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又生一计
余苋主意打得好，他暗中早已串通所有相勾结的官员，打算第二天早朝时候，借口太后性命之忧一事，直击沈将军教女不严之过。
说来也可笑，明明是沈香菱的过错，但在余苋一党口中，罪魁祸首却是沈将军。反而沈香菱成了附带的。
但晏瑾毓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既然余小鲤昨天跟他提了这事，他必然有所准备。
早朝就是唇枪舌战之地，一战下来余小鲤都看累了。但她就算打着哈欠也看出来了，晏瑾毓占上风。
余苋一再地给她使眼色，他需要太后开口帮腔啊！但余小鲤就算吃着沈香菱的醋，也不敢拿晏瑾毓的大业开玩笑。
赶紧假借头疼，病病呼呼地就撤回栖梧殿了。没了余小鲤帮腔，晏沐寒更是懒得搭理朝堂之事，一言不发地听他们吵完，该谁赢就让谁赢了。
沈香菱终究是被晏瑾毓保住了，连小惩戒都没有。因为只有她无罪无过，才能保住沈将军不被余苋所害。
下朝回府。
余苋满面怒容，一把甩下外衣，坐下来喝了口茶，才好似舒缓了一些：“这个余小鲤，看来是翅膀硬了。”
尚香在一旁伺候，瞅见余苋面色不善，赶忙上前捏肩捶腿：“老爷莫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瞧你养的好女儿！”余苋怒气未消，看到尚香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脚顺势就踹了她一脚。
尚香被踹倒在地，登时就红了眼圈。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上什么呢，跟了余苋这么多年，她也知晓他的脾气。于是不发一言，自己爬起来离开了。
尚香知道能帮上余苋的只有余凌枫，直接遣了丫鬟去枫香苑，跟余凌枫说了今日之事。
“父亲今日火气不小啊。”余凌枫得知消息，很快便到了正堂。白衣飘飘的他依旧是那副清朗的模样，随便说的每句话好似都能给人带来好心情。
余苋见到余凌枫，怒意消散了些许，但语气依旧不善：“这么好的机会没扳倒沈将军，余小鲤简直可恶！”
余凌枫一挑眉，不知在想什么：“哦？小鲤？”
“唉，枫儿啊，女儿还是没用。今日要是有你在朝堂上，决计不会是这般光景。”余苋话锋一转，突然想起上次的邀功信好像也没有下文。
他抚着胡须回忆起来：“啊，想起来了。之前边疆之事，功劳是全记给你了，但金银珠宝赏了一堆，一官半职倒是吝啬得很。”
回忆着回忆着，他眸间一凛：“恐怕余小鲤早已不为老夫所用了。”意识到这点，他又是气得一拍桌子。老糊涂了啊！竟然这么久以来刚意识到这点。
余凌枫不大说话。在他看来，余小鲤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后，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父亲就是太过拖泥带水，早日为他谋个一官半职，可比折腾半天只得到一个没实权的太后要有用得多。
“官职不是难事，父亲无需担忧。借边疆立功之事，还有文章可做。”余凌枫找了个舒服的座位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余苋眯起眼睛，猜不到还能做什么文章，半晌才道：“你说。”
余凌枫管出主意不管执行，自然轻松得很，一副闲适的模样道出四个字：“天降祥瑞。”
“嗯？”余苋听得一头雾水。
“自古以来，有祥瑞之兆出现，朝廷必然重赏。或加官进爵、或免赋减税，总之不会让人落不着好。给我要个官职，只需要那边疆降点祥瑞之兆便是，有何难？”余凌枫的语气好似朝廷给他官职是理所当然一般，像吃饭睡觉那么简单。
余苋抚掌笑了起来：“果然是枫儿，好计策！这般子虚乌有的事，只要我们说有，它就有，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就这么办！”
于是，就在余苋和余凌枫敲定主意之后没多久，朝廷就收到了边疆官员上的折子。
这折子写的不是别的，正是天降祥瑞之事。这祥瑞是什么呢？就是有天这个官员做了一个梦，梦到敌国又来进犯，正在他们兵力不支的时候，天上掉了一块盾牌下来，将敌军全部都挡在了外面。
这个梦听起来还有点谱，做个梦嘛，什么内容都行，这个就算想象力丰富，也还是逻辑清楚的。但接下来就有点大忽悠了，这个官员说等他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这天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本应是万里无云。
但就在他眼前，却有一朵巨大的云朵，根本无需他仔细辨认，就是他梦中盾牌的形状！而且，这个盾牌上，还大大地写了一个“余”字。
保护边疆的盾牌，这盾牌上还写了一个“余”字，这不是太明显了吗？余苋就是想说边疆靠我余家守卫着呢！全朝廷都知道余苋不要脸，可没想到真能不要脸到这个份上。
但话说出来，当然还是要冠冕堂皇一些的。什么余家是朝廷栋梁，永远是朝廷的忠臣之类的话，余苋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要太熟练。
当然他说完必然是要提余凌枫一句的，毕竟边疆余凌枫真的是去过的，功劳也真的记到了余凌枫头上的，可没有给余凌枫一官半职，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来降点祥瑞提醒一下朝廷……
这些年大燕国倒霉，皇帝英年早逝，如今皇家就靠着孤儿寡母死撑着，终于降了这么点祥瑞，为了大燕国的面子，朝廷怎么也得认下来啊。
于是，某天早朝，在君友臣恭一片和谐的氛围中，晏沐寒面无表情地宣布了对祥瑞一事的决定：“边疆苦寒之地天降祥瑞，乃百年一遇。宰相余苋之子余凌枫守疆有功，封从五品护军参领一职，留任京中，战时随朝廷调配。宰相余苋教子有方，赏白银万两。守疆官员刘旭晋升一级，因边疆暂无合适人选赴任，留任原职。本应大赦天下，但朕登基时已大赦天下一回，此次仅大封后宫，晋祁贵人为祁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