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势”
有了元淬宗那本记录不少人的书籍出现后，他知道隐藏自己的身份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不过石岚石陵这两道名字，他在翻阅那本书后倒没有什么深刻的影响。
依照石岚刚才的表现看来，这种人应该在未进入湮无之地前，理应也是值得被记载在书上的人。
至于没有出现，不知因为制作此书的人遗漏呢，还是石岚石陵是深藏不露的天骄。
他虽然对石岚石陵两个名字没有印象，但石岚在听到他的名字后，眼睛有异样闪过，微微笑道：“齐晨吗？倒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名字，据说到了你这一代事迹更为骇人，有幸见过了。”
齐晨不觉得奇怪，毕竟幕国四大家族的功法，可是在大陆上扬名已久的存在。
皇境桎梏的存在非但没有让功法失色，反倒令名气更加上去。齐晨这一对于齐家来说充满荣耀的名字，被幕国以外的人知晓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了。
客套话算是说完了，齐晨静待石岚下一步要做什么时，一根又一根不存一颗果子或是叶子的枝干从远处高空飞射而来，在齐晨等人的戒备下不断插落地面。
这个过程中，齐晨他们脸上的谨慎转至震惊，直至表现在外表则是口目瞪口呆。每一条枝干插下的位置仿佛有着自身规律，在石岚的面前布列地一排接一排。而且每一排的数量都是十二支，不会多出也不好缺少。
到了最后一条枝干插下后，恰好是十二排，一百四十四支枝干。
齐晨望着这些枝干，很难想象出，这不是刚刚蹦蹦跳跳出去的虎牙青年石岚干的。
“麻烦请稍稍退后一点，不然的话可能会伤到你们。”石岚开口，自然是对着离他最近齐晨、烽银以及齐逵三人说的。
待三人离他数丈后，他又将目光落在齐晨数息，随即提起木剑，快速地挥动了数下。
目瞪口呆这个形容词，这次直接出现在齐晨等人身上。
在他们的视线中，石岚仅仅挥动数下木剑，尚没有与整齐排序的枝干有直接的接触，当即有一堆的木屑从枝干上自行脱落。
齐晨他们定睛一看后，一百四十四支枝干，转瞬就成为了一支支的尖锐箭矢。
石岚的动作在齐晨的脑海重复上演过百次后，他身体微微一颤，隐约想起了什么。
就在这时，石陵仿佛算好了时间，抱着一截树干，直直地冲回来。
“哥，给。”石陵露出完整的虎牙一笑时，将树干抛向石岚。
鬼斧神工的一幕再次出现在齐晨他们的眼前，石岚再次提起手中的木剑，挥动的动作和次数比之前略有增加下，树干如之前的枝干一样不断有木屑扬落。
在纷飞的木屑中，石陵屏住呼吸，一头扎入木屑中，冲出时手中赫然拿着一把无弦弓身。
到了这一步，齐晨他们知道弓身必定会彻底完善。
果不其然，石陵向石岚伸出摊开的手板，似乎在索要什么。
没有拒绝，正如石陵刚才说的那样，石岚似乎放开对石陵的限制，对于此刻的索要，他从布袋中掏出了一个葫芦。
拔开塞子后，石岚从葫芦中抽出一条正在蠕动的血丝，放到了石陵手中。
“我就知道我哥不会食言。”石陵再次露出完整的虎牙大笑，随即将血丝拉长，娴熟地牵引在弓身上，一套现制的弓箭就这样出现在齐晨等人的眼中。
“我走了，回来的时候不会食言，说好了给你们带上一大袋果子就是一大袋果子。”石陵将地上的一百四十四支箭矢拔起捆在自己的背上时，又是蹦蹦跳跳地冲向争斗的中心。
齐晨分心，一边戒备着石岚，一边又是好奇石陵的实力，毕竟刚才飞插出排序整齐枝干的正主是石陵。
此刻有了一套箭具后，他又能发挥出怎样的实力呢。
“那个小子应该会玩疯的，你们就稍等一下。他给你们的果子也自行分配吧。”石岚说道。
这句话拉回了齐晨的思绪，给烽银齐逵两人打了一个眼色后，他拿着数十颗果子来到昏迷的齐扬身边，取出数颗捏出汁液，让其流入齐扬的嘴中。
见齐扬的眼皮动了动，齐晨再取出几颗捏出汁液，如法炮制地为齐扬补充些少水分，避免完全脱水。
之后，齐晨又将剩余果子取出一大部分给昏迷倒下的元淬宗二女服下。最后剩下的果子恰好够他们每人两颗。
齐晨咬碎两颗果子时，其爆出的汁液充满芬香，干枯的喉咙得到了些许滋润，并略微驱散了身体的疲惫感。
“多谢了。”齐晨再次来到石岚面前，向他们赠予的果子致谢。
不过，该有的谨慎戒备还是保持，齐晨至今都不敢放松对这两人的忌惮。
无论是滴汗不出、充满神采，还是之前施展的一手表现，都充分显示石岚石陵两人的神秘和强大。
而且这种强大，是体现在湮无之地中。
齐晨能感觉到，石岚挥动木剑时没有附着丝毫的斗气或是肉身之力，只是单纯的挥剑就将枝干树干化作他想要的形状。
更重要的是，他手中的只是木剑。
