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好。”白云间慢慢笑了一下?,“真好。”
  回去的路上,黄河远不蹦了,篓子里装了四个鸡蛋,他牵着白云间的手,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人飞蛋打。
  “其实,我看你直播的时候,就经常幻想来你家玩。”黄河远心满意足地说,“捡鸡蛋就像寻宝一样。对了,我们早上吃牛肉面可以吗,我想吃你腌的牛肉酱!”
  如果单独听黄河远的话,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他每天直播自己的生活碎片,对于黄河远来说,他的生活是半透明的,而他对黄河远一无?所知。真是不公平。
  “你为什么决定来狼人杀跨年夜找我?”白云间突然问。
  黄河远手心出了汗,五指夹得他手疼,想必是紧张了。
  “你能保证……你不生我气吗?”
  “不能。”白云间说,“你别慌。我生气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你不要骗我。”
  “……主要是因为,你突然不直播了。”黄河远握紧了白云间的手,“就好像我永远失去了你……我不想认,我想,我一定?要比黄振华强点。”
  居然是直播的问题。这就好像每天定点喂食,吃东西的人自然不会着急,时不时饿几顿才能凸显自己的重要性。白云间沉吟道:“看来我应该播一次,停几天,这样说不定?你会忍不住来找我。”
  黄河远没说话,白云间的直播让他熬过了很多很多痛苦的时刻,他不知道如果白云间不定?时播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喜欢看吗?”
  “喜欢!”黄河远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很喜欢,我每天最大的指望就是可以看见你。”
  “……嗯。”白云间舔了舔唇,“我陪不了你,我的直播可以每天陪你,很好。”
  “那你……后不后悔……”
  “不后悔。”白云间牵着黄河远的手放进了口袋,浅笑道:“远哥,带我回你家吧,我想知道你这七年在干什么。”
  第135章 没想到吧这么长
  白云间以为黄河远会像以前一样住在大别墅里, 没想到他就住在公司。一室一厅,一眼进去就可以望到头,东西倒是不乱,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植物香气。
  “没有厨房吗?”
  “没有……我一般在外面吃。”
  白云间:“……”
  “那个,我们先出去租一个大点的房子吧。”黄河远局促不安, “委屈你了。”
  “没关系。”白云间蹲下来拉开行?李箱整理东西,“以前寝室那么小, 六个人不也住得开么。更何况我们只有两个人。”
  白云间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 他的休闲衣和他的西装挂在一起,就像他一点点融入黄河远的生活。一个人呆久了, 日子里突然多一个人, 要说一下子就适应是不可能的。但黄河远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感恩。
  他喜欢睡觉前看白云间打游戏,听着他呼吸声慢慢入睡,喜欢半夜寒风呼啸, 在被窝里随便一翻, 就能抱到暖乎乎的白云间,喜欢每天早上被白云间搓醒,和他一起去散步吃早饭, 喜欢下班后和白云间一起出门找餐厅吃饭,再?牵着手一起走回来。
  白云间的存在,让他不再?害怕入睡, 也不抗拒醒来,每天对下班充满了期待。他站在人群里,不再?觉得自己孤单迷茫, 他清楚自己要回到哪里去,他又有家了。
  白云间对他很好很好,只是有一点, 他不主动和他贴贴了。高?中的时候,他多会撒娇啊,会故意穿漂亮裙子要夸夸,喜欢叫他远哥抱着他贴贴,晚上睡觉总是不动声色地往他怀里钻。
  然而,年少不知贴贴香,现在想贴贴不到。白云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给他做饭,洗衣服,帮他改论文,在他做噩梦的时候哄他,甚至神乎其神地分担了他的部分工作,把?他捋得顺顺当当,精神抖擞。可能是他矫情,他总觉得和白云间隔着一层透明的膜,因为,哪怕他抱着白云间摸他亲他,白云间也不会主动向他撒娇了。
  黄河远很清楚,他让白云间等了他那么多年,他肯重新开始已经很好了,实在不该奢求过多。
  但这种事情,就像是追番,明明知道就是那个点更新,还是忍不住抓耳挠腮地等,甚至幻想会加更。千思万绪汇成一句话——好想贴贴啊!
