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离余晚远一点
深秋的落叶铺满脚下,被午后玻璃窗折射的光影催出几分枯黄,咯吱咯吱的干枯树叶被踩碎,就连迈着的步伐都伴着支离破碎感。
秋风清冷,树枝单调,就如冷慕晴此刻的心情般,萧瑟,与凋零。
她推开门回到就诊室,迎面而来的,就是自家小猫咪示好的拥抱,温暖有力,而且,带着撒娇的意味。
“你回来啦,和晚姐姐......聊了这么久噢”
悻悻的语气,莫名的断句,带着对冷慕晴情绪的试探,也带着对两人对话的揣测。
是在,遮掩刚刚的不听话么?还是怕,自己会生气,会迁怒与她。
小心谨慎,似乎在担心什么,所以她也是能感觉的吧,余晚对她的关心与喜欢。
那既然如此,为何,不保持距离?
“墨冥啊,以后,可以离余晚远一点么,她,喜欢你”
直截了当,无需,藏着掖着,墨冥是爱着自己的,所以这点要求,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还是说,她会为了余晚而做出改变?
“姐姐误会了吧,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而且当时......不都证明给你看了么”
医院那一夜,不是早就证明过自己和晚姐姐毫无暧昧关系了么,为何现在,要下如此的定论。
“没有误会,刚刚她和我说的”,冷慕晴回应着墨冥的拥抱,闻着那只属于自己的阳光气息,试图去压抑内心那份,孤独无援的胆怯。
“好,既然如此,我会听话离她远一些的,但,姐姐和她不是朋友,如果你也在的话呢?也......不能见么?”
她当然无法拒绝姐姐的要求,可这不完美的答案,在占有欲升腾的冷慕晴耳里,却又成了另一番回答。
模棱两可,她可以直接让学校的那些追求者离她远一些,可面对余晚,却保留了余地,是真的在乎她了吧?
一再求着冷静,可满地枯叶藏于心间,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火苗,也瞬间能将她燃起熊熊大火。
隐与血肉之间,怒火游走的踪影流窜,随时要挣脱而逃的理智倾翻。
化为言语,化为,伤人的火焰。
“你不明白么!我说她喜欢你!她无可救药的喜欢着你,即使这样,你还想和她见面,怎么见?你告诉我,怎么见!?”,冷慕晴推开墨冥质问着。
突然升高的语调如一座布满冰刺的屏障,隔开了,她与墨冥原本亲密无间的距离,也徒然在两人脚下,生出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缝。
不是爱着自己么,不是,此生只为她一人么,可为何,连这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自己?
要疯了,难道,她真的对余晚有感情?
“墨冥啊,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么,你只能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窥伺你的人待在你身边”,腕间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加上冷慕晴因激动而冰凉的肌肤触感,就如一副手铐般,紧紧禁锢着墨冥。
“可我不懂,我爱你是既定且不会改变的事实,为什么你总是不放心,是我的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还是你不相信,我爱着你”
是心灰意冷的悲凉,她以为经历了如此多,她该明白的,自己的心坚定的不容一丝差错,可为何在她的眼里,却总是漏洞百出。
“我相信,我只是害怕,只是害怕!”
墨冥的眼神里流露着失望,就如平原上仅剩的火把被突如其来的雨瞬间浇灭,整个天空,变得黯淡且不知方向。
“不要害怕”,分明是伤心的人,可却要掩盖情绪,去拯救那个,在悬崖边的自己。
不要害怕,多么简单啊,如果能做到,她又如何会陷入如此境地呢?她曾自信到认为墨冥除她外无法爱上任何一人,可似乎,她的自信,早已演变为自负,和她的占有欲一起,将她拽进了黑色的泥潭。
无法自拔的固执,无法自救的沉沦。
“可你,可你已经一个月射不出来了,你让我怎么不害怕,你是对我,没感觉了么?”,冷慕晴质疑的问着。
“不是,不是,我最近只是,没什么精神”
又是这个问题,但墨冥能怎么说呢?说她觉得愧疚,说她觉得自己无用,然后让冷慕晴也一起备受煎熬么?
这是,任她再努力,也无法跨越的一道沟壑,是她,作为灵兽爱上人类的惩罚,更是,她千年之间,次次留下的遗憾。
“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还爱我,证明你心里只有我”
手腕的单纯禁锢成为了拉扯,冷慕晴打开那间隐秘的诊断室,就将墨冥推倒在了金属检查床上。
只有一层薄薄的一次性检查毯,后背传来脊椎与金属碰撞的硌疼,伴着毫无温度的突然冰凉,让墨冥本能性地想要挣扎起身。
“不许动,乖乖躺好”,冷慕晴收起刚才的慌乱,此刻,成为了这间诊断室的主人。
她走到一旁的衣架上,在病患墨冥的面前一件件脱掉衣衫,转而拿起架上的白大褂穿在身上,如一缕带着白玫瑰花香的清风,在墨冥身边萦绕落下,然后生根,发芽。
“如果今天可以射出来,就让你和余晚做朋友,如何?”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射出来,那就证明她在乎余晚已经胜过自己,如果射不出来,似乎也在说明,她对自己早已没了兴趣。
她在自己和自己生气,借着爱的名义,惩罚她自己的心。
“我不想,射出来和射不出来,我都不想选,我们先回去吧,我讨厌这里”,墨冥下了床,打开门就准备离开。
“走出这扇门,那从今往后,就别再碰我”,冷慕晴拿起一旁的医用绷带,扯下一小段,将头发扎了起来。
越来越像个,严谨且毫无一丝情绪,操控人身体的医生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见她了还不行么,从今往后,让她从我的生活中消失,这样,够了么”,握着门把的手迟迟未能按下,墨冥不解,到底,为何要这样?
“过来,躺下”
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就像临手术前,医生要求病人签下的免责说明。
“墨冥啊,每天饱受折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你还能爱我多久?”
签下,将身体的自主权全权交予医生换取一线生机,不签,任由身体腐烂死亡直至和灵魂一起腐朽。
答案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么。
“冷慕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体!”,又是一次对她爱意的侮辱,和那不信任一起,将墨冥推下万丈深渊。
“嗯我知道,不过过来躺下好么,乖一点”,冷慕晴不顾墨冥的生气,拍了拍诊断床,示意着她。
门把手已经被手掌的温度捂热,可她还是,不忍按下,即使内心的气在撕扯着她的心,她也毫无办法去抵抗冷慕晴的要求。
罢了,任由她吧,任由她去做她想做的,任由她去用自己的身体证明她的爱,任由,她随意的玩弄自己。
“玩够的时候,告诉我”,步伐被剥夺了挣扎,无力的拖着墨冥的身体,回到了诊断床旁。
“嗯,很乖,那脱掉衣服吧,我的意思是,包含内衣内裤,所有的一切,都脱掉”
冷慕晴边说着,边拿起一旁的酒精棉片,一一擦拭着心电图设备的电流贴片。
墨冥脱掉了所有衣服,乖乖地,像个接受检查的病人般,躺在那冰冷的床上。
凉凉的触感落在身上,是酒精擦拭后留下的单纯冰冷,还有,带着一丝微弱电流的肌肤刺感。
作为生物学家的冷慕晴,将检测心跳的仪器用在了她的身上。
“小猫咪啊,让姐姐一边监测着你的心跳,一边帮你撸出来好么?我想看看你的心率,会不会因我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