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妖夫 第137节

  他伸手过去假装拉着她的手,高兴得语无伦次,“敏敏,太好了,我又见到你了……已经十八年了,我有十八年没有看到你了……你真是好狠的心,竟然不要我们……你看咱们郁龄都长这么大了,你难道不觉得遗憾么?你竟然不要我们……不过你看起来还像二十几岁的样子,我现在已经老了……”
  郁敏敏看起来好像更无奈了,她的目光从江禹城滑到女儿身上,最后是不远处的奚辞。
  奚辞没有过来打扰这一家三口,而是倚在门口,见她看过来,友好地颔首,朝她打了个招呼。
  郁敏敏也朝他颔首。
  她还有点零碎的记忆,记得好几次是女儿和这个妖将自己的残魂从那些孤独的地方带走,她不知道女儿怎么会和一只妖在一起,可看他并没有恶意的样子,反而处处维护着女儿。
  一只大妖,若是对人类产生恶意,渺小的人类根本无法应付。
  江禹城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幽怨地道:“敏敏,你为什么都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怨我?对不起,你为了救我……我……”
  郁敏敏又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
  郁龄也发现她妈妈一直没有开口,忍不住看向奚辞。
  “她虽然醒了,不过魂魄太过虚弱,暂时没办法和你们交流。”奚辞解释道。
  父女俩听到这里,倒是没有强求,江禹城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鬼,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敏敏,你不说话也行,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行了,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郁敏敏朝他笑了笑。
  可谁知这一笑又不知道戳中某人心中哪个敏感点了,就见面前已经年纪不小的男人当着她的面捂着脸哭了。
  “爸……”这一刻,郁龄的心情和她妈一样,挺无奈的。
  江禹城边哭边说,“我……我就是难过,特别是看到敏敏的样子……当初敏敏死时,一定很疼,现在死了,还带着这样可怕的伤……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还要让妻子保护,敏敏、敏敏……”
  这话郁龄没权利回答,救她爸是她妈的选择,虽然小时候也曾经埋怨过妈妈为了救爸爸丢下她走了,一点也不爱她。直到长大后,方明白人在生死关头,总会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下意识地就作出了选择,无瑕他顾。
  妈妈并非不爱她,也不是有意要丢下她,而是当时她没有办法看着爸爸在她面前出事,下意识地作了选择。
  奚辞走过来,将手搭在郁龄身上,没有看那蹲在床前捂着脸哭得丝毫没有总裁形象的男人,说道,“等岳母的魂魄休养得更凝实一些,到时候可以叫大米做几张高级治疗符,就不会留下这样的伤了。”
  “真的?”江禹城红着眼看他。
  奚辞一本正经地点头。
  江禹城听后,又拉着被子一角继续哭了下,拍板道:“那我马上联系米天师。”
  “爸!”郁龄被她爸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弄得有些无奈,再看看她妈妈,好像也挺无奈的样子,依稀记得小时候妈妈还在的一些日子,爸爸总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弄得她妈挺无奈的,不过现在变成神经病后,变本加厉了。
  “现在三更半夜,人家要休息,明天奚辞就去s市了,让他去问吧。”
  江禹城看起来有点儿不甘愿,不过还是应下了。
  接着,江禹城直接翻脸不认人,将两人轰出去,让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别打扰了他们夫妻久别重逢的独处时光。
  十八年后的重逢,他必须要好好珍惜。
  虽然也不知道这一个人和一个根本没办法说话的鬼到底有什么好独处的,不过郁龄也没有强求。反正她妈妈现在成了鬼,又清醒过来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她并不急。
  郁龄和奚辞回房,打了个哈欠,就扑到床上。
  她躺在床上,等奚辞也上床时,忙伸爪子扒着他。
  两人面对面地侧卧着,她凑过去在他漂亮的唇上亲了亲,发自内心地感激道:“奚辞,谢谢你,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若不是遇到奚辞,她不会再遇到外公,也没办法再和妈妈团聚。
  就算外公和妈妈都成了鬼,她依然珍惜他们,这样的境遇,人一生中又有幸能遇到多少呢?
