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大好人

  早在几年前葛梵就有和顾湛说过葛佳宛的问题。
  她是典型的悲观主义者。看事的第一角度永远都是从最坏的视角来分析。别人的夸赞也好,诋毁也罢,对她而言不过是一般和差劲的区别而已——她从不觉得自己优秀。
  只是她会隐藏,会自我反省,也会给自己戴上自信的面具,展示给外界的反应永远都是没心没肺的乐天派。
  但与其说她是表演型人格,倒不如说她是讨好型人格。
  一个人后天的性格养成和原生家庭的教育有着很大的关系。葛佳宛的童年最缺少的就是陪伴,葛梵是因为工作太忙,而她的母亲黎梦,则是因为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黎梦与葛梵是商业联姻。黎梦是个戏痴,她眼中只有戏,没有其他,包括葛梵,也包括葛佳宛。
  以前葛佳宛小,不懂为什么黎梦总是不肯理她,只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拼命想要证明自己,凡事都要争第一,凡事都要争最好。黎梦喜欢听戏,她便跟着听戏,只小小一团就会甩着长袖子咿咿呀呀地哼唱;黎梦稍微拧眉,她便躲在房间掉眼泪,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可哪怕是她做到了这一份上,直到黎梦去世,也没给过她一记肯定的目光。
  葛梵说,葛佳宛是在母亲的否定中长大的。
  她太不自信了。
  对于别人对自己的好,她只会觉得是别有居心,又或是暂时性的娱乐。
  “也怪我,我那时候太忙了,家里氛围又太压抑,所以我很少回去,都是把宛宛丢给家里的阿姨来带。”
  葛梵说:“但宛宛很乖,我不回去,她不哭也不闹,等我回去了,又会对我表现出最大的热情。她妈妈去世后,我问过她生不生气我工作太忙,她反问我她为什么要生气,还说如果她再厉害点,我也就不会那么忙了,归根结底,还是怪她不争气。”
  就是在这个时候葛梵才察觉到了葛佳宛的性格缺陷。
  她太懂事了。同时也将自己贬得太低。
  于是葛梵开始带她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去认识更多的陌生人,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练真正的胆子,让她自信一点。
  然后葛佳宛就遇到了顾湛。
  再之后,就是葛家被查,葛梵被送走,葛佳宛留在了顾湛的身边。
  其实葛梵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葛顾二人之间的“交易”。毕竟他离开了赫城,总要有另一个人来替他照顾葛佳宛。而顾湛也说了,一切都交给他,他会照顾好葛佳宛——当小孩那样养。
  顾湛说到做到。
  他照顾了葛佳宛两年,也因顾青山的施压忙了两年。
  直至两年后才因为葛佳宛的主动而破功。
  在那以后,顾湛提出要陪葛佳宛出国看葛梵,葛佳宛如临大敌,央着他假装自己的男朋友,别在葛梵面前露馅,殊不知他是过去向葛梵负荆请罪的,还夸他真是个大好人。
  可他哪是大好人。
  他是大好人的话,就不会事事都瞒着她了。
  葛梵今天对他说:“有你陪着宛宛,我也放心。”接着,他又问他打算。
  他如实回答,就市场需求分析了利弊,“只是这些,暂时还不能让宛宛知道。”
  葛梵看他。
  他摸摸鼻尖,说道:“她好像挺享受包养我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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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镇待了半个月,二人启程回国。
  机票是葛佳宛订的。为了顾湛,她咬咬牙,买了头等舱。
  这小白脸真不是一般的难包。
  “我们回去要住哪里?”
  在飞机上用着晚餐,葛佳宛突然反应过来,就算顾湛再落魄,没了顾氏的光环,他也还有戴清荷这么个小姨当后台。可他从来不提,直接就找上了她……她甩甩头,打断思绪。她不需要考虑这些关于破产的漏洞,脑子不够用,问都懒得问。她只需要清楚,顾湛是她养的小白脸就行。
  顾湛答:“住西院。”
  “穷鬼还能住西院吗?”
  “那是你的房子。”
  “啊?”
  “那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顾湛云淡风轻,“你亲自签的字,你忘了?”
  葛佳宛哪记得,向来是顾湛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从不过问,左右顾湛也不会害她。
  “哥哥,你是计算好了自己会变成穷光蛋的吗?”
  西院那套房子可值钱了,但凡她拿出去卖,就能摇身一变千万富婆。
  顾湛冷然摇头,“不是。”
  葛佳宛足足傻了十秒,用力一嗅,感觉空气里都是金钱的味道。
  她拽顾湛的手,“快,你快闻一闻我。”
  “闻什么?”
  “富婆的味道,闻了能发财的。”
  顾湛:“……”
  ————
  加了点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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