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气运被夺后我名满天下 第198节

  沈糯今日才接回师父,镜心时隔几十年,再回京城,感慨万千,她来的路上已听徒儿说姚氏用‘血祭’这个邪术修炼的事情。
  她才告诉徒儿,“阿糯,血祭的确也是你师祖寻来的邪术,他曾记在笔记上,被你师伯看过,这姚氏恐怕真就跟你师伯有些关系的,你说的那个木镯子,你师伯当年身死时,的确有这样一件遗物,是用槐木雕刻成的镯子,她还经常佩戴的,如果姚氏手腕上的木镯当真是师姐的,只怕师姐的魂识真的是在木镯中,你看不出木镯里面的魂识也算正常,师姐心思细腻,很会未雨绸缪,她做事情都是万全之策,肯定会想法子封印自己的魂识不被人看出。”
  师姐不仅心性狠辣,且心细如发。
  如果不是师父留有血玉佩,当初的师姐只怕真的就让大凉改朝换代了。
  所以镜心来京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姚氏,看看她手腕上那枚木镯子。
  当初她在边城去过崔家,可惜没注意姚氏手腕上的镯子。
  镜心这趟来经常是不打算在回边城,就算服了阿糯给她配的药,她也就几个年头可以活,不如就陪伴着阿糯待在京城,好生度过这几年,此生也算无憾。
  她来京城,静娘自然也要一起跟来。
  沈糯让静娘先待在养生堂,她带着镜心同崔父过去大理寺。
  大理寺自然认得她,得知她要见重犯姚氏,进去和大理寺卿通禀了声。
  大理寺卿直接让人放行。
  两名官差带着沈糯三人去往牢房。
  很快,三人过去地牢,沈糯同镜心在外面等待片刻,让崔父先进去同姚氏见最后一面。
  第117章
  崔父谢过沈糯, 进到大牢。
  牢房中阴暗潮湿,气味难闻,每间牢房的人都缩在角落, 这里是大理寺,能被关在牢房的都是重犯。
  一路走下去,崔父心中难受,妻子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妻子生的美, 是他看上去上门求娶的, 把妻子娶进门后,他也舍不得她做什么, 除了上山狩猎,其余时间在家都是他操持家务, 还是后来生下儿子跟女儿,妻子才学着做饭, 但味道不好, 空闲时都是他来, 他此生最爱的人就是她,他从未想过有一日, 妻子会变成这样。
  也或许,妻子本性就是如此, 只是他一直被自己对妻子的感情蒙蔽了双目。
  崔父很快来到姚氏的牢房外。
  姚氏蜷缩着身躯躺在牢房里破败的棉絮上,动也不动。
  “庄清……”
  崔父颤着声音喊了妻子的名字。
  姚氏终于有了动静,她努力抬头看向牢房外,瞧见是崔父, 姚氏激动的爬下棉絮, 爬到牢房门口, 死死的看着崔父。
  她修为被废,经脉俱裂,双腿无法在行走,现在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她知晓自己根本活不到行刑的那一刻,她看着崔父,沙哑着声音说,“有,有为,帮我。”
  崔父落泪,“庄清,你想要些什么?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糕点。”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包糕点来,从牢房门柱里塞了进去。
  姚氏用最后一丝力气掀翻糕点,恶狠狠地说,“谁要吃糕点,我要你帮我报仇,都是沈糯那个小贱人害我成了这幅模样,有为,我活不了几天了,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她说完,开始大口大口呕血。
  她不懂,只是被反噬了两次,还有被沈糯废去修为,即便如此,她也不该如此狼狈,至少不该这般油尽灯枯。
  好似她的修为完全没有供给她自己。
  她或许到死,都不知自己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崔父大哭道:“庄清,你怎还如此执迷不悟?是你用人命来修行,甚至当初想让阿糯做崔家儿媳都只为她的气运,错的至始至终都是你,阿糯何错之有?阿糯就算有错,也是滋生了你的贪念,所以阿糯和离,这些气运尽数归还,我们崔家才遭了报应啊。”
  “报应?”
  姚氏面色扭曲,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我姚庄清就是不信命,我凭甚不如京城里这些豪门世族的?我也想成为人上人何错之有?错的都是这贼老天!”
  这一点,她倒是和镜玄一模一样,哪怕是用白骨累累堆砌出来的富贵和权势,她们也丝毫不觉得有错。
  崔有为老泪纵横,他道:“错了,庄清,你错了,你这是用其他人的人命换来的富贵和权势,老天自是容不下你,庄清,你不要在错下去了。洛书跟文兰她们都同意回边城了,他们过两日就会离开了,我会留在京城为你料理后事。”
  姚庄清喘着粗气,喃喃细语:“没错,我没错。”
  她说着猛地抬头看向崔父,“有为,你愿不愿意帮我报仇,我知那小贱人对你没什么防备,你,你下次见她时候身上带把匕首,等她没有防备时,你一刀捅死她,就算死,我也得让她给我赔命!”
  崔父愣愣的看着妻子,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那张脸满是疲态,他道:“庄清,我来看过你,还有这包袱,这里面是你最喜欢的那套衣裙,你抽空的时候可以换上,还有这糕点,你也留着吃,庄清,我先走了。”他要回去收拾东西,还有房子跟养生堂的铺子都要卖掉,这样回去边城,儿子女儿才有活路。
  崔父离开时,姚氏还是满怀期望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觉得崔父如此爱自己,肯定会为自己报仇的。
  如今她不觉得死不死有什么,只要黄泉路上有沈糯陪着,即便去死,她也安心了。
  崔父离开牢房,出去见到沈糯跟镜心后,他心中有愧,不愿多留,只跟沈糯再次道谢,就离开了。
  等他离开,沈糯和镜心进去牢房看姚氏。
  进去时,沈糯还在心底琢磨,她看崔父那样愧疚的表情,猜肯定是姚氏对崔父说,让他替自己报仇,姚氏这人,即便要死,也会想拉她垫背的。
  很快,两人来到姚氏面前。
  姚氏还趴在牢房门口,听见动静,她抬头,发现是沈糯和镜心。
  她认得镜心,但不知她是仙婆,当初崔家准备来京城卖房时,这老太婆曾去崔家看过房,古古怪怪的。
  现在见到两人一起,她恍然大悟,死死瞪着镜心,“原来你就是她的师父?”
