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姐弟
符明尊感觉自己被混沌雷劫给劈了，问天婆婆要拜师？要拜天明尊为师？这个世界太疯狂。
万物生哂道：「我的三个弟子，我没有传授什么道法，我更希望他们平平淡淡度过此生，不需要经历杀戮纷争，能够做个普通人最好。」
问天婆婆惊讶看着万物生，万物生说道：「我们披荆斩棘，筚路蓝缕，为的就是他们能够不经历这些。这个世界不完美，我从来也没有奢望过臻至完美，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一点点。」
万物生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很小的距离，就在此时万物生脑海中仿佛洪钟大吕奏响，天诛剑自动出鞘，剑身上炸裂出一层薄薄的碎屑。
万物生低头看着天诛剑，莫名的道韵在天诛剑上流淌，大世界赐福的时候，天诛剑出现过微微的异动，只是没有更大的变化。
万物生凝实天诛剑良久说道：「过犹不及，是这个道理。从来没有尽善尽美的事情。」
丁卯司马卿说道：「所以主公反复强调不称圣。」
问天婆婆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她是四圣之一，可是更强大的万物生早就提出不称圣，这让四圣情何以堪。
怪不得天明尊拒绝接替私生的位置，问天婆婆觉得不自在。万物生斜睨着丁卯司马卿说道：「讨打？」
丁卯司马卿急忙低头看脚尖，万物生说道：「你们退下，我和前辈探讨法则。」
众人沉默躬身让开，丁甲神将背对着万物生和问天婆婆组成一个圆圈，不让人靠近，也不许有人窥视。
万物生找块石头坐下说道：「我是野路子出身，他们说我是天师，我就接受了这个僭越的称号，法则是什么，我一直在思索。」
问天婆婆小心翼翼坐在另一块石头上，说道：「我个人的理解是法则是天地的规则，宇宙生灭、星辰运转，全部有法则主导。」
万物生仰头看着天上的法则说道：「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不知道。先有这个世界还是先有法则，我想我知道。不是法则主导了世界诞生，而是世界孕育出法则，就如同先民茹毛饮血，走向文明之后自然诞生了律法。」
问天婆婆身体前倾，不自觉靠近万物生，唯恐漏下轻声细语的万物生说过的每一个字。
万物生忽然问道：「其他四圣对你是否颇为戒备？」
问天婆婆神色凝重点头，她直觉到这个问题很重要。万物生说道：「你是孤掌难鸣，其他三圣不把你当做潜在的竞争对手。如果我从人界带来大批的天师和天尊，你认为他们还是现在这个态度？」
问天婆婆坚定说道：「我愿一力承担。」
万物生说道：「你担不起来，也不应该让你去承担。你的圣者身份要保留，有些事情应该我去做，罪名也由我来背。」
问天婆婆站起来，万物生说道：「我有自己的退路，百战星域初步出现和平的曙光，七月女神的七月星辰被我当做了第二家园。
如果在那里也无法立足，我大可以回到人界，那里是我转生的地方，我在那里可以掌控大局，不怕谁来捣乱。」
问天婆婆神色凝重问道：「天师，是不是您看到前途未卜？」
万物生说道：「不需要占卜问卦，从人之常情来推想，就可以知道大批天师和天尊出现在大世界，分走了权利之后引发的动荡。
最不好的是摩罗关口的危局暂时缓解，没有了外敌带来的压力，内部的争权夺利自然会更加猛烈。
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先民的资料，越古老越好，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天婆婆说道：「我那里存有不少的典籍，只是并不完整，只知道大致的历史走向，而且没有人愿意追究当年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先民逃离混沌，也不知道混沌之中是什么。
既然您说起了隐忧，我想我还真察觉到了许多微妙的细节，修士大宗这些年小动作极多。」
万物生没有打岔，问天婆婆苦笑说道：「似乎我有些被人当老傻瓜了，我这些年坚持的理念还有心中的想法，应该是被人看笑话。」
万物生轻声说道：「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也是法则的一个方面。在掌握足够力量的时候，才可以雷霆霹雳。
