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海底捞针_第10章 黑店套路

  晚上只啃了两只小烧饼,奔波了半夜,发现陈越的尸骸让我深受打击,刷牙时虽然头晕脑胀,但腹中饿得呱呱响,眼睛阵阵发花。
  桃花坞食堂通宵营业,我很想去夜宵一下再睡,但我浑身无力,摇摇欲坠一步不想动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盆委糜地回屋。
  掀起纱门进屋,刚在脸盆架上放好盆,一回首顿时吓得蹦了起来!
  大炕上蚊帐已经放下,蚊帐边放着女人的紧身小红衫、白色短裙和小衣,十分扎眼。蚊帐内,分明睡着一个白羊似的年轻女人,身体凸凹起伏,十分妖娆扎眼。
  我脑袋一阵空白,第一个反应是走错了房间,可墙边的大金鹿脚踏车,炕上我的衣裳和小包,又证明这分明就是103室。我大为震惊,上炕掀开蚊帐一看,正是白天那个叫燕儿的服*务员,竟然乘我洗漱时走神,悄然溜进来直接上了炕。
  “谁让你进来的?”
  我陡然大怒,小声喝问道。
  “嘻嘻大哥哥,小妹美么?快来么……”
  女孩面带羞涩,星眸如电,嘴角挂着挑逗的娇笑,小嘴里小声娇嗔呢喃,尾音拖得长长的,直往人心里钻。
  虽然年纪尚小,到底风尘中人是见过大风浪的。她说话的同时,身体挑衅般地侧面向着我,左手拈着乌黑的秀发,右手挟着细腰间,故意向我挺着两只白腻圆润的玉兔。右腿则放浪地支在左腿上,故意将下面那一团淫糜的乌影绽露在我面前。
  “很抱歉姑娘,哥哥我累瘫了想马上睡,你赶紧起来找别人去。”
  我虽然身心俱疲,但到底年轻气盛之龄,面对眼前小白羊似的女孩,身体的某一部位不受控制地陡然膨胀起来。这让我无地自容,也更加愤怒,便努力控制着情绪说道。
  “嘻嘻,大哥你说啥呢,人家才不是那些卖的。”见我身体膨胀,丑态百出,她左手抿着嘴,媚眼如丝,睃着我下面一眼,嗤嗤羞笑,说道,“人家是桃花姐小姑子,大哥快来嘛……”
  这一瞬间,我想起白天陈赌神被剁掉了的那血淋淋的双腿,午后窗外掷进的那把锋利的匕首和上面的纸条,我没有丝毫犹豫,伸手至她腋下将她提起,这丫头“啊”地尖叫一声,咯咯羞笑,身体则象蛇一样缠上来。
  但我直接下炕,几步将她放到纱门之外。在她的诧异的抗议声中,又回身将她的衣裳放进她怀里,鞋子扔到她脚下。然后强行关上门,回手将风扇开到最大对准墙吹,身子钻进蚊帐躺在炕上。
  听着门外燕儿带着哭腔的骂骂咧咧声远去,我有一股大难将临的仓皇感!
  燕子说她是老板娘桃花的小姑子,那就是那个一撮毛、内保头子刘大满的妹妹。而老板娘也似乎挺关注我,因此直觉告诉我,这丫头主动送上门来必有原由。这原由是啥没法确定,但很有可能与午后那张纸条有关。
  真庆幸嗜色如命的大流氓李三石刚才管住了自己不听话的下半身,如果我刚才办了她,桃花坞这帮内保肯定会来抓个现形,然后找理由将我送进派出所关了,或直接赶出北坡乡了事!
  现在事情并没完,敢开这样黑店的除了有后台,本身也一定不是善茬。我将燕子赤身裸体直接扔到门外,刘大满和那个叫桃花的老板娘岂能算完?!
  但我并未逃走,肖乐通过兰春英叮嘱我住桃花坞,自然是有原因的。暗中保护我的人一定控制着这里,了不得打一架,我并不担心自己有危险。
  躺在炕上,我全无睡意,便努力收拾心情,仔细回想当年许雁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许雁说得非常清楚,她会在厨房给我画一堆小乌龟,让它们告诉我顺着哪个方向能找到她。可厨房墙面都贴着挂历,为啥一只小乌龟见不到,问题到底出在哪?
  空气中隐隐传来其它房间哗啦啦的洗牌声和阴阳顿挫的麻将歌声,扰乱了我的思绪,让我好不烦恼。该来的总是要来,正烦躁时,果然门前又响起一阵零乱的脚步声,接着门便咚咚咚地敲响了。
  “谁?!”
  我翻身向里,轻声怒吼一嗓子。
  门外响起男人威严的呵斥声,“费什么话,赶紧开门,派出所查夜!”
  男子的声音暴露了一切,分明象是白天与刘大满在一起打够级的某个汉子。我不得不起身摁亮灯,拉开门闩开了门。
  门前果然不是警察,刘大满与三个赤臂秃头大汉手里都提着短棍,虎视眈眈地瞅着我。那身上都纹着虎啊蛇啊啥的,脖子上还套着黄灿灿的金链子。那个叫燕子的服务员有恃无恐,捂着嘴笑滋滋地从我身边进屋,一屁股坐在炕边。
  “小子,长得挺周正恁不老实,这店里姑娘有几十个,你偏玩了大满哥的妹妹燕儿,你说咋办吧?”
  一个汉子叼着烟,斜睨着我连讥带讽地笑道。
  另一个汉子则很直接,骂道,“跟他费啥话,直接卸一条腿!”
  坐在我身后炕上的燕子则切切笑,小声说道,“咯咯,刚才让你玩,你假正经不玩,这回倒霉活该,呸!”
  刘大满到底是内保头儿,他一直未说话,嘴里一个劲地吸着烟,一撮毛下的两只鼓凸得如灯笼一般的红眼球逼视着我,似乎在等我出价平事,又似乎见我没被吓得跪下求饶,感到不解。
  看来是玩过千遍万遍的老套路,他们一定没少黑过、阴过赌客们!
  我仰天苦笑,被弄得哭笑不得,鄙夷地瞅着他说道,“刘大满啊刘大满,你也真够可以的啊。半夜不让人睡觉,对小弟我来这一套,就不怕拿脑袋撞到墙上吗?”
  刘大满浑身散发着发酵过的酒糟臭味,胸前纹着一只正扑向猎物的雄鹰,不可一世。右手提着棍,左手搓着肚皮上的黑泥,那左眼下的黑色斑块上,一撮黑毛颤动着,嘴里叼着烟蒂,在门前还来回走了几步,就象猎人将要宰杀猎物前一样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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