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后我成了大佬 第390节

  余乐就饶富兴致地与白一鸣对视:“你最近都不刷题了,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白一鸣把枕头掀起来,露出了下面的同步练习册,“昨晚上刷了。”
  “啊!还是你厉害,每次看见你刷题减压,我都惊叹。”
  白一鸣继续说:“刷到半夜三点。”
  余乐叹息。
  但白一鸣今天的倾诉很强,还在说话:“乐哥会觉得和我一起很无聊吗?”
  “啊?”
  “因为无聊,所以觉得不开心。”
  “没,不是,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我糊涂了,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还是因为我的成绩,我说过的话,所以和我在一起只会有压力,才会离开去调整。”
  余乐已经完全坐起身,想了想,不太确定:“因为我去找丁瓒他们,所以你不开心?”
  “嗯。”白一鸣很乖地点头,垂下的眼眸在眼睛下方落下大片的阴影,年轻人的嘴角抿紧,淡声说着,“我的想法如果给乐哥压力,很抱歉,我以后不这么想了。”
  余乐已经掀被下床,他为难地想着该怎么安慰这个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推,自责的小孩。
  最后他伸出手,揉了揉白一鸣的脑袋,接着手腕用力,往后一推,看着被推的摇晃的年轻人惊讶地抬头,笑道:“刷一晚上的题,就得了个这么样的答案,看来用处也不大啊。别胡思乱想的,行了,不睡咱们出去走走,亨利他们过来,作为东道主该主动一点。”
  长篇大论的安慰不是余乐的风格,既然他走出当前的环境可以减压,那么同样的办法用在白一鸣的身上也是有效的。
  白一鸣不是没有压力,只是他太强了,压力远没余乐大。但一个人在熟悉过分的环境里久了,难免无法控制过于散乱浮躁的思绪,这也是为什么国家队员会有很多的集训点,时不时还要搞点团建。
  他们这个职业,注定了是在厚沉的压力下,拼命前行,每一步都很难。
  才脱下的裤子又穿上,等着白一鸣梳洗的功夫,余乐给亨利他们发了消息过去。
  没有一个人回复。
  也对,他们时差都倒的这么辛苦,这帮子老外只会更加痛苦,这会儿估计还在被窝里睡大觉。
  不该去打扰他们,但话都说出口了,余乐干脆带着白一鸣下楼瞎逛。
  两个男人能逛什么,真就是瞎逛。
  跑去健身房看一眼,又去游泳池和自助餐厅转一圈,然后去前台租了个小电驴,余乐骑着车,载着白一鸣在别墅区里转来转去,最后按了两下喇叭,“叭叭”,神气地开出了宾馆大门。
  一直安静跟着的白一鸣终于开口:“去哪儿?”
  “不知道。”余乐在冷风里嘶吼。
  白一鸣沉默了一会儿:“去镇里吗?”
  “不知道!”余乐继续大声回应。
  白一鸣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余乐微微回头对白一鸣笑:“看看山,看看雪,看看树和草,没有目的,没有时间,走到哪儿是哪儿,想回去就回去。”
  “……”白一鸣闷闷,“乐哥在原本的队里,学了很多……”
  “对啊,所以我就用在你身上了,我现在挺轻松,你也轻松一点,单纯地玩玩不好吗?”
  然后余乐听见风里传来的声音:“好。”
  他们骑车在镇里绕了一圈,穿梭在车辆和人群中,最后却连车都没有下,就又绕了回去。
  路过宾馆过门而不入,一路开到了缆车站,但余乐提前在拐上了一个岔路,那是他们从没有去过的地方。
  往山上开的小路清扫的很干净,没有积雪的路面干爽平整,道路两边栽种的松柏像列兵一样整齐列队。
  电摩托的动力不足,载着两个成年男性实在有点吃力,慢慢悠悠的,摇摇晃晃。
  直到小路到了尽头,竟然是一处平台。
  “原来是个停车场啊。”余乐一脸失望,还以为这上面有什么好玩的。
  将电摩托端正地停在一个停车位上,余乐的目光落在了围墙上挂着的冰层,找来树枝去戳,冰层松动悉悉索索地落下,在地上砸开大朵的雪花,露出围墙顶原本青黑的颜色。
  余乐转头去看白一鸣,笑的眉眼明丽,将树枝递给了他。
  白一鸣沉默着把百米围墙上的冰层都戳掉了,还有几分意犹未尽地挥了挥树枝,偏头倾听那划破空气时,“嗖嗖”的破空声。
  余乐就像看着小孩儿胡闹的家长,坐在摩托上耐心地等待,目光里都是纵容。
  然后大声喊道:“白一鸣你好无聊。”
  白一鸣眉梢一扬,眼眸凌厉:“你找的地方。”
  “我让你把围墙都剔光头了吗?”