一个人与整个世界为敌，你的敌人会不遗余力打压你，甚至有些手段让你有苦说不出。这种际遇会让人愤懑，却无从下手反击。」
问天婆婆拼命点头，就是这样，她性子过于急，而且唯有她能够动用法则的力量，因此她极为孤单。
痛恨世人不知道法则的强大，痛恨人们不遵循法则的指引，只是问天婆婆越是这样，越让人排挤。
修士大宗、诸神殿堂还有妖魔炼狱各有各的道路，问天婆婆希望从法则入手，这分明就是要另开一脉，自然不会受人待见。
万物生收回目光，看着年迈苍苍的问天婆婆说道：「雷霆霹雳让我来，你负责春风化雨。不要拒绝，我是外来人，很容易引起同仇敌忾，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我来到宗门，诸多明尊联袂出动，那是要给我下马威。如果我是大世界诞生的明尊呢？会遭到这种待遇？
人天生就有排外的心里，这很正常，当然不代表我原谅他们，只是懒得计较，也不适合过分计较。
保住你的圣者身份，至少可以起到缓冲的作用。我会尝试从故乡带来一些不怕死的天师和天尊，在大世界掌控法则。
会引起敌意，那个时候我不会给谁面子，天诛剑不仅可以斩杀敌人，也可以对有敌意的自己人下手。」
问天婆婆感到有些冷，天明尊若是对自己下手，肯定会导致轩然大波。大世界的强者背后力量错综复杂，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万物生左手食指抹过天诛剑的剑身说道：「法则不是一成不变，我能牵引法则问世，也能毁灭法则。江河日下，难免波及无辜，我或许会成为罪人，魔头。」
问天婆婆抱着拐杖躬身，万物生笑着说道：「没那么严重，闯祸之后打不过我会跑，百战星域是第一个退守的地方，之后就是人界。」
问天婆婆问道：「为何您不愿春风化雨，慢慢转变？」
万物生说道：「只要外来的天师和天尊出现，开始控制法则，那就等于触动了他们的利益，蝇营狗苟之辈，看到的只有利益得失。在我家乡有句俗话，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呵呵呵……」
问天婆婆跪下去，万物生说道：「不收。」
问天婆婆说道：「一字可为师，聆听天师教诲，我对法则的感悟突飞猛进，不是谄媚，而是真的有了太多的感悟，恨不得现在就去闭关。
您是野路子，我同样是这样，从当初初步感悟法则的激动嚣张，到后来无人理解的彷徨孤独，种种滋味尝过，唯一欠缺的就是同道中人。」
万物生搀扶起问天婆婆说道：「您修行多年，不适合成为我的弟子，而且我真的对自己的弟子指点极少。如果前辈愿意，我们姐弟相称，怎么样？」
问天婆婆迟疑，万物生说道：「老大姐，我不愿意说假话，不是不会说，而是觉得没意思，我一直这样没心没肺的走到今天，没觉得吃亏，反倒一直觉得自在。」
问天婆婆说道：「僭越了。」
万物生说道：「哪有什么僭越，人们制定了太多的条条框框，似乎身份是了不得的存在。对于嗜血的野兽来说，饱学之士和目不识丁的乞丐有区别吗？不过是食物而已。
混沌大军汹涌而来，会因为你是圣者而高看一眼？不会的，在他们眼中我们全是敌人。
法则之下，不敢奢望众生平等，至少要给不同职业的人尊严。天知道，损有余补不足，而不应该富有者愈富，贫穷者愈贫。」
问天婆婆问道：「为何不可以？更强的强者才能更好地对抗敌人。」
万物生说道：「两个概念，我指的是占据优势地位的人不应该利用地位的优势无尽攫取，这才是损有余补不足。
强者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打破自身桎梏，踏入更强的行列自然是好事，但是强者可以享受更多的资源，那就必须为了这个世界付出更多。
修行者汲取天地灵气开始，到汲取星力成为更强者，他们一直在攫取，有收获就应该有付出，算是对天地的补偿。」
万物生眼眸看着对面的石壁说道：「举个例子，魔鬼星域被人暗中布置了魔鬼圣婴，如果任由魔鬼圣婴吞噬下去，会成为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你认为这样的强者是好事？」
问天婆婆欠身，万物生说道：「鬼木进化为龙树，同样是在汲取。血魔木吞噬万物，那个更可怕，威胁甚至不在魔鬼圣婴之下。
如果没有钳制，真的为所欲为下去，血魔木甚至可以吞噬宇宙，变成恐怖的怪物，不需要制约吗？」
问天婆婆毛骨悚然，血魔木就在星辰战舰之中，如果天师愤怒之下放纵血魔木，那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