  黄河远拿出手机,从云相册里翻出白云间和他第一次贴贴时的视频。
  视频里,17岁的白云间穿着黑色短裙,套着一件红色外套,正站在电线杆下,激情澎湃地念着重金求子小广告,粉色的高?马尾尖扫得黄河远心里痒痒的。
  这时,拍视频里出现他公鸡打鸣一样的笑声,“白云间……你真的……别喝酒哈哈哈哈哈哈哈……”
  17岁的粉毛白云间转过身,张来双臂,晃着高?马尾,一蹦一蹦地向他扑来,“贴贴!”
  黄河远立马暂停视频,将画面定格在白云间扑过来的瞬间,慢慢抬手捧住了通红的脸。可恶,哪怕已经看了一百多次了,依然觉得很可爱,超级可爱,总之就是无敌可爱。
  可惜,16岁的他完全不懂得珍惜,镜头里景色天旋地转,是他在灵活躲避,“诶,贴不着!”
  白云间追着他跑,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要贴贴!”
  “哈哈,就不贴,你来追我啊!”
  ……
  黄河远又把?视频看了几遍,看得直捶桌子,恨不得穿越回去,整个人扑上去把白云间贴扁!
  他对着视频沉思良久,抓心挠肝,很不甘心。白云间喝了酒之后,好像特别喜欢贴贴。他平日里心思就像虚无缥缈的云,似乎只有喝了酒之后,才会落下几滴真情实感的雨来。要不,喂他喝一点酒?在家里喝,哪怕睡着了也没事,问题不大。
  他点开微信,谨慎地给白云间发消息,“你晚上想吃什么?”
  他们计划着要买房,这几天白云间一直在外面看房子,但他回消息很快,“你有安排?”
  “我们在家吃烛光晚餐好不好?”
  云酱:“你要庆祝什么吗?”
  “没有,就是想吃。”黄河远打字,“我来准备,你慢点回来。”
  云酱:“嗯,好。”
  五点钟,黄河远准时下班,订好晚餐和蜡烛,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
  回到家,黄河远立马去浴室洗澡。他这次洗澡,不仅清洁到指甲缝,还刮了除了头毛、x毛之外的所有毛。
  香喷喷,滑溜溜地穿上睡衣,走出浴室,讲究地把玫瑰花瓣撒在地毯上,再?点亮玫瑰花味的香薰蜡烛,烛光蹁跹,花香四溢,浪漫无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白云间回来了。黄河远时而坐在凳子上凹一个帅酷的姿势,时而在房间里兴奋地走来走去,时而在床上来回滚动。他好久没有这种期待什么事情发生的感觉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煎熬。
  然而,白云间开门第一句话:“玫瑰花瓣撒地毯上很难清理,腐烂后容易招虫子。”
  “啾命,你一回来把浪漫气息破坏了。”黄河远鼓了鼓腮帮子,“等?下我来清理,快来吃饭,快来吃饭。”
  白云间脱下外套坐在黄河远对面,眯着眼睛看了看。烛光摇曳,桌上摆着餐点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鲜红的龙虾,娇嫩的小羊排,香煎鹅肝,精美的甜点,还有一份看起来很朴素但估计很贵的清汤。
  白云间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今天不是任何一个纪念日,奇怪地问:“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黄河远说:“公司方面的话,没有。我个人的话,有。”
  “什么好事?”
  “你。”黄河远笑着给白云间倒香槟,“所以要庆祝一下。”
  白云间弯眼一笑,“我吃菜庆祝吧,不喝酒。”
  黄河远浑身僵住,瞪着眼睛问:“为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醉了什么样子。”白云间微笑,“我得保持清醒去洗澡。”
  “那你现在去洗吧,喝完就可以直接睡觉了。”
  白云间推了推眼镜,“你似乎很期待我喝酒?”
  “没,没有啊!”黄河远立马放下酒瓶,自己抿了一大口香槟,“那你不要喝,你看我喝。”
  一盘菜只有一条龙虾,白云间切着虾肉,突然笑了。
  黄河远立马炸毛:“你笑什么啊?”
  “我在想,我们夜宵应该吃什么。”白云间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才六点多,我估计你会饿得满床打滚。”
  黄河远:“……嗯,再?说吧,这种菜就不能指望吃饱,就是吃个情调!”