  白一鸣没说话,把树枝架在了余乐脖子上,对视几秒之后,嘴角一点点勾出曼妙的弧度,染了温度的眼眸让这冰天雪地的大山里,多了些靓丽的颜色。
  之前那个抑郁自闭的小孩终于走了。
  余乐就喜欢这样冷傲张扬的白一鸣,神气极了!
  第212章
  心理病是运动员非常常见的病症, 比断手断脚还要来的凶猛,却又悄无声息,更不能怠慢无视。
  余乐是个对别人敏锐, 对自己也敏锐的人,他知道自己有问题就会积极地寻找办法解决。
  但白一鸣不行,他似乎天生不擅长处理情绪, 他只会把所有糟糕的东西往深处压,一直压, 压到无法承受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余乐从辉哥身上学到很多,或许辉哥也是得到了他的前辈指点, 但是这种团结互爱的精神,就像不断传承的种子, 只要还有爱,就永远不会消失。
  辉哥陪他玩,他就陪白一鸣玩,说什么都是废话,不如身体力行地告诉他, 我在,我有, 我陪你,永远。
  回程的时候, 别扭了一路的小孩儿终于愿意抱住余乐的腰,余乐在风中冻僵的脸笑的像个傻子, 嘀咕着:“冷死了,冷死了。”
  白一鸣又抱紧一点, 并紧手臂护住余乐的前心, 又用胸口和脸护住他后背, 担忧:“回去喝姜汤。”
  “行,还得洗个热水澡,太冷了。”
  因为特殊经营的关系,酒店里常备姜茶,不过需要去餐厅自取,余乐他们回来的时候午餐的第一批客人已经开始就餐,来自全世界的选手,不管乐不乐意,都要品尝一番地道的华国料理。
  余乐喝了两杯滚烫的姜茶,直到身上冒了一层汗,寒意才彻底驱逐。
  他们搞冬季项目,成天和冰雪打交道的人,很清楚怎么处理这类问题。
  “先吃饭,回去再洗?”余乐问白一鸣。
  白一鸣点头,放下喝完的姜茶,率先走到了取餐区。
  这一次,认识余乐,余乐也认识的人多了起来。
  先是比利在招呼余乐,摇晃着手机,表示他看见了余乐发来的消息。然后是和安格尔在一起的雅克,他们招手让余乐和白一鸣过去。
  后来亨利和盖伦也出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亨利高兴的和余乐拥抱,盖伦冷着脸无视了余乐,独自走到了取餐区。
  气氛略微有点尴尬。
  亨利还说了个小道消息:“盖伦有向雪联申请退赛,结果还是来了,听说和他的赞助商有关系,今年盖伦的压力很大,我就没见他笑过。”
  余乐想想,看来盖伦也需要一次心理疏导了。
  在这样残酷的竞争里,大家都不好过。
  “约拿呢?”余乐转口问道。
  “还没有过来,他比完赛就回瑞国集训,这次应该会鼓捣出一些大东西出来。余,你和约拿还有一场比赛,关系到最后的冠军,你准备好了吗?”
  从回来到现在连滑雪板都没穿上过的余乐,自信地回答:“当然,已经准备好了。”
  辉哥说:你训练的时候偷懒了吗?比赛的时候尽力了吗?
  余乐在心里回答:是的,没有偷懒,我尽力了。
  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
  亨利笑眯眯地看着余乐,拜托道:“我昨天过来就一直睡到现在,下午不打算睡了,想去雪山看看,你当导游?”
  余乐却没有逞强:“我需要睡个午觉,大概两点半都够了,可以吗?”
  亨利点头:“当然。”
  “那下午见。”
  “好的。”
  午饭一直在聊天,吃的很慢,白一鸣很早吃完,不耐烦地看着眼前话多到停不下来的一群人,脚在地板上一点一点地像是数着时间。
  后来回到房间,白一鸣就对余乐说:“应酬让人很不舒服。”
  余乐就笑:“还好,还好啦。”
  “不觉得耽搁时间吗?”
  “又不是天天这样。”
  “你下午还要陪他们去山上。”
  “正好我也找找感觉。”
  “……在你眼里,好像什么都好。”
  “不然呢?”
  “……”白一鸣不再说话,闷闷地把被子往鼻子下一拉,闭上了眼。
  余乐侧躺面对白一鸣,盯着那团身影看了一会儿,说:“下午你要一起去吗?”
  “……”没有回答,但就在余乐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小小的声音说,“去。”
  云顶公园是国际级的滑雪场,除了拥有任何一个滑雪乐园该有的设施设备以外,这里还有41条雪道,专业雪道就有12条。
  其中除了世界杯时需要用到的赛道被暂时关闭以外,其他雪道和游乐设施都开放营业。
  一月份,是华国滑雪最好的季节,高质量的赛道让余乐和他的国际友人们玩的非常尽兴,同时也在这个过程里适应华国冰雪的脚感。
  足足玩到快五点,天色发沉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但是才一回到更衣室拿到手机,余乐就被上面的十多个未接电话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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