  奚辞笑着回亲她。
  直到一吻结束,才沙哑地道:“你错了,遇到你,才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要不是她,他现在可能已经堕落成邪恶的妖物,不是为祸一方不容天地,就是被厉害的天师杀死除害。
  她是他的救赎,给予他新生命。
  这世间之事,大抵都是如此,有因才有果。
  郁龄笑眯眯地伸手搂住他,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脸上亲来亲去。
  她现在非常高兴,那种高兴的心情甚至压过了身体的疲惫和睡意,让她的精神变得无比的亢奋,忍不住想做些什么才好。特别是身边躺着的这只妖,看起来秀色可餐,又帮她找回妈妈的鬼魂,温柔而缠绵,让她欢喜又感激,压抑不住心里的情感。
  “睡觉了……”奚辞声音有些不稳,将她按到怀里。
  偏偏平时这种时候已经睡得雷打不动的人这会儿不安份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喋喋不休地说着她妈妈如何如何,奚辞看了看时间,索性翻身将她压住,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身下的饱胀感传来,让她身体有些紧绷,很快在他的亲吻中又放松下来。
  正当气氛正浓时,突然敲门声响起。
  奚辞顿了下。
  郁龄睁开眼睛,双眼含着水气,湿漉漉的,分外脆弱迷人,如同此时正入侵在她体内的那巨大的物件一般,将她的脆弱一点一点地呈现在他面前。
  “好像是爸爸……”
  她嘀咕道,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除了敲门声外,隐约能听到她爸的声音,并不真切。
  奚辞非常不想搭理现在这种时候竟然没眼色地来打扰他们的岳父,简直是要让人暴躁的节奏。可这么敲下去也没办法,只好飞快地在她身体顶.弄了两下,又亲亲她的脸作安抚,方才沉着脸,将依然硬得发疼的东西抽出来,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去开门。
  郁龄缩在被窝里,用被单裹住还发软的身体,体内还隐约有些异样,脑子迷糊着。
  奚辞回来得很快。
  他飞快地上床,将她裹着的被单拉开,拉开她修长的腿环在自己腰上,一边吻着她一边沉下.身体,瞬间就将那还硬得发疼的东西贯入那温暖.紧.窒地方,久违的快感刺激着他的脑子,终于舒服地吁了口气。
  郁龄正想要问他爸爸过来干什么,却被他的举动弄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场激烈的情.事过后,郁龄打了个哈欠,终于抵抗不住睡意。
  她习惯性地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在他的气息包围中渐渐地入眠时,迷迷糊糊中,又听到敲门声响起,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她爸的声音。
  “到底什么事啊……”她嘀咕着。
  奚辞亲亲她红润的脸,让她继续睡,起身去应付让他暴躁的有点想杀人的岳父。
  岳父这种存在,天生就是要和女婿作对的。
  丝毫不觉得自己打扰了女儿女婿夜生活的岳父拍开门,无视面前男人已不复温和的脸,理直气壮地说道:“再给我开眼。”
  一个小时的效果已经过了,又看不到敏敏,江禹城非常不高兴。
  要不是看在他是岳父的份上,一定要让他知道妖不是好惹的。
  奚辞再一次给他开眼,说道:“岳父你悠着点,鸡鸣之前,岳母就要回到养魂器中,否则对她的鬼魂休养可不好。”
  事关郁敏敏的事情,江禹城非常紧张,终于正眼看向女婿,无视他一副欲求不满的神色,问道:“鸡鸣是什么时候?”
  “凌晨三点左右。”
  那还有一个小时。
  江禹城虽然遗憾,倒也没有在这种时候任性,手中抓着双玉锁,恹恹地走了。
  不过看到飘在身边的鬼魂时,马上又兴高彩烈起来,压根儿无视了那伴随而来的阴风。
  跟着江禹城过来的郁敏敏朝奚辞微笑了下,轻飘飘地转身。
  奚辞看到已经变成鬼的岳母笑容下的含义,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娶了人家闺女,还真得忍得了岳父岳母的找茬。
  等他重新回到床上,床上的人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主动地翻到他怀里,慢慢地睡得沉实。
  另一边,江禹城一脸不高兴地说:“女儿养这么大,都没有和爸爸说一声,就偷偷地跑去结婚了,一定是那臭小子拐走了她,我原本还想留她几年的,谁知……敏敏,我们郁龄长这么大了,可惜你没能看到她长大。”
  郁敏敏眼里有些伤感。
  江禹城见状,忙又道,“不过没关系,你现在回来了,以后还可以看她,直到她以后慢慢地变老。到时候,我也要老了,老得可能会走不动……”
  说着,他又伤感地看着她,“当年你丢下我们走了,这次你不会再丢下我们了吧?”
  郁敏敏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
  江禹城的眼睛又红了,好像随时都可能会哭一样。
  郁敏敏被他的样子弄得有些无奈,迟疑地点了点头。
  江禹城马上高兴起来,心里琢磨着,怎么发展一场人鬼之恋什么的。
  第152章
  第二天,父女俩都起床迟了。
  李秘书打电话过来时,江禹城还没起,是奚辞接的电话。得知这个时间段,总裁还没起床,李秘书心中诧异,难不成住在大小姐家,江总还有胆子像以前那样酗酒不成?
  等奚辞做好早餐时,江禹城终于打着哈欠出来了。
  他的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前,眼底有明显的浮肿,也不知道是昨晚哭太多了,还是睡眠不足,看起来非常憔悴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时坐镇江氏时那种光鲜亮丽、杀伐果决的霸道总裁范。
  江禹城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看到奚辞从厨房里端出一壶煮好的营养豆浆,神色没有丝毫的松动,直接坐到餐桌前,拿着那枚双玉锁温柔地端详着,似乎俨然忘记了昨晚自己丢脸的模样已经被女婿看到了。
  不就是哭时被女婿看到了嘛,江总裁表示那不算什么,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都伤心成狗了,还不允许他哭一下发泄么?
  奚辞倒了一杯营养豆浆推到岳父面前,然后解下身上的围裙,就上楼了。
  推开门,安静的室内,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奚辞来到床前,看到床上抱着他的枕头睡得毫无知觉的人,不禁笑了下。
  “郁龄,起床了。”奚辞坐在床边,揉揉她的头发,说道:“等会儿我就要走了。”
  床上的人动了动,勉强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呆滞的眼睛半晌才定睛看清楚床边的人,问道:“什么时候的飞机。”
  “十点。”
  郁龄慢吞吞地看着他。
  奚辞笑了笑,上半身挨到床边,凑过去亲了下她的额头,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的蝴蝶骨,笑盈盈地说:“今天是中元节,鬼门大开,他们已经商议趁鬼门开时将修罗墓送回阴间,等这事情完了,我也可以回来了。”
  “会有危险么?”她问。
  “应该……没有的。”
  郁龄盯着他,“什么叫应该?”
  奚辞失笑,将她抱了起来,“我是妖,不是神,不能确定万无一失。当然,最好此行顺利,这样便没危险了。”他低头,和她额头抵头额头,声音越发的柔和,“我保证会尽快回来。”
  郁龄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算了,你不用尽快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就行了,我这里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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