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她点点头。
“从你第一天来我就想了,”庄久霖转过身来,凝着她的眼神永远那么望眼欲穿,“但,宝贝,今晚……”
“嗯?”
“我得回一趟家。”庄久霖开了口。
田芮笑一怔,而后缓缓点头:“你一周没有回去了,是该回去……”
庄久霖抱紧她,揉着她的脑袋:“爸爸有事要跟我谈,事情完了,明天我再陪你。”
田芮笑摇摇头:“你先顾庄董,我不要紧,这几天把材料做完,我也要开始跟蒋纯一起去上自习了。”
“好,”庄久霖嘱咐道,“好好学习。”
田芮笑笑出了声,抬起头来:“真的好像教导主任哦。”
“你走吧,”她又说,主动松开了双臂,“早点回去,庄董现在得早点休息。”
庄久霖注视了她良晌,抬表看了眼时间,毅然将她横抱起来,走向卧室:“还有时间。”
……
庄久霖换上新的衬衫,重新把领带打得规整,才迈出公寓大门。
回到和园,阿姨迎上前来:“先生回来了,老先生已经吃过晚饭了,想吃什么?阿姨去给你做。”
“谢谢阿姨,我在公司吃过了。”庄久霖顿了顿,问:“妹妹呢?”
“妹妹出去了,还没回来。”
“爸爸在哪?”
“在书房。”
庄久霖走向书房,敲门进去,见到正在抄经的庄徐行。
庄久霖站得笔直,恭敬颔首:“爸。”
庄徐行将手上的字写全,才缓缓抬眼。绝症夺去了他的精气神,让他看起来消瘦而疲弱。庄徐行轻咳两声,道:“还知道回来。”
庄久霖走近:“爸,明天再抄吧,吃了药今天早点休息。”
“一日延一日,我怎么抄得完这一百遍?”虽然病态,语气却不减威严,庄徐行收回目光,重新执笔。
“您还是休息重要……”
“休不休息,我都这样,”庄徐行全神贯注,一撇一捺都很遒劲,“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日前,庄徐行到寺里拜佛,许诺抄经百遍,为子女祈福。
庄久霖自知劝不动他,欠欠身便要退下,转身时被庄徐行叫住:“等等。”
庄久霖回头,毫无防备地,就听见庄徐行直截了当道:“你最近跟一个女孩在一起?”
有了anna的先前预报,庄久霖面不改色,承认道:“是。”
庄徐行停笔,看向他,斯文的语调里透着威厉:“年纪那么小,还在读书,喜欢到处拍照,还是个模特——你可真行。”
不许沾染娱乐圈女人,这是庄家的高压线之一。庄久霖从未顶撞过父亲,但他认为这有必要解释:“她只是兼职去拍几张杂志,没有过多交涉。”
“行啦,我都知道,”庄徐行搁了笔,从书桌后走出,“她爸爸在深圳之前是个人物,要不是金融危机,今天他的名字会更响当当。”
庄徐行很少肯定什么人,这一点,庄久霖继承得很透彻。他这一句,意味着田芮笑的出身背景通过了他的审查。但是。
“我怎么跟你说的?”庄徐行提了几分气,“小太多的姑娘要不得,只能差个五岁以内,你是不打算听,还是想等到了结婚再说?”
庄久霖低着头,愈发谦恭:“爸,我明白你是出于什么考虑,但她并不是那种女孩。”
庄徐行一声讥笑:“你爸在你这个年纪,比你还信誓旦旦,总以为自己掌控得了一切。”庄久霖不做声,庄徐行继续说:“这个问题我绝不会松口,你想自己做主?等我死了你再自由。”
“爸……”庄久霖抬头,眼神黯淡,最终一叹,“……我知道了,对不起,爸。”
庄久霖要出门时,又听见庄徐行在身后说:“别怪爸查你,你回京以后从没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近,爸时间不多了,只能趁现在教你不犯错。”
庄久霖手心一紧,道:“我知道了,爸。”
庄久霖回到卧室,一眼看见田芮笑发来的微信:到家了吗?庄董怎么样?
他锁上房门,给她打去电话。接通后,田芮笑慵懒地道:“喂……”
庄久霖开口含笑:“在泡澡吗?”
