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肺腑之言

  容芸在赵祁的安排下进入了如妃的寝宫,她刚刚一进去,边看见如妃一个人躺在放在窗边的贵妃椅上,痴痴的看着外面,她上前走在她身旁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是在看符鹭的寝宫,于是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头。
  她想起自己和上官珏在一起的过程不算顺遂,可是两个人是真心相爱,他这一辈子都只爱自己一个人,自己也是只爱他一个人,他们两个人之间也许有算计,可都是为着对方,不像如妃,这一辈子只能被关在这深宫当中,做皇帝笼子当中的金丝雀,而且时常还要担心自己会失宠,拥有的一切全部都化为乌有。
  想到这里,对她也就没有了什么恨意。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只是想要吸引皇帝的注意,可是也许我太蠢了,每次都做不好事情。”如妃知道是谁来了,她从贵妃椅上坐起身来,看着容芸,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此刻满是疲惫,“无论你信不信,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
  “你很实诚。”容芸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刚刚来,如妃就和自己说这些,一时间也被她的直率所吸引,觉着也许自己之前对她太过警备了,于是态度也和缓了些,“你并不愚蠢,只是生活在这后宫之中,的确得想些法子来保护自己的安危,我能够理解你。”
  “你竟然能够理解我,便也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看起来是得皇上欢心,可是实际上呢?他来我的宫里休息不过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缓解疲劳的地方,他对我从来都没有过一丝感情。”说到这,如妃不由得潸然泪下,她突然一把抓住容芸的袖子,“我觉得自己很可怜,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只能装傻充愣,我明明对皇帝恨极了,恨他不过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物件,却还是要在他面前巧笑嫣兮,不敢有半分的不尊重,你瞧。”
  她突然扬起她的另一只袖子,把上面的花纹露出来给容芸看:“我是一个妃子,若是按照礼制,他们给我准备的衣裳袖口应该是绣团云纹,再加上我颇受皇帝的宠爱,这团云纹还需要用金线来绣,可是如今我不过刚刚失宠,他们就绣了这些花花草草的糊弄我,容芸,你知道我有多妒忌你吗?”
  女子闻言,从她的手中扯出自己的袖子,这才低下头去看着她,见她脸上满是泪痕,不由得叹息出声:“你有什么好嫉妒我的,你得你得皇帝宠爱,我得我的皇帝宠爱,我是他的娘娘,这一辈子都只会喜欢他一个人,符鹭不过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你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慢慢明白究竟是谁对他好。”
  说完,寻了一个位子坐下,本想喝茶,但是打开茶壶之后见里面空无一物,突然想起这宫里的人最是势利眼,如妃如今失了圣宠,又是在禁足当中,他们竟然不把她当人看。
  于是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侧过头去看着已经缓和了自己情绪的如妃,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赵祁是一国将军,这一生都是要为皇帝冲锋陷阵,你是皇帝的后妃,也该和这个将军保持距离,不然到时候对你们两个谁都不好。”
  她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赵祁对这位如妃娘娘不一般,毕竟自己去让他找个办法让自己来看看如妃这件事情本来对他这个大将军就不好,他若是聪明一些便应该去请问了皇帝之后再放自己进去,可是他没有,如此这边只有一个说法,他想要如妃同自己服个软。
  “我心里都清楚。”如妃闻言,低下头去用散落下来的长发掩住了自己的神色。
  容芸本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是外面却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她闻言,便知道是符鹭来了。
  “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如妃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说完,睨了如妃一眼,那眼神中满是寒意,让如妃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她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看着符鹭,行了一个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符鹭嗯了一声,目光又转到了容芸身上。
  “没有。”容芸自然是摇了摇头,她看着微微颤抖的如妃,心里觉得叹息,随即道,“你关了如妃这么久了,也该够了,再加上她是你的四妃之一,地位尊崇,关久了会影响她在下面人心里的形象。”
  说完,看着符鹭,见他双眸之中有一丝怀疑,便知道他又在怀疑如妃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便不由的摇了摇头。
  都说帝王家最是疑心,上官珏虽说对自己好,可是他们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他也是对自己充满了疑心的。
  如妃闻言,见容芸居然为自己求情,她突然有些羞愧了垂下了脑袋。
  说完这些,容芸觉得自己也不该多留了,于是同符鹭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第二日。
  “娘娘,奴婢听说昨夜如妃被皇帝放了出来,而且昨夜皇帝也是歇在她那里,看了她应该是要复宠了。”侍女一边伺候容芸梳洗一边道,那声音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还有,那如妃不像一个好人,娘娘还是少和她接触,免得到时候得了一身骚。”
  “我都晓得。”容芸看着镜子里为自己担心的侍女,想着自己还是没有白心疼她一场,于是道:“如妃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我知道,无非不是想利用我复宠,你看,我刚刚进了她的寝宫没多久,符鹭就来了,纵然我知道这里面有其他因素,但是还是不得不怀疑。”
  她捻起自己的一抹碎发,拢了拢。
  “既然如此,娘娘又为何还要帮她?”侍女不解。
  容芸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也许是瞧着她可怜吧,我手里到底没有她害我的证据,也不清楚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所以便对她多了一分善意,你不知道,宫里的女人很可怜,尤其是像她这般以色侍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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