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38
  我曾杀死一只兔子。
  她奄奄一息的出现在院子里,我看到混着黄色脂肪的脏器从她的肚子里漏出来。雪白的毛灰蒙蒙,又染上了干涸的血渍。
  她猩红的眼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拿着刀不知所措。
  该救她吗?
  我办不到,我看到肚皮上幼嫩的肉,颤颤巍巍,她发出诡异的吼声。
  我转身去厨房偷来一根胡萝卜,用刀切成小块。她艰难又饥渴地吞咽,牙齿扎破了我的指尖。她拼命的想去活,却忘记了连胃都被剜了出来。
  食物从肠道漏出。
  她死了,僵直的背变得柔软。
  我抚着她的耳尖低喃:“睡吧,我的宝贝。”
  39
  我愿为了周早变成苟延残喘的兔子。
  40
  男人的脚步停滞,短促的呼吸声一步之遥。
  灼热的视线刺痛了她的背。
  周早鼓起勇气转身,她昂着头,想把满腹的委屈愤怒完整地发泄出来。
  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她哑然。
  赤身裸体的对象转换了身份。
  他变成了被枷锁束缚的金丝雀。
  周早不敢靠近,背在身后的手死死地握着并不能转动的门把手。
  她说:“原也,你又在发什么疯?”
  男人拒绝回答,仿佛几天前的她一样,转身蹲缩在小小的角落里,他摸着脖子上的项圈说:“我定制了一对,就知道会能用上。”
  周早看到他掌心的斑斑血迹,项圈沾上了鲜血,让人揪心。
  她脊背一阵恶寒。
  41
  没人会真心爱着一个疯子。
  原也把钥匙给了周早,她收下钥匙,转身又去找药箱。
  帮原也包扎完伤口,男人突然露出欣喜的笑,伸出手想去拥抱她。周早不着痕迹地躲开,她问:“其他钥匙呢?”
  他愣了一下,解释:“我把钥匙丢掉了,早早,这样我就不会再伤害你了。”
  她愕然。
  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我选择困住自己。
  “早早,只要你别丢下我,我可以一直这样。”
  她愤怒了,冷笑道:“哪样?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没有自尊吗?原也,没有人会爱上一只狗的。”
  原也疯了。
  她不想陪着他发疯,周早毅然离开了这间她曾经很喜欢的房子。
  “他肯定是在骗我,一定还有钥匙的。”
  “如果明天他还在,那我就去找锁匠。”
  可是他刚刚看起来那么绝望。
  周早开始害怕,如果我现在离开,明天还能看到原也吗?
  她坐在楼下的花园里,脚上穿着粉色的兔子拖鞋,原也还问她喜不喜欢。
  软乎乎的小兔子,红红的眼睛好像爱哭的原也哦。
  周早投降了。
  她还是先回了趟家,爸妈看到她回来没有发觉异常,只是嘱托她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一起出去吃早茶。
  “我准备搬出去住了妈妈。”
  周早简单打包了一些日用品和衣服,周母跟着她关切地问:“早早,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没否认,含糊道是要开始新生活了。
  周母叹了口气,没有多问。只是送她离开前忍不住开口:“我知道你上段婚姻很不开心,早早对不起,当初我跟你爸不该逼着你结婚的。爸爸妈妈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她想如果当初没有跟前夫哥结婚,也不会得到那笔钱,或许也没有后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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