  镜心点点头,看向姚氏手腕。
  姚氏左手腕带着一枚木镯,看见那木镯,镜心叹口气。
  沈糯知晓,木镯真的是师伯的东西。
  镜心看向姚氏,说道:“能否把你手腕上那枚镯子取下借我瞧瞧?”
  她想知晓师姐的魂识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姚氏冷笑一声,“我凭甚给你瞧?”
  镜心道:“你想不想知道自己为何脑海中会突然多了那些修炼的法子?难道你从未觉得奇怪吗?”
  姚氏沉默起来,她的确不知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知道那些东西,她一直以为是老天对她的厚爱,或者上一世,她也是修行之人,把这些记忆带到这一世来,现在听闻镜心这么说,她知道,不是那些原因,是有别的缘由。
  半晌后,姚氏还是把手腕递了过去,她道:“这木镯子我从小带到大,根本无法取下,你就这样看吧。”
  镜心说是看,其实只用摸一把就清楚了。
  摸到木镯后,镜心叹了口气,“天意弄人。”
  当初去崔家,她以为姚氏会是师姐,只摸了姚氏的骨,发现姚氏并不是师姐,根本不曾注意到姚氏手腕上的木镯。
  她跟师姐不仅是同门同宗,更胜似亲人,当初更是手握师姐的血养成的血玉佩,所以对师姐的气息和魂识在熟悉不过,但即便如何,也需她上手才能确定。
  这木镯上也的确还残留着师姐的一丝丝气息,但并不是魂识。
  镜心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木镯的确跟师姐有关。
  但里面没有师姐的魂识,她不知道是师姐的魂识随着阿糯废去姚氏修为时魂飞魄散,还是又寄生在别的地方。
  但夺舍寄生并不是随便找个人和物就可以办到的,找物寄生需得是师姐经常佩戴沾染她气息的东西,至于夺舍寄生到人身,更加困难,条件更加苛责,要么就是同命格的人,要么就是修为同体的人,姚氏就是那修为同体的人,毕竟用自己的修为滋养师姐的魂识,但姚氏身上没有师姐的痕迹。
  所以她只盼着,这次师姐是真的魂飞魄散。
  姚氏冷冰冰盯着镜心和沈糯,问道:“现在你们能告诉我这木镯到底有什么古怪了?”
  她意识到,自己懂的一切,都是从捡到这个木镯开始的。
  镜心道:“我名镜心,几十年前,我与师姐来到京城,我那师姐的名声,你应该也听闻过,大凉唯一的女国师……”
  她把当年师姐的事情说给姚氏听。
  “师姐身故后,我带着师姐的尸身和遗物回到京城,把师姐葬在弥山后,后来师姐的坟墓被人盗去,遗物也都被偷走,你这枚木镯也是师姐的遗物,应该是盗墓贼见只是木的不值钱,所以就给扔了,让你捡了去,师姐虽肉身已故,但魂识还留下一抹,之前应该就寄生在这木镯中,你所知的一切都是她刻意教你的,你大部分修为都是供给了她罢了。”
  姚氏越听,脸色越是煞白。
  镜心还在继续说着,如实告诉姚氏,她现在带的木镯上还有师姐的气息,但没有师姐的魂识,或许就是她修为不够,魂识没养好就被阿糯给散出所有修为,那抹魂识可能已消散在天地间。
  姚氏颤抖着,她不愿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她只是那镜玄的一枚棋子罢了。
  她哆嗦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泪流满面。
  镜心看向沈糯。
  沈糯知道,留在这里也无任何意义。
  她带着师父离开牢房。
  躺在地上的姚氏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慢慢爬起,她爬到角落,捡起角落的石块,狠狠朝着手腕上的木镯砸了下去……
  …………
  不管姚氏如何,沈糯跟镜心离开牢房,回去回春堂。
  路上时,镜心叹气,“只盼着这次师姐是真的魂飞魄散,愿这大凉能够平平安安。”
  沈糯道:“师父放心吧,有我在。”
  只要她越来越强大,即便师伯还在人世,她也不会惧怕,她也在慢慢成长,能够坦然面对一切。
  镜心拍了拍阿糯的手掌,“难为你了。”
  她知阿糯性子淡然,其实并不喜在京城生活,要是可能,阿糯应该更想要悠闲一些的生活吧。
  沈糯弯唇撒娇,“师父,您回了京城,这两日我带您四处逛逛。”
  师父来了,她也安心些,等明年,爹娘处理完边城的事情也都能来京城,一家子团聚。
  镜心笑道,“好,都听阿糯的。”
  趁着身子骨好,她也多看看这大好山河。
  以前年轻时,她一直跟着师姐,要么在边城,来了京城后,住进宫里,更是连其他地方都很少去过。
  现在趁着她身子骨还算不错,她也准备四处走走看看。
  两人很快过去回春堂,沈糯帮着四名病患处理过伤口。
  敖家没有其他人在,他们只能继续留在回春堂养伤。
  沈糯就让他们继续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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