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情动不知 专情永世

  她扭头,发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刚想开口问他是何人,他便先道,“你身体虚弱,不可淋雨,我已为你备好一壶热水,进屋吧。”
  女孩立刻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祭和山里碰到的守护神,她既激动又害怕,颤颤巍巍的跪在他面前,语无伦次的跟他问好、道谢,守护神也没再开口,只是默默的施法将那壶准备好的水递到她面前。
  “谢谢!”女孩小心翼翼的接过水壶,随即看了一眼守护神,发现他并未在意自己,于是便毫不犹豫的将那壶水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还想再喝,话还未出口,女孩便又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水壶变得沉甸甸的,她无比诧异,后来才发现,原来水壶里,又重新满上了水。
  就这样反反复复了许久,女孩终于喝够了,守护神二话不说,便立刻带她去了一个地方,那是祭和山的西北方向,在那里,有一片一望无际的砂石地,守护神大手一挥,地上的沙石瞬间腾空悬浮,女孩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原本的砂石地上,竟然冒出了一点点水流,她惊讶不已,守护神将那些悬浮着的沙石挪到了其他的地方,扭头看着女孩,二话不说,便在手里变出了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女孩的手上一划,一滴鲜血流出,自然而然的被他凝聚在手掌心。
  “载空城内本有一口水井,而此处本有一条溪流,都是被封印起来而不见天日的,今日我为你打开了它们的封印,必要承受打开封印的代价,而你,也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这滴血,就当是你的代价,我们就此别过。”
  他说罢便离开了女孩,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错愕不已,对于他说的要承受代价的话始终摸不着头脑。
  不过守护神真的没有欺骗她,在他走后,女孩的面前果然出现了一条小溪,水珠如泉涌不断的从泥土底下冒出来,看的女孩目瞪口呆,还有载空城里的枯井也是,顷刻之间就有了水,大家都以为是上天垂怜,但是只有女孩知道,是守护神解开了封印。
  她本想去祭和山亲自感谢他,但是到了祭和山,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连圣水和他的雕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孩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这就是他之前说过的,破解封印要付出的代价。
  在祭和山里来来回回找寻了一天,女孩依旧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但是却在回去的路上,发现了一张被褪下来的蛇皮,那张蛇皮巨大无比,几乎可以将女孩全身包裹,不留一丝缝隙,女孩大惊失色,以为附近有巨蟒出现,便急急忙忙的想要离开。
  可是跑没两步,她却被一个东西绊住,摔倒在地,回头一看,发现那绊住她的东西居然是一条人腿,她惊慌不已,视线随着腿一直上移,终于,她看到了守护神。
  他晕倒在大树旁边,依旧带着面具,只不过,他上半身的衣物全部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的,而且,他浑身是血!女孩这才想到,他说的代价是什么意思了,难怪,他会只要她的一滴血,原来,更大的代价是由他自己承受的!
  女孩想到他痛苦煎熬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她将守护神带回了自己家中,好生照顾着,希望他能醒过来,减轻自己的愧疚。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女孩每天都悉心照料他,而是守护神始终未曾睁开眼,人间光阴飞逝,不过眨眼之际,女孩就已步入老年,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年少时嫁给了一位商人,如今日子过得十分幸福。
  载空城经过时间的洗礼俨然变成了一座繁荣昌盛的城市,城中的百姓们利用载空城被六大山脉围绕的地理优势,在北蛮的六大山脉开山凿河,确保了城中百姓的饮用水源,还以六大山脉的奇山异景为噱头,吸引了无数百姓前来观光游玩。
  女孩的夫君,便是因此而来到了载空城内,遇见了她,然后,一见定终身,为了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了载空城内。
  守护神终于在女孩九十大寿的那一天,醒了过来。
  那时,女孩已经子孙满堂,所有人都在为女孩的寿诞高歌欢舞,守护神却不知所以的,闯进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他一眼就认出了坐在上座的那个女孩,看着她白发苍苍微笑的看着自己的画面,他忽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女孩步履蹒跚,在儿孙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用尽全力的告诉他,“谢谢你!当初付出了这么沉重的代价,给了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话音未落,女孩便跪在了他的面前,所有人见势也都纷纷跪下,守护神伸手扶起了女孩,看着她满面皱纹,却依旧善意满满的脸,终是忍不住,抱住了女孩,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念心动,情因此起,一发不可收拾,那个女孩垂死挣扎的画面,说的最后一番话,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双眼,触及他的内心,于是,他出手救了她的性命,为她破解了用来保护圣水的封印,被封印反噬的力量消耗了他千年的修为,让他一度在祭和山中变出了原形,而且,两度分化为一龟一蛇,强行褪去蛇皮,落得真气几乎耗尽,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世间万物,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庆幸的是,他可以替她承受,她所要承受的代价,虽然,他错过了她生命的大半时光,无法看着她风光出嫁,幸福生子,但是幸好老天眷顾他,让他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见到了她最后一面。
  女孩终于去世了,以九十六岁的高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她的儿孙们将她的尸体被埋在了祭和山,据说,这是她唯一一个要求,守护神利用她的血在祭和山里布下了一个隔离结界,连同圣水一起封印在这个结界里,而他,耗尽了全部修为,终于变成了一座雕像,如愿的,生生世世都守在了女孩的墓碑底下。
  我从未奢求能待在你的身边,陪你一辈子,因为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只求,能够在你有生之年,为你做你所有想做的事情,保护你所想要保护的一切,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直至生命尽头。
  ——
  故事终于讲完了,天也黑了,林水寒和白凝夕呆呆的坐在原地,沉浸在那个故事里久久不能自拔……
  谷道真人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场,茶棚里空无一人,大家都纷纷去载空城里的别处玩去了,今夜的载空城的十分热闹,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如银纱的月光静静的普洒在这一片繁杂热闹之中,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一片兴盛荣昌之景。
  后来,还是凝夕先反应过来,拉着林水寒趁着谷道真人还没发现他们两个的时候就离开了茶棚。
  走在大街上,林水寒脑海里还是回荡着那个故事,“凝夕,你说守护神兽和那个女孩,之后是不是就一直待在祭和山里了?”沉默了半晌,林水寒终是开口问道。
  凝夕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谷道真人说的这个故事好真实,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你也这么觉得?”林水寒两眼放光,显然,他也觉得这个故事真实的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于是便和凝夕开始讨论起来。
  “你知道吗?故事里说的西北方向有一条被封印的小溪,实际上在我们村子后面往西走数十步路,也有一条小溪,我听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怎么会那么巧?”
  “对啊!而且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载空城里有一口神井,那里的井水常年不枯,这个,也跟故事里那口被封印的枯井十分的相似啊!”
  “是吧!或许那个守护神兽真的是北蛮之地的守护神吧!对了凝夕,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之前我听说谷道真人说起涵虚山脚下封印着一个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凝夕蹙眉,脑海里似乎对此有所印象,好像之前自己听谁说起过,那涵虚山底下封印着一个麒麟门的叛徒什么的……
  但是时隔已久,她也未将此放在心上,于是就不记得了,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好像听人说过,那底下封印着一个人,又好像是有什么怪物,反正各种版本都有,我并未在意。”
  ……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走回了村子里,凝夕自从认识林水寒之后,就经常跑来这个村子里找他玩,天黑了就在他家的空房间里睡觉,有时候一住就是两三天,今晚也不例外。
  林舒已经睡下了,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屋子,简单道了个晚安,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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