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你是情况之外，逾越法则的存在

  “施疗院的大家最近在分享收藏，有半身狼尾毛、狮鹫指甲、树人前肢、虎爪蝎……”
  蹩脚谎言出口，莉莉娅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面，她已经开始胡编乱造一些根本不存在于世的生物。
  在少女杜撰出新的生物录之前，乌米莱蒙出声了。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少女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她想，完了，不仅救不出卢修斯大人，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拿我当炫耀资本？”乌米莱蒙端沉下嗓音，似笑非笑。
  触手变成颀长有力的双腿，龙以类人模样站起，步步逼近，他强势地将少女欺压住，六臂完全困住她瘦弱的身躯。
  后腰抵到料理台边沿，无路可逃，莉莉娅害怕地垂下脑袋。
  “胆子很大。”头顶上方传来龙轻飘飘的话语。
  逃避不是办法，少女再度绞起围裙，手指撕扯蕾丝花边，她试图挽救，说道：“除了您，没有谁可以帮我了。”话语间是不曾察觉到的亲昵撒娇。
  为表示歉意诚恳，莉莉娅咬着唇仰起脑袋，她的脸色因为害怕而泛白，睫毛更是克制不住地发颤。
  借由屋内敞亮光线，乌米莱蒙把少女细微表情尽收眼底，突然觉得扇动的羽睫好似拂了微风，让他的心跟着飘荡。
  “选一片。”
  没头没尾的话让莉莉娅发懵，“您说什么？”
  “选一片。”乌米莱蒙重复道，“既然要炫耀，就别丢了极恶之主的脸，选一片最完美的。”
  “您不介意我是去炫耀吗？”莉莉娅眨眨眼，没完全回过神。
  “无所谓。”龙并不介意对方的用途，给宠物增长脸面本来就是主人的义务之一，乌米莱蒙很愿意瞧见少女在别人面前炫耀他的场景，奇怪的虚荣心作祟。
  龙执起少女的手放在胸膛，径自挑选起来。
  “可您不是说……不是说，只有两种情况下，龙会送出鳞片吗？”莉莉娅僵硬着手臂止住对方动作。
  停下的手恰好熨帖在龙左侧胸膛，微妙自掌心直击心脏。
  乌米莱蒙想也没想，干脆道：“你是情况之外，逾越法则的存在。”
  在过去的极恶之主眼中，所有生物分为两种，一，是他自己，二，是其他。
  但在此刻的极恶之主眼中，所有生物分为叁种，一，仍是他自己，二，是宠物虫子，叁，是其他。
  限制第叁类的条规和雌性虫子毫无关系，所以在得知是莉莉娅想要后，乌米莱蒙理所当然地拿出作为主人的大方，区区龙鳞而已。
  “怎么，太感动？”龙见她呆愣，嘲笑道。
  莉莉娅从未想过费尽心思，绕了许多弯路的东西，其实唾手可得。
  原来只需她开口，龙便会给了。
  龙曾说过的纵容，不是空话。
  少女想起真正目的，忽然没胆量直视龙的眼睛，金色竖瞳不似人类，却比大多人类都要诚挚，乌米莱蒙大人坏，坏得直率，好，好得坦荡。
  即使口口声声叫着虫子，却也用浓黑的翼翅庇护住她，往后不受风雨，不经苦寒。
  经过一番思索，莉莉娅于心不忍，她怎么能为了卢修斯大人欺骗龙，少女认清心意，想要拒绝，不曾想手上一紧，龙倒吸气的声音响起。
  “嘶。”
  拔鳞之痛是乌米莱蒙诞生以来初次体会，不仅如此，他甚至是第一次体会到痛苦。
  龙是遵从享乐主义的物种，从不会为别人付出。
  鳞片拔下瞬间，公约翻至底页。
  把残有赤金色血液的龙鳞放在少女掌心，乌米莱蒙故作凶狠道：“弄丢的话，极恶之主绝不会原谅你。”
  攥紧鳞片，想说的话如鲠在喉，莉莉娅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主动澄清真相，继续隐瞒下去，谎言包裹谎言，如同雪球翻滚，总有一日会造成不可忽计的雪崩，但……
  龙鳞发凉，龙血温热，真实可感，少女贪恋所得，不愿放弃。
  用力吸了下鼻子，莉莉娅道：“谢谢您。”
  “你就不打算回礼吗？”乌米莱蒙用手揉搓她脸颊，又变成使坏的样子。
  “我带乌米莱蒙大人去看庆典游行。”藏起心事的莉莉娅露出甜笑，“会有烟火会，许多来自别国的美食小摊，您肯定喜欢。”
  没见过世面的家伙，龙调整面部裸露的皮肤，打算给她一个“你看我像是看得上那些东西”的鄙视表情。
  “行……吧。”一阵嫌弃的内心活动过后，乌米莱蒙冷漠道出二字。
  强添上的句末语气词是最后倔强。
  ——
  龙说纵容就是纵容，超直接的霸道，以及莫名纯情好骗，虽然有真理之瞳，但对莉莉娅没戒心
  甜不甜，大声讲！（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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