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了眼
今天白杨在店里摆弄手机的时间有点儿多,何况他们这伙人搁平常都是熬夜冠军,凌晨日出时大家伙都在睡觉的时候他偏偏还
发了个公开可见的朋友圈。
八点多回家补了睡一来店里,就被几号店里的闲人调侃了半天。
说是熬大鹰的也被鹰啄了眼,这小子是完蛋操了。
黑子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电脑跟前打游戏,不知道早上是几点钟就开车来了店里,双眼爆红地输了两盘甩了鼠标,这才给他们
一人屁股一个脚印。
嚷嚷着:“你们懂个屁。”
活到他们这个岁数,玩儿了多少个女人也就不叫谈资,谁能守得住那一个好女人才叫本事。好女人能养出好孩子,有家这才算
是有了港。
毕竟大街上的野狗还多了,也没听说哪个野狗不愿意被好人家带回去梳洗打扮当名犬养的。
天天泡在酒色里头的人,半夜从床上惊醒的时候,谁心里头空虚寂寞谁自己清楚。
阿兰今天不上工,白杨上午做了个她那头的客人,下午本来要提早收拾出门。
碰巧快到饭点儿上来了个以前老板娘介绍来的常客。
女人一双桃花眼涂着酒红色的眼影,纤纤玉指往白杨身上一指自己就款款摆臀走进了他的工作间。
客人以前姓中田,后来改姓袁,是老板娘赴港生子时结识的港大生。
中日混血个子挺高,他有听过那么一嘴说是来头不小,是港城哪位黑道大哥在日本酒家的私生女。
几年前在日本惹了事,又被老爹抓回港城念书。
书好不容易念到毕业前夕,又突然不念说港城一年四季都太闷,她要来内地搞事业。
黑道大哥收了一辈子的保护费,砍了一辈子的人后背,一颗心硬得跟石头一样。
可到临了还真被这个闺女给制服了,干脆给她一笔钱干净钱让她跟着老板娘来内地投资。
说是投资,其实就是玩票。
什么都掺一脚,光是摇头丸她就给店里的人带过几次。
津哥在港城不少不动产都在她便宜老爹的势力范围内,所以老板娘也就要做好这个贤内助,时不时带她出来打发打发时间。
第一次来纹身袁纱希就对白杨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过他当时还有个玩儿摇滚的女朋友,袁纱希撩拨了他几次他都是不冷不
热,想供他药人家也不沾那个,也就转而觅食起了别的猎物。
后来他女朋友换了一茬儿又一茬,袁纱希还是固定在他这里纹身,聊的不是今天投资方的酒场上哪个小明星主动牵她手指,就
是哪个健身教练的鸡巴中看不中用,吃了药竟然软得像根烂香蕉。
不过上一次她来还是白杨刚和前任分手,大冬天里袁纱希穿了一件刚能裹住屁股的薄纱吊带裙喝得烂醉,嗑药磕得胸前不知道
被几个男的捏了青紫的手指印。
外面下着大雪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徒步走过来,湿掉的银狐皮草一脱,脚上的高跟鞋就断了根。
膝盖和脖子都冻出了红印子,连嘴唇的口红也花了。
非说自己要在耻骨上纹个字母,让他猜猜是谁的名字缩写,今天又是谁的忌日。
白杨当时直接扔给她一件同事落在沙发的棉袄,给她倒了杯热水留了大门钥匙就回家了。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
今天袁纱希穿了件挺正常的方领丝绒裙,白杨跟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把领口扒开露出了黑色蕾丝内衣包裹的一片丰满胸膛。
白杨没看,甩手往她怀里扔了一本画册,自己探头出去叫另一个女纹身师来接他的班儿。
“做服务的还挑顾客?我是找你给我纹。你谱这么大我是不是得给津哥打电话才能用的动你?”女纹身师刚凑进来,就被袁纱
希一声“滚”喷出去了,只好对白杨耸了耸肩大家一哄而散。
这号人他们惹不起,黑子哥在外面也拿了包也悄悄躲了,明显也是惹不起。
那白杨显然也是惹不起。
磨了两下槽牙又重新兜回来了,坐在升降皮椅上点了根烟说:“纹,给你纹成了吧?”
袁纱希胸腔起伏片刻,看到他又捏着手机嘴角噙着笑划开屏幕打了几句话,又忍不住开口:“你又找女朋友了。”
对面宋佳怡没回,白杨又发了句:“开玩笑的,就是想你了想见你。”才把手机撂在打印机上,简言道:“不是又,是终于找
着了知道吧。”
“那意思之前的都不算数?”
“挑完了吗?我着急接我女朋友下班。”
白杨压着眉角,可对面人也看出他眼里的光来了,这光太碍眼了,袁纱希一气之下随便指了个很复杂的图案让他纹在自己胸
口。
可白杨连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把转印图给打印出来了。
袁纱希撕了图又重选,选了七八次才掏出手机亮出他凌晨发的那张朋友圈,贴到他脸上说:“我纹这个,小苍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