  应该是吃个寂寞吧,白云间无奈地地把龙虾旁边的小草莓也吃了,突然发现草莓不是真的草莓,而是外表像草莓,里面是草莓酱的假草莓,一点也不朴实。他心想单就这么一盘的价格,估计能买十几斤小龙虾了。他虽然不爱吃,但不想扫黄河远的兴。铺满玫瑰花的夜晚,没有必要吵架。
  “医生说,我阳痿是因为之前受了伤,再?加上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吃多了。”黄河远娇羞地说,“我现在已经停药了,他说等我慢慢代谢掉,我就能in了。”
  白云间笑起来,在烛光下琉璃色的眼睛闪着潋滟的光泽,“好,我很期待。”
  黄河远涨红了脸,咕咚灌了一大口酒。说实话,他也很期待,这几天黄大支棱又有了明显的进步,已经有约60.5度的抬头趋势了!
  “这个果冻蛋糕很好吃!”黄河远把?甜点推过去,“我特意给你点的,你一定喜欢。”
  蛋糕为圆形,巴掌大小,整体呈暗红色,中间放着一颗圆润的车厘子。
  切了一口q弹的果冻放进嘴里,熟悉的可乐味道充满口腔,有些冲,不过很甜。
  “有一点点朗姆酒,”黄河远战战兢兢地问,“好吃吗?”
  “嗯。”白云间点了点头,他喜欢甜食,还喜欢可乐,两者结合起来味道还不错,“你不吃吗?”
  “不吃,我不喜欢可乐。”黄河远坚定地拒绝了,这道甜点是他留的后手,里面不止一点朗姆酒,酒精度挺高的,只是被甜味掩盖了。
  菜还算好吃,但确实是吃个寂寞,吃一道菜五分钟都不用。白云间把甜点吃完,这顿饭就结束了,他推了推眼镜,垂着睫毛轻声道:“远哥,把?灯打开吧,我们一起把花瓣捡了。”
  好像挺清醒?黄河远挠挠脸,相当失望,起身去开灯。转念一想,想开了。就一道甜点能有多少酒,算了算了,还是直接问白云间为什么不和他贴贴吧,好好沟通,这才是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
  “上帝说,要有光!”黄河远做了个施法的姿势,按亮开关,“于是就有了光!”
  扑通。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黄河远扭头一看,白云间砸到了床上,好像是晕过去了。
  卧槽,出大问题!
  黄河远扑腾着跑过去,趴到了白云间身边,“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白云间翻过来,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蛋糕酒精含量多少?”
  “没多少吧……我也不知道,”黄河远手忙脚乱,“很难受吗?”白云间没说话,勾着眼镜的手指松开,眼镜掉到了地上。
  黄河远下床,把?他眼镜捡起来放桌上,“应该只有酒精才对……我打电话问问酒精含量……”
  “……热!”白云间突然坐起身,毫无章法?地脱起衣服,“不舒fu!”
  黄河远上床,帮着他一起脱,“除了热,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云间没说话,脱了上衣,蹬掉内裤,坐在床上,好像石化了似的盯着被子。
  ……这和以前喝醉好像不太一样。黄河远摸了摸他的脸,“白云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云间慢慢抬起手,握住了黄河远的手腕。他握得很用力,仿佛阻断了血管里的血,血都流不到手掌了。
  香薰蜡烛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甜腻的玫瑰香气,白云间拉着他用力一扯,在他往前倾的同?时精准地含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比上次在云河山庄的吻还要狠,也许是他也喝了酒的关系,只觉脑子离家出走,四肢毫无力气,眼前一片白光,他分不清耳边是谁的喘息,想吞咽口水,却根本含不住,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脖子和锁骨凉凉的。
  “够了……”黄河远含糊地吐出两个字,按着白云间肩膀往外推,“等?下……”
  “不够。”白云间钳着他的下巴,咬住他的唇,时而细细舔舐,时而往外撕扯,时而轻轻点啄。黄河远受不了他这样,挣扎起来,“真的……够了……”
  “不够!”白云间抓着他头发,眼里一片绯红,“你把?这七年的亲亲都赔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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