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超市偶遇

  暖烘烘的阳光洒满了这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公司，每个人都在低头忙碌，除了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和敲打键盘的声音之外，公司里显得分外安静。
  坐在靠窗边的位置的慕谨言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报表上，但是，她发现，不管怎样努力，几秒钟之后她一定会神游太虚。此刻的她正漫不经心地用受伤的手拨弄着放在电脑前吸收辐射的小盆栽。
  自从昨天从顾楷书的公司回来之后，她就成为了公司里的焦点，一切都是拜顾楷书所赐。本来她已经破例拜托陈曼可不要将在顾楷书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带回公司说，她没有料到的是顾楷书竟然会亲自打电话给赵毅成，指名由她来接手他公司的案子。
  不想与顾楷书还有任何接触的她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谁知道赵毅成却祭出对付她的一千零一种方法，软磨硬泡外加人情攻势。
  “谨言，顾总已经说了，如果你不接手这个案子，他会考虑终结跟我们的合同。我们这种小公司，得罪不起那种大人物啦，所以，无论如何，都请你开始接手这个案子。”
  “我不要。”她当时的态度是难得的强硬，顾楷书的企图太明显，出于动物的本能，她不至于笨到跳进他设下的陷阱，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害自己。
  “谨言，你不要这样啦！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公司的生死存亡都系在这个案子上了，而且，你不肯接的话，我们公司有可能不能再在业界立足了。拜托你看在我对你不薄的份上，接手这个案子好吗？”
  顾楷书的做法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在威胁她了，只要她辞职不干，就可以不用面对他，不用接受他的威胁，然而，赵毅成的话却刺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那个角落。虽然她只是一个小菜鸟，但是赵毅成确实对她不错，这样的恩情，让她无法轻易抽身离开。
  她不由得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接手这个案子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顾楷书是易数的顾总，平时一定要负责公司的日常运作，应该没有那么多精力理会她们公司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合作案才对。
  然而，她却忽略了一点，幸运之神从来都不会站在她这边，上帝也从来都对她的祷告避而不闻。
  于是，原本负责这个案子的陈曼可一脸暧昧地将资料全部交给了她，她被迫陷入了自己不想面对的境地。
  在她不停地发呆的时候，时间已经一点点地流逝了，打卡机已经响起了悦耳的下班铃声了。
  陈曼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谨言，我们要一起吃饭然后顺便去唱k，你要不要一起来？”
  慕谨言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摇头，笑着婉拒：“不了，你们玩得开心吧！”
  陈曼可一脸怪异地看着她，叹气说：“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明明是青春明媚的岁月，你却活得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一点都不懂得享受生活，挥洒青春。”
  慕谨言报以一抹淡笑，并没有搭话。
  其实，陈曼可说错了，她曾经比公司里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懂得享受生活，都懂得挥洒青春，她甚至比绝大部分的同龄人玩得都要疯。那个时候的她总是呼朋引伴，觉得地球根本就是围着她转的，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她站在世界的最顶端傲视一切，享受中同龄男生爱慕的目光。
  只是，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偶尔回想起来，她觉得那样的青春岁月宛如上辈子的事情一般遥远了，偶尔翻看以前的照片，照片中那笑脸明媚的女孩让她觉得陌生不已。
  没有谁能一直保持年少时的模样与心态，过去，终究已经过去了，她再也找不回曾经的自己。
  又遭受慕谨言的沉默以对，陈曼可已经习惯了，她一脸同情地看着慕谨言，说了声“你该活得轻松一点”就与其他人一起享受青春去了。
  不久后，公司里只剩慕谨言了，她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才下楼去了。
  她的住处离公司不算远，走路只要二十多分钟，实在没有办法与一群人一起挤公车的她都是选择走路上下班。
  想到家里的冰箱前天已经开始唱空城计了，她走进了附近的超市，打算买些东西喂饱家里的冰箱。
  下班开车经过，一时烟瘾发作的顾楷书停车走进了超市中。他其实烟瘾并不大，平时也不常抽，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经常觉得烦躁到想要来根烟。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算大，但是，却没有料到这个世界竟然小成这样。到了超市，想到晚餐还没有解决的他打算买一盒微波快餐回家，却看到了专心致志地选着微波快餐的慕谨言。
  慕谨言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她身边的购物车上装满了零食，此刻的她眉头轻蹙，专心研究手中的两盒微波快餐。像是手中的微波快餐不能引起她的食欲，她很快地将微波快餐放回架子上，推着购物车走向了水果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