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雨中的杀戮(一)
一切似乎都在璃落的掌控之中，残心更是不解，“洛娃的任务？什么任务？”
“它只要能杀了神恒就足够了，神恒的洁净之力是除了蓝萤火之外，唯一能威胁戾气的存在，为了让计划能万无一失，蓝萤火、洁净之力都不能继续存在，洛娃的强大在于它能控制人心，然而平都内有两个帝士，若是那两个帝士一起出手，洛娃也不是对手。”
“那个洁净之力，到底是什么？连洛娃身上如此浓重的戾气都被压制地无法反抗。”
璃落呼出一口气，那不是热气，而是比雨还要冰冷的寒气，雨滴被寒气冻成了冰霜，落在璃落那白嫩的手上。
冰雨外面是白色的，而里面则包裹着一个黑点，璃落看着冰雨，轻声说道：“世界上，有光明的地方就有影子，光明和黑暗自混沌初开就一直是共同体，几千年前，在不会有终结的战争中，诞生了一个戾气所生的神。”
“那个神没有名字，没有来历，只是不断地斩杀敌人，在他面前倒下的尸体堆积如山，死去的悬念、悲痛、绝望、愤怒成为了他的食粮，他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有死亡和绝望。”
璃落轻轻一握，冰雨就碎了，他继续说道：“有被战争吞噬的人，也有想要终结战争的人。据说后来有一个神奇的女人出现，不是用力量，不是用幻象，而是用一种难以解释的方式，抚平了他的伤痛，净化了戾气。”
“只不过那个女人后来也消失了，因为她终于明白，战争是永远不会结束，她对人类失去了希望，于是带着自己的族人，建立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理想乡。”
“那个女人就是神恒的先人吗？”残心问道。
璃落轻轻点头，“这是刻在古碑石上的东西了，只是随着战争爆发，国家覆灭，大多数古碑石都被摧毁了，很多历史就永远石沉大海。”
“洛娃有没有杀掉神恒倒是不清楚，不过，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打败了洛娃？”
璃落这才瞥了残心一眼，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轻念道：“看你的表情，似乎会是我意想不到的人，不过我也挺好奇的，毕竟平都里那两股最强大的力量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是聂星河。”
璃落缓缓抬起那困倦的眼，“聂星河……？为什么他会在那里？”
“神恒逃跑以后，应该是去找聂星河了，只是，为什么一定要是聂星河？璃落，你不觉得这奇怪吗？”
璃落垂下眼睑，他眼前的平都，沉浸在月色雨幕之下，朦胧的阑珊灯火，踏雨而过的声音，一下子都变得无比寂静。
“嗯，到底是为什么呢？”璃落的语气，听着却是漫不经心，“这雨真是让人提不起劲啊……”
璃落躺了下来，任凭雨点打在他的身上。
“明明自己就不是人。”残心没好气地说道，也坐了下来。
“残心……”璃落突然轻唤一声残心的名字。
“嗯？”残心轻声应道。
“你知道为什么无论多么强大的国家最终都会走向破灭吗？”
“因为……统治者最终都会逝去？”
璃落嘴角微扬，“嗯，一个人无论多么强大，最终都是会死去的，当那个一统天下的人逝去后，那些窥伺已久的人就会重新拿起手中的兵器，发动战争，所以……如果统治者永远不会死去，就永远不会有战争……”
“说的也是。”残心随口应和。
雨滴越来越密集，月光越来越模糊。
灯火通明的都殿，在雨中似是虚无的仙境一样，连不远处飘渺寂美的倾城一笑都稍逊一筹，罗辉和其他三位都主还在内堂。
秋兰伸了个懒腰，其实自从远处的紫云消失以后，他才变得这般懒散，秋兰拖着腮帮子，说道：“我说的吧，区区一个极位忌兽而已，不用紧张。”
这话到底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大家倒也心照不宣，毕竟，在这之前，最不淡定又强装淡定的人就是秋兰了。
公孙龙最先站起来，中气十足地说道：“看来我们也可以先回去了。”
继公孙龙之后，流结天也站了起来，他面朝罗辉，淡淡地说道：“罗都主，告辞。”
“那么我也……先回去睡觉了，真是累死我了……”秋兰发了个大大的哈欠，跟在流结天后面离开了。
三人走后，罗辉无力地坐下，如释重负般地呼了口气。
方帅看他这样，笑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和他们相处起来好像还是很困难啊。”
罗辉苦笑一声，“他们在我面前都是前辈，就算我和他们身份一样，但辈分上的差距……”
“如果继续怀着这种想法的话，这都主之位，恐怕就只能拱手相让了。”方帅立刻厉色道。
罗辉无奈地摆摆手，“你别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了，不过你总得给我时间适应适应吧？”
“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如果你不能让他们认可你的话，那么就算万道学院打败了孔家，我想都主之位也不一定能保住。”
罗辉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下次我一定会用和平辈说话的态度和他们说话。”
“但愿如此吧。”
公孙龙坐在金黄色的轿子里，马蹄踏水的声音非常急促，颠簸的感觉也愈加明显。
“平都……”公孙龙刚一启齿，轿子又是一跳，公孙龙磕到牙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怨气满满地说道：“平都真是麻烦啊。”
“你总是这样不把话说明白的话，别人是会产生歧义的，应该说：平都的交通真是麻烦。”坐在公孙龙对面的年轻女子纠正道。
敢这样对公孙龙直言不讳的人，除了公孙龙的夫人，就只有她了。
女子一头紫色长发，面如白雪，五官似玲珑美玉，只是看上一眼，就会忍不住再多看几眼，就算是坐着，从那双修长白皙的玉腿也能看地出来她身材高挑。
她便是公孙龙的女儿公孙寒水。
公孙寒水表情冰冷，似那万年不化的冰山，一双冰凉的眸子看着疾驰而过的光景，许久都并未有半分变化。
突然赶马的人大声呦呵一声，轿子猛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