“才没有,洗了个澡,在敷面膜。”
“没有我,就不想泡了?”
田芮笑听得耳朵发痒:“是啊,浴缸那么大,没有你的话,好浪费哦。”
庄久霖沉沉一笑,声音更低几分:“床比浴缸还大,没有我你怎么办?”
“怎么办好呢?”她听起来快哭了。
“把大熊抱过来陪你吧。”
田芮笑笑了:“其实我回家啦,现在在家里。”
“嗯?为什么?”
“你不在,那里太大了,我好怕。”虽然知道不该,但是她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庄久霖没有马上接话。良久,田芮笑听见他沉了口气,道:“宝贝,下周我要两天休假,周五带你去度假,好不好?”
电话里静了阵子,爆出一声欢天喜地的:“真的?”
“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听你的。”关于去哪里,只要跟着他的方向,她永远奋不顾身。
庄久霖说:“去凉快一点的地方避暑,好不好?”
“好哎。”
见她这么甜蜜,他也不自觉带笑:“你再看看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想出国的话,明天我就要找人办加急签证。”
田芮笑说不出别的字:“好哎。”
道了晚安,挂下电话。
田芮笑迫不及待地打开日历——哦,该死,今天怎么才周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看情况,可能不更,0点前不更就不更了~
打个预防针
笑笑的主线是成长
必然要经过不理智不成熟
如果谁一开始就面面俱到
那还用得着成长吗?
(我知道肯定有人要说啥恋爱脑了,
她21岁就这样,
如果你25岁再遇见田芮笑,
她一定不会被你这样说)
第35章 chapter 35
躺下后不久, 田芮笑就告诉庄久霖:我们去近一些的地方吧,来回四五天, 我不想花太多时间在路上。
庄久霖回复:好, 想往北还是往南?
田芮笑:想去日本,可是去日本的话, 我成天就想逛街出去玩。
庄久霖想也不想就回:那就不去日本。
田芮笑脸颊一热, 傻傻地笑了。
她决定说:去云南好吗?自从爷爷过世,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回去了。
庄久霖回:好,我在那边有房子, 带你去看看。
田芮笑放下手机,欢喜地闭上了眼睛。
周一到周五简直度日如年。到了周五, 庄久霖上午还要上班, 田芮笑打包起两天前就收好的行李, 等他午后过来接她。
“阿姨要去度假咯,这几天你就没有肉肉吃咯。”田芮笑又给地库的猫咪送了两盒罐头。她用手扶住嘴, 压低声, 得意忘形地道:“悄悄告诉你, 是跟上次来慰问你的老板去的。”
两只猫吭哧吭哧埋头吃肉, 哪怕她说的是上帝也没猫在乎。
肖硕载着庄久霖到万邦公馆接田芮笑。即便有司机,他还是下车亲自把他的小姑娘的行李箱抬进后箱。当田芮笑看见她二十寸登机箱旁那只a4纸大小的手提包时,惊道:“你就拿这点东西?”
庄久霖压下箱门:“够了。”
几件衣服,一台笔记本,男人的行李好简单。
“云南也很干燥的,不带护肤品吗?”她提醒他。
“你带不就行了。”他好不客气。但这种与他共用生活用品的感觉, 好棒呀。
起飞之后,庄久霖主动问:“过年也不回爷爷家?”
田芮笑摇摇头:“那里实在太穷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了,然后把老人也接了出去,没什么亲戚在那里了。”她苦笑一下:“爸爸曾经想给那里修一个小学,可是连老师都招不到。大二的时候我去那里做过支教,村里的孩子们都集中到镇上上学了,周末才能回家。”
庄久霖说:“就和淖尔村一样。”
田芮笑依着他的肩,点了点头。
“其实……”她忽然出声。
“嗯?”
“爷爷最后那几年,是爸爸开拓业务最忙的时候,除了过年回去一趟,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爷爷,”田芮笑半垂着眼,“爸爸一直想把爷爷接出来,可爷爷说什么也不愿。”
“老人都不愿离开乡土,”庄久霖说,“我们也是在爷爷生病之后才把他骗出来的。”
“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