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雨花醉(下)

  欢无痕自信地笑着,双眼紧盯着蓝墨天,脸上因为喝酒依旧有了淡淡的两抹红晕,但那两道鹰隼般得眼神却是丝毫不减。
  蓝墨天礼貌对笑,举了举酒碗,就凭这一点便可猜出欢无痕此人对面子方面看得极重,只因方才已经对蓝墨天行过此礼便再也不肯了,这一点蓝墨天十分清楚,自然也不会强求。
  欢无痕爽朗地一笑,同时举起酒碗,停顿片刻,随后一仰头,美酒入喉一饮而尽。
  蓝墨天亦是如此,两人皆是智商卓群,自然无需多费口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在想什么便已经了然于胸。
  再观之云钟虎,似乎是想一个劲地将自己灌醉,面前属于自己的那一坛雨花酿竟已经见了底,甚至开始明目张胆地动起了喜无忧的那一坛,显然是已经醉了。
  喜无忧倒也没制止,自顾自地如同世外仙子轻轻品尝着美酒佳酿。
  而蓝墨天却是真的对这酒着了迷,实在是太美味了,真乃是不会喝酒的人的福音啊,在场四人中除了云钟虎也就只有蓝墨天喝得最是凶猛了,眼前那硕大的坛子已经去了一半,眼看着就要见底。
  不过这酒毕竟度数还是低了些,虽然蓝墨天基本没碰过酒,但这种程度的酒对他来说连现代的一百分之一都算不上,所以反而没什么事。
  但欢无痕与云钟虎却是实实在在地醉了,醉得一塌糊涂,甚至开始说胡话了。
  “钟虎,如今,你也快三十了吧,连个像样的正房都没有这可不行啊。”欢无痕嘲笑道。
  “呵呵呵。”云钟虎嗤笑两声,若是放在平时这货早就跳起来了。
  “你看看现在我们家无忧。”欢无痕说着便一把搂住了一旁还在若无其事喝酒的喜无忧,“虽然没有孩子,但,每天都好生快活呢。”
  喜无忧那一双玉手缓缓放下了酒碗,急忙捂住烧得跟铁块似得脸颊。
  蓝墨天双颊微红,继续灌着酒,希冀别让别人发现,这话题实在是有点......
  说到这里,云钟虎脸色风云突变,大吼道:“无忧,他怎么对你了!”
  “没有啦。”喜无忧摆了摆手,此刻的她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实是因为羞得。
  “呵呵呵呵。”云钟虎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沉声说道,“欢无痕,你好样的,你真tm的好样的,俘获女子芳心,我做不来你来做,收师妹为正房,我做不到,你来做,呵呵。”
  欢无痕的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道:“云钟虎,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自然是没你过分的,无忧如此偏偏仙女,怎么就选择了你!”云钟虎指着欢无痕的鼻子吼道。
  “哼!懒得和你废话。”欢无痕一偏头看似是生气生过了头,却见他偏过头去之后直接撞在了酒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而云钟虎如同没看到一般,夜壶大的拳头一下子抡了过来,正当蓝墨天思考要不要出手制止的时候,那拳头在半空中突然失了力道,亦是砸在了酒桌的正中央,再看云钟虎,已然和欢无痕一个德行。
  “这俩人每次都这么个德行,一百八十四,嗯,记下了。”喜无忧笑道,貌似早已经习以为常,将酒碗中剩下的酒喝了个精光,似乎没有再倒的意思了。
  “小兄弟,可否二楼一续。”喜无忧转起身来,欠身道,动作当真是优雅无比,想让人拒绝都颇为困难,这样的人竟是这欢喜城中颇有名望的欢喜大盗之一。
  蓝墨天点了点头,缓缓饮尽酒水,站起身来跟着喜无忧。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医尸堂的二楼,那一间甲字三号房。
  “这是小女子在这医尸堂中的房间,小兄弟过来一续。”喜无忧绝美的眸子透射出期盼的目光,直照得蓝墨天几乎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喜无忧慢慢移步到那窗台前,似乎是拉下了一根绳子,随后,那四扇笨重的木窗就这么灵动的翻了上去,房间内顿时大亮,柔和的月光缓缓印入眼帘,美轮美奂。
  而原本那黑漆漆的地面也足以看得清楚,窗台处正放着一张桌子,两个椅子。
  “坐。”喜无忧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无忧姐姐客气了,在下蓝墨天。”蓝墨天笑道,坐了下来。
  “墨天兄弟不必客气,你已经是医尸堂堂主,也就是我们三人的大哥,此后叫我无忧即可。”喜无忧微笑道。
  “三人?”蓝墨天不解地问道。
  “确实如此,也罢,我就与你说说,我们三人的故事吧。”喜无忧叹了口气,“我三人本是弃婴,师尊不舍,将我三人收留,抚养长大,之后却无端暴毙,四十不惑年华便入土为安,我三人觉得有所蹊跷,便在这师门之上勤苦修炼,幸得资质不差,直到如今已全是天级高手了。”
  “可叹,我那大师兄欢无痕,二师兄云钟虎,居然都看上了我这小师妹,最终也许是上天安排,使我与大师兄欢无痕两情相悦,最终也待在了一起,而云钟虎这些年始终都没放弃过,如你所见,每每喝酒,他俩总会争吵,事后又好得跟什么事的。”喜无忧“咯咯”地笑着。
  “修成之后,便寻思着下山查清真相,便看到了这欢喜城,竟与我和欢无痕的名字颇为凑巧,于是我三人便决定长住了下来,一方面打探消息,一方面赚点小钱。”喜无忧慢慢说道,“我们三人用师门全部的财产买了一块地皮,盖起了这医尸堂,便是我和欢无痕负责偷来黑商恶霸的财务,若是有药品便转来医尸堂,由云钟虎卖出去。”
  蓝墨天沉默着,原来这三位也是师门灭门之祸,与自己乃是何曾的相似,此刻的喜无忧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她不在乎眼前之人是至亲之人,还是陌生之人,也许是许多时间没有地方倾诉,此刻便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久在山下,虽仍未打探到师尊身死的真相,但这生意却是越做越大了,医尸堂经过了三次的扩建便成了如今的规模。”喜无忧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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