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回到左宅后,我看着左愈在书房里进进出出,阴沉着一张脸打电话。温氏要破产的事,在沪城商界早就是人人皆知,这个当口,有多少人想要做空温氏大赚一笔,即使是左愈出马干预此事,也要费好一番周折。
左氏会不会因为这一次干涉就损失巨大利益,左愈拒绝告诉我,但我却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我知道,我提出的要求很任性。但一想到温夫人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和温崇良发疯般踹她后背的样子,我就头痛欲裂。
如此一想,欧阳家把我父母请来的用意真是卑鄙到了极点,欧阳渭方和欧阳涵这对父女,他们是怀着怎样龌蹉的心思,要在大庭广众下揭开我最隐秘的伤疤,杀/人不见血的在伤口上撒盐,往死里整我。
“夫人,怎么还不去休息?你不是累了吗?”
就在我出神之际,左愈不知在什么时候踱到了我身边。他已经打完了电话,卸下刚才在通话时和人讨价还价的冷冽神情,一脸春风般的温柔,微笑着看我。
“我睡不着。”
我如实说。我在最疲倦的时候,反而一点都睡不着。因为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心累了,睡眠不能让它恢复活力。
左愈怜爱的目光,更让我的心脏缓缓的抽痛。
“去睡吧,这些糟心事我不许你再想,都交给我来解决。”
他的声音里充满深情,比月光更浓,化都化不开,像是一股暖流,温暖着我从宴会回来后就一直冰冷着的身体:
“你先生我自十八岁起接手左氏,解决过多少难题,为左氏创收了多少利益。光凭温氏的这点事,还远远难不倒我,对我来说只是哄夫人开心的小意思而已。”
我想告诉左愈,我要谢谢他愿意为我做这件事,愿意为我伸张正义。可话要出口,我的喉咙里却哽咽了一下,最后只能沉默地看着左愈眼里的情意,对他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
左愈的眉毛一挑,戏谑道:
“你是以我太太的口吻说的这声辛苦,还是跟我客套?”
我不理他,这男人就知道得寸进尺,一有机会就挑/逗我。看我偏过头就要离开,左愈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笑眯眯地说:
“夫人害羞了,我不逗你了。你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问你。”
听到他说有事要问,我站住脚,回过头望着他,见他的神情从刚才的*戏谑,变得有几分冷硬起来。果然,他开口说的也是不愉快的话题:
“温崇良和他老婆,你想放过他们一马。”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左愈这个男人,远比我的亲生父母要了解我。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不好受,但我又不能否认。欧阳家的宴会上,温夫人叫嚣着要一个人担下全部的罪,换取我放过温氏和温霏,我没有答应她,只是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放过温氏可以,我也不用我的亲生母亲去坐牢赎罪,但温霏这个手上沾染着太多鲜血的恶人,我不会放过她,也没有资格放过她。李管家的儿子,楚溯言和年小颜的死都和温霏逃不开干系,三条人命,如果温霏不能被绳之以法,该如何对逝者交代?
“我只要温霏。”
看着左愈,我止住心里的波涛汹涌,平静又无比坚定地说:
“无论如何,我都要亲眼看到那个女人走上审判庭的那一天。她造的孽,她要还,这个世界才有公道可言。”
左愈忽而轻骂一声,对我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疏忽,小看了温霏那女人,以为她背后只有温氏撑腰,也不至于让她逃了。这些天,我的人一直都在寻找她的踪迹,如今已经有了眉目。温潇,我向你保证,不管温霏身后有谁,我都不会让她逍遥法外。”
温霏的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祸害遗臭万年,但我相信恶人终要有恶报,她躲得了初一但躲不了十五。她的恶毒终究会断送她的人生,就像她曾毫不在乎地断送别人的人生。
左愈这个人在我眼里虽然有很多毛病,但我相信,他说到就会做到。他的承诺是无价之宝,我愿意珍藏在心底。
“我在欧阳家的宴会上直接离场,让欧阳渭方和欧阳涵得逞了吧。他们办这出鸿门宴,就是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下失态。”
我装作不经意地岔开话题:
“左愈,我听说左氏和欧阳集团还在谈合作,在人前发生了这样的不愉快,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欧阳涵要借着这件事向你施压,你就把错都推到我身上,让她有事找我算账,我不怕她,你不用为了我和欧阳集团在合作的事上产生什么龌蹉——”
闻言,左愈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抬起我的下巴,含着怒火的眼逼近我,沉声道:
“温潇,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觉得,我都在宴会上和你一起走了,欧阳家都对我夫人下手了,我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和他们谈什么合作?你以为,我左愈不是男人?”
我被他眼里跳动的火焰所震慑,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亲身向前,直接拽入怀抱。
“温潇,你在我眼里,比那点臭钱要重要得多,甚至比我自己,都要重要得多。我爱你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谁不尊重你,就是不尊重我。
祖父在接风宴上说过,你是左氏的夫人,谁对你不客气,就是在对左氏宣战。我完全认同他的话。温潇,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地位,我可以为了你不惧于和任何敌人开战,你懂吗?”
男人眷恋地在我的脖颈处磨蹭下巴,他刚长出的那一点胡茬擦在我光洁的肌肤上,带给我蹭过绿茵地的大腿所能感知到的春日气息,就好像蓝天白云阳光明媚,一阵惬意得能让人眯起眼的战栗袭来,激起心里最深处的愉悦。
我居然因这男人的一个小动作感到愉悦。这个认知让我瞬时慌乱起来,我忽然用力推开左愈,近乎落荒而逃地夺门而出。身后,左愈在喊我的名字,我头也不回道:
“晚安,我要睡了!”
这一晚本该是夜长梦多,可最后却是酣眠无梦,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半。匆匆地洗漱过后,我换好衣服,快步走到餐厅,看到左愈笑眯眯地放下报纸,对我招手:
“夫人,早啊!”
坐在他身边的墨墨看到我,露出甜甜的笑容,也用力地挥了挥手:
“温潇阿姨,早!”
这一大一小,不愧是亲生父子,就连招手的动作都一模一样,笑容也高度雷同。不过,在我眼里墨墨怎么笑都是世界第一可爱,而左愈这样灿烂地笑着,就莫名让我手痒。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今天还要去云帆呢。”
暗暗地瞪了左愈一眼,我坐到他的左手边,和墨墨相对。
左愈耸了耸肩,满不在乎:
“你可是总裁,又不是普通员工,不需要每天准时上班打卡,只要能带领集团走出一个好前途,什么时候去都行。”
我无语地盯着左愈,刚想问他,我这个经商菜鸟不准时上班就能带领云帆走上致富道路了?
谁知还没等我说话,下一秒,左愈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笑容满面地指着自己说:
“只要有我这个身为经商奇才的董事会长在,夫人你就算每天睡懒觉睡到十一点,云帆的业绩报表也绝对会好看的让你震惊。”
敢情这人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用干,抱他大腿就行了。
我正要反驳他,一身西装的瞿管家脚步匆忙地进了餐厅,对左愈道:
“左先生,欧阳涵小姐在庄园门口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