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花巧节

  “她家中已有正夫,不会再娶。”
  晏瑾毓把她伸出的手拉了回来,黑沉着脸说道。
  小公子闻言愣了愣,随即失落离开了。
  “怎么了?”余小鲤没明白怎么回事。
  他不快抿唇,隔着面纱下的双眸眯成了危险弧度,“看来你不知道,花巧节接受男子的花便是要与他定情的意思。”
  定情!
  怪不得这么多男男女女手上都拿着花。
  余小鲤眼瞳一缩,随即摇头,“……我还真不知道。”
  晏瑾毓抓着她的手,黑着脸往回走。
  她以为他是生气了要带她回宫,连忙解释,“真的真的,我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接,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是吧,她出来还没几个时辰呢,烟花都没看到,就这么回去了多可惜。
  正当她苦着脸想怎么把他哄好时,他拉着她回到了卖帷帽的摊子前。
  随手挑选了一个碧青色,与她衣衫色泽搭配的帷帽,便给她戴了上去。
  “戴上,为了让我安心点。”他冷着脸说。
  余小鲤呆了呆,随即笑了起来。
  她问过宫里的人,说到凌晨零时便会放烟火。
  还剩半个时辰的时候,她便拉着晏瑾毓先到地方站着,没想到放烟花的弯桥上站满了人,他们挤都挤不进去。
  晏瑾毓就要打横抱起她,余小鲤一惊,知道他想干嘛后连忙拉住他,“等等,咱们能不能不上屋顶,在下面应该也能看得见。”
  他睨了眼被挡的严严实实的方向,挑眉问道:“你确定看得见?”
  余小鲤沉默了一下,随即瘪嘴,“看不见。”
  “啊!”
  话落时,她被抱了起来。
  晏瑾毓轻柔地把她放到屋顶上,余小鲤看了眼屋顶下,勉强自我安慰道:“好像也不是那么怕了。”
  坐下后,她看了眼头顶的满天星辰有些失神,头忽然有点晕,晃了晃脑袋,视野不自觉跟随着屋顶下一对走过的男女而移动。
  头好晕啊。
  晏瑾毓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目光扫过那对男女手中的花,附耳低语:“在这等我。”
  说罢,人已经在飞远了。
  “哎,你要去哪!?你先把我放下去!”余小鲤从晕眩中回过神,大惊喊道。
  又把她一个人扔在屋顶上,很吓人的好吧。
  正惊慌着,晏瑾毓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捧花。
  “这是什么?”
  “花。”
  余小鲤诧异看他一眼,那眼神并无太多欢喜,概因这厮在现代约会的时候,从没有送过她花儿玫瑰之类的。
  “你不是想要吗?”晏瑾毓奇怪道。
  刚刚还盯着那对男女手中的花儿发呆。
  余小鲤笑了笑,“你送的我就喜欢,这是荼蘼花吧,还挺好看的,不知道花语是什么?”
  晏瑾毓也不知道,但未曾多想。
  她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满天星辰,顿觉晕眩困意,眨眼间都要想要马上闭眼睡觉的冲动。
  感觉实在扛不住困意,但是她又想看烟花,只能含糊说道:“瑾毓,我好困啊,我要睡会,等快放烟花了你叫醒我。”
  “躺着吧。”
  晏瑾毓拉过她的身子,想让她躺平在自己怀里。
  余小鲤疲累中推拒,“我还是靠着吧,不然翻个身我就只剩个魂了。”
  闭上眼,转瞬便睡了过去。
  晏瑾毓静静凝望着她的眉眼,桃花眸内溢满柔色。
  许是见她睡得实在香沉,快要放烟花的时候,他也没有叫醒余小鲤,而是用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砰!”
  随着一声巨响,天际炸开了一道绚丽的烟火光。
  烟花发出的光泽倒映在余小鲤白皙小脸上,让她看起来无比的温顺可人,叫人忍不住想要蹂躏一番。
  晏瑾毓的眸色黯沉下来,他忍不住附身闭眼,在她诱人红唇边轻啄一口。
  一口下去意犹未尽,还欲再啄几下,忽地,手臂忽然一疼,他皱眉睁开,便见眼前人睁开空洞双目,手中拿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匕-首。
  ……
  残肢断臂、尸横遍野的沙场上,一身镜面银甲的俊美男子单膝跪在地上,背后刺满了羽箭,他一身血迹十分骇人,已近奄奄一息。
  “小鲤,别怕,我会带你回家的。”
  他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强撑着向她伸出手,眉眼处划过一丝悲伤。
  他是谁?是瑾毓吗?
  他怎么会这样?怎么受伤这么重?
  余小鲤用尽全身力气艰难起身,试图靠近他,越走越近时,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一把匕-首,金色匕-首,刀柄上还缠绕着蛇形装饰,刃面沾染着血迹。
  为什么……她会拿着一把匕-首?
  她想干嘛?
  她疑惑着时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径直举起匕-首向他走了过去。
  她没有牵住他的手,而是……
  将匕-首用力且深深的刺入他的心脏!
  她,杀了晏瑾毓。
  “啊!!”
  余小鲤身子一抖,骤然惊坐起来,浑身微微颤抖着,浑身冒着冷汗。
  半响才发现那是梦,不是真的。
  “还好是梦。”
  只是这个梦,有些异样的真实,真实到让她觉得害怕。
  她拍了拍快要跳出喉咙的心,勉强缓和下情绪,感觉到坏在腰间的手臂,低头看去。
  借着敞开的窗边月色,目光触及晏瑾毓平静的睡颜,缓缓吐出一口气。
  尔后疑惑起来,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看烟花吗?莫非晏瑾毓没叫醒她直接把她带回来了。
  余小鲤可惜叹了口气,轻缓躺了回去,闭上眼很快便睡去。
  在她睡熟后,晏瑾毓动了动纤长眼睫,睁开了眼,目光幽深且诡异。
  他将余小鲤紧紧抱入怀中,仿佛在抱着一个无价珍宝一般。
  月色深重,窗外起了风,风吹入窗内,将晏瑾毓的袖子吹拂而起,露出了手臂上缠着绷带,渗着血的伤口。
  地上,亦扔弃着一把匕-首。
  淡淡月色映入,将匕-首上的蛇形装饰照得微微发出金光。
  竖日。
  余小鲤被晏瑾毓叫起洗涑后吃早餐。
  喝粥时,无意间注意到他袖中脱落的绑带,趁他没注意,拉开他的袖袍,就看到了被血染红的绷带。
  余小鲤一惊,皱起了眉头,“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她心疼得捧着他的手。
  晏瑾毓目光闪了闪,淡淡说道:“昨天和军营的将军比试,不小心被划伤了,不碍事。”
  这伤口都有巴掌长了,还不碍事。
  余小鲤鼓起脸去找药和绷带,脸上泛起心疼之色,“比试就比试,怎么还动真刀真枪,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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