然而，齐晨亦不是一味估计对方的强大，他在石岚的挥剑中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已经看出来了什么吗？果然你体内也有这么一股力量呢，那我就让你再看一次。”石岚捕捉到齐晨的神情的细微变化后，后退数步间，提剑隔空对着地面横划。
一声刺激耳膜的尖锐声音响起时，地面出现一道深深的沟痕，而其形状正是石岚挥剑的轨迹！
烽银缓了缓后说道：“这一击，还有之前，你都没有利用斗晶吗？”
石岚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视线依旧停留在齐晨身上，“这个问题，我想他能替我回答。”
齐晨凝视着沟痕，心中已经知道石岚所施展的是什么力量，微微摇头，“没有，这不是斗气。没有进入湮无之地前我也拥有，我把它唤作凌厉锋意。”
凌厉锋意，是齐晨返回幕国开战以来，先经历对自己诛心，以战证自身枪术后领略而出。当初凝聚枪影法相除了基于九十道金纹外，更多的是这股凌厉锋意。
只不过，这股力量同样需要斗气支撑，因此齐晨在这湮无之地中无法施展出来。
而石岚刚才接二连三的表现都在提醒着齐晨，对方似乎也有类似的力量，而且在这湮无之地中同样能挥洒自如！
“”凌厉锋意”吗？倒也是一个简单直接的称呼。不过若是将其正式化一些，它的真正名称为”势”。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掌握不久，没有经历过太多次运用，所以现在难以施展出来。”石岚露出恍然，由齐晨的话印证他心中猜想后，对齐晨的兴趣上升不少。
“”势”？！你说这种力量叫”势”？！”烽银眨动数下眼睛，似是想起什么。“这跟皇境可以接触的空间之力一样，要达到尊境方可涉猎的力量。而且不同于空间之力，只要资质欠佳或是没有特别造化，就算尊境七重天也有可能无缘”势”这种力量。”
石岚点头，再次确认。“的确是这样说。而且若是能将”势”在这湮无之地中发挥出来，那就相当于立足不败之地，这可不是分发的斗晶，或是高台上能够让人短暂时间恢复些许力量的丹药能比的。”
齐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石岚这番话侧面说明他已经是无敌的存在。
见过石岚先前表现的他们，也无法找出半点反驳的理由。眼下这道深深的沟痕就是最有利的证据，若是这道攻击落在他们的身上，或许立刻就得命丧黄泉了。
齐晨等人一度陷入沉默，石岚的表现以及话语都像是一座大山那样，压在他们的心头。
对方要是铁了心要将他们抹去或是淘汰，他们能有反抗之力吗？
仿佛看透齐晨他们的心境，石岚平淡道：“诸位无须胡思乱想，我不会仗着这点大行霸道之事。我只会对我感到兴趣的人下手。这一点，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但还不强烈。希望你能走出第二轮，重新掌握”势”这股力量时出现在我面前吧。”
烽银一众被他自然而然地无视了，似是唯有齐晨才能入他的眼。不过现在的齐晨显然也不够，因为其无法在这湮无之地中使用”势”！
由此也可以推断出，石岚他第一次对齐晨出手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一次简单的试探。
石岚转身了，没有再望向齐晨，留下后者一直在凝视地面的沟痕。
“这是什么感觉？是不爽？还是嫉妒？”齐晨内心自语中，眼中的沟痕出现些许变化。这变化越来越大，直至像一道剑气卡在沟痕中。
“诛心之后，我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能更为了解自己的内心。此刻的我，貌似没有被负面情绪所困呢。”再次自语中，齐晨脑中石岚数次挥剑的动作再次重复上演，与沟痕关联起来。
由此，一股细微的躁动开始在体内雀跃。
“既然不是负面情绪，那我知道了这股感觉是什么了。一直以来，我都几乎与比我强的人战斗，这个过程中我同样会加速成长。”
“眼下这个石岚，就是比我要强的人，我此刻苏醒的正是战意，怎能轻易放过这个对手呢？托你的福，貌似我也找到了如何施展”势”了呢。不如现在就来一战！”齐晨内心继续自语中，却令背对着他的石岚察觉到什么，蓦然回头看向他。
“这么快便有所领悟？只是受到我一点启发就能做到？有点意思呢。我来超新星，其中一点，就是要寻你这种对手！”石岚手中木剑轻挑，将落在他脚边的长枪甩向齐晨。
齐晨接过长枪后，身上那股曾经令他力克齐楚骄等人的凌厉锋意，第二次迸发而出，令四周的沙土荡起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