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摄政王他不干了_90

  艰难吞咽一口,他绝望地闭闭眼,心中五味杂陈,压着声音道:“你......”
  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凤眸,萧繁看着沈沐通红的眼尾,心尖猛然一颤,猛地将攥着肚兜的右手背到身后,呼吸微滞,哑声道,“孤不是要你现在chuan——”
  话音未落,就见软塌上清瘦的人偏头打了个喷嚏;萧繁心中一紧,也顾不上肚兜不肚兜了,立马转身从衣柜中拿了件厚厚的素白长衫,迈着长腿两步过去递给沈沐,锁眉道,
  “先把衣服换上,孤去叫人弄点姜汤过来。”
  然后沈沐便看着他大步走了出去,门外还能听见萧繁低声吩咐着,叫人赶紧在屋内添置炭盆。
  放开手中白色长巾,沈沐在空无一人的房中脱下湿透的里衣,擦净身子后换上一身干爽的新衣服;他摸了摸发酸的鼻子,将绯红的脸埋进掌心,低低唔了一声。
  不过多时,萧繁也换好衣服走进屋,手中拿着沈沐遗落在木池边的衣服和热腾腾的汤婆子,身后跟着靖谙,端着烧的正旺的炭盆。
  相比起方才的衣衫不整,两人此时的装扮倒是更适合谈心些;身上裹着萧繁拿来的薄毯,沈沐满脑子都是那条水红色的肚兜,沉默片刻,轻咳一声道,“实在想穿这肚兜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改天吧。”
  身后传来萧繁沙哑的声音,如沙砾一颗颗摩挲过耳膜;青年坐在他身旁,用一块干燥的白巾替他擦头发,动作极轻,仿佛一用力便能将沈沐碰碎似的,“孤怕你......倒时候受不住。”
  长舒口气,沈沐在心中发自真心地同身后的萧繁道了声谢。
  宫门早已关闭,青年今夜注定要在此过夜;若萧繁执意要穿成那样,沈沐凭空想象一番,真的不确定他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阿青此时将煮好的姜汤端进来,小心放在软塌旁的方桌上,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松开拽着毯子一角的手,沈沐向前探着身子想去拿姜汤,就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先他一步端起碗,拿起瓷勺慢慢搅动两下,盛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孤叫人在姜汤里放了蜂蜜,助眠的。”
  怀中抱着汤婆子,一口温热的姜汁喝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沈沐如猫般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没骨头似的往旁边斜斜一靠,象征性地伸出手,清冷的声线听着懒懒的,“萧繁,我可以自己喝。”
  “孤想喂你喝,”对面的青年把他的手塞回毯子,又喂了口姜汤;借着轩窗外漏进来的几缕月光,萧繁黝黑的眼眸似乎都柔和不少,“今天的事,亚父还在生气吗?”
  “有一点点,”大半碗姜汤下肚后,裹在毯子里的沈沐只觉得眼皮都开始发沉;他有些费劲地眨了眨眼,吐字缓慢,
  “我们需要谈谈,萧繁,你对我太没信心。”
  只听瓷碗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沈沐又如裹好的粽子般叫萧繁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后被稳稳放下来,小心翼翼地塞进被子里。
  萧繁身上幽幽的檀香气让沈沐几乎睁不开眼,在人替他仔细掖好被角时,沈沐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扯了扯青年被角,含糊不清道,“等会儿再睡,说好了我们先谈谈的——”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轻轻覆在眼前,迷迷糊糊中青年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旁,“......再等一等。”
  萧繁从屋内走出来时,整座城已经彻底安静下来,除却丛林草木间偶尔传来一声虫鸣,四周一片寂静。
  靖谙在房门几步外双手抱剑,背靠石柱的阿青坐在长廊侧面的硬石长椅上,身上披着靖谙的披风,正闭眼沉沉睡着。
  “陛下。”
  余光瞥了眼沈家小厮身上的披风,萧繁又侧目看了靖谙一眼,负手而立,望着月色沉声道,“京城外的那处宅子,你确定沈沐将它买下来了么。”
  “属下确定,”靖谙顿了顿,声音比往日要小,“还有便是,这处宅子附近停靠了好几辆马车,不知作何用意。”
  好几辆马车?
  浓眉紧皱,萧繁简单问过几句后,一言不发地重新折回屋,推门便瞧见正对房门墙上的那块红木牌匾,中央处是以沈沐字迹刻出来的一个大大的“静”字。
  抬眸看着熟悉的字迹,萧繁倏地想起那日在这间卧房,他在沈沐桌案上看到的那封辞官奏折,满满几页纸,字里行间都是他对辞官隐退、游逛山水的期盼。
  沈沐想离开京城这件事,萧繁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不惜让田婆婆知道自己身份,借此在后宫建座一模一样的宅子,为的便是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强行将沈沐留在宫中,再不能离开。
  介时沈沐若仍愿意如现在这般同他示好,他便能放下心的坦然接受;哪怕不愿也无妨,沈沐至少不能离开他身边。
  只要能将人留下来。
  床榻上侧着身、背朝萧繁的人睡的正熟,青丝铺散,羽绒被盖在他纤瘦的身上,一只胳膊在被子外面,长袖下露出一截细瘦的雪白腕子,整个人脆弱而美好。
  柔软床垫微微凹陷,萧繁屏气在沈沐身侧躺好,抬手轻轻拾起手边一缕墨发,眼中带着疯狂涌动的眷恋。
  身侧熟睡的人突然发出一丝梦呓,沈沐轻哼一声转过身,似乎是觉得夜里有些凉,用羽绒被裹紧身子后,有无意识地朝萧繁这处凑近些。
  挪过身子将人抱在怀中,萧繁在深夜里毫无睡意,黑眸闪烁,垂眼看着沈沐睡容,良久后极轻地低喃一声,“......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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