,他就碰见这几个在他门口说倦哥八卦的人了。
  原来是王子腾手下的人。
  前段时候王子腾才升了九省统制,人家都说他前途无量,京里头议论纷纷,觉得他往后必定是个威武大将军。
  说的人信了,他手底下的人也信了,估摸着王子腾也信了。
  然而已经手握剧本的林涣觉得很奇怪如果王子腾真的像传言中那么的受宠,怎么会升了九省都检点以后突然暴病死了呢?
  【一言不合:要知道,九省统制就约等于军区司令,九省都检点那就是全国总司令,这么一个关键人物竟然会暴病死了,本来就很离谱好吧?】
  【金金不计较:确实有点离奇,王子腾一个带兵的人,身体肯定倍好,怎么可能急病死了吗?想想都离谱。】
  【无语:你看你们都觉得离谱,更别说他手底下的兵了,他们这会儿飘不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无可替代嘛?上头有人罩着,他们当然嚣张了。】
  林涣也觉得他们好嚣张哦。
  韩奇还说:这群人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上回在东郊的马场,我本来看中了一匹马,银子都准备好了,叫人给我留着,这群人直接给我拉走了,还说我们不配骑这样的好马我呸!
  冯紫英说:难道就他们配骑不成?我看他们骑射技术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咱们好呢!
  他这话就叫那边的人听见了,自然心里也不爽:就你们这群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能和我们厮杀出来的人比?三年前还是我们去的呢!
  谢鲸皱紧了眉:我怎么依稀记得,是我爹带人去的?
  他发出了质疑。
  那边京郊大营的人哼了一声:管你们呢,有本事咱们来比划比划?
  平民出身的兵油子总是看不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总觉得他们只会一点儿花拳绣腿,看着厉害而已。
  都叫人跳到脸上来了,韩奇这种暴脾气还能忍?
  比就比!谁输了就叫谁爹!
  林涣默默地看过去:韩奇,你可真能啊?前几回和我打了几回赌,你赢过没有?这会儿这么飘?连叫爹都出来了?等会你自己叫,我可不叫。
  韩奇嚷嚷:欢宝你怎么回事?怎么长他们志气,灭自家的威风?
  柳芳说了句大实话:他不是想灭你的威风,是我们都不相信你的赌运。
  韩奇,老倒霉蛋了,逢赌必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日万
  第123章
  一群练家子比武能比什么?
  当然比骑射了。
  偏偏谢鲸还蔫坏:我跟你们说, 你们这些个人年纪都比我们大,还都是上过战场的,总不能欺负我们一群小孩子吧?
  他指了指林涣:喏, 我们这一队人里, 除了他,其他都是武将世家的,可他不是, 他就是个文人出身,不信你看他这个小身板,像不像从小练武的?
  那群兵油子看了看, 摇头。
  谢鲸笑嘻嘻说:那就这样,他不算在比试的人数里,正好抵了咱们的年纪差行不行?
  谢鲸他们普遍是十三四岁,另一边都十五六了,真论起来, 谢鲸他们是吃亏的,若是把林涣剔除出去, 再加一个人进来, 两边相抵, 还算公平。
  兵油子说:既然咱们都来围场了,怎么能够不比打猎?你们说怎么样?
  韩奇先看了一眼林涣:你没有问题吧?
  林涣:?你质疑我?
  他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上个月谁的骑射输给我了?
  韩奇:我那是因为倒霉碰上了泥坑!
  上个月的时候, 他们比骑马, 结果前面所有人都跑出去了也没有任何事,只有韩奇, 他的马跑过了别人跑过的地方,别人都没出事,只有他的马脚下打滑, 差点儿把韩奇从马上跌下来,还是他及时勒住了马又受力滚到了草堆上才没摔断腿。
  类似这样的事儿数不胜数,总之,坐实了韩奇是个倒霉蛋。
  有的时候,林涣都想问问他,你不觉得你和大家格格不入吗?总之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运气奇差就算了,还总是受不住激将法喜欢和林涣打赌,逢赌必输,还屡败屡战。
  所以林涣对于他的质疑,表示深切的看不起。
  他可是倦哥手把手教的骑射,怎么可能输给对面这群人?
  初冬的猎场里头大多动物都在过冬,大雪一埋,鲜少能够找到活物,便是皇家放进去的猎物,这会儿也懒得动弹,大都是找个地方窝着。
  所以这个时候能不能猎到猎物,都看眼力和运气。
  第二天,在所有人强烈反对之下,韩奇遗憾地失去了领队的地位,队长变成了谢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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