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农场主的那些日子里_228

  小夏同志有事没事就要外出,将联系方式加上自家长工的有问题吗?没毛病啊。
  虽然隐隐约约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不过陈粒很快被夏东篱的动作吸引,没有再去细想。
  他见夏东篱正吭哧吭哧将一些不锈钢器具搬运到小三轮上,便搭了把手,“小夏你这是要干嘛?”
  “给羊剪毛。”夏东篱坐上小三轮,见陈粒一脸的好奇+兴奋,于是就多拉了一个人。
  他一边将人往羊圈的方向拉,一边和陈粒解释了下。
  车上装的是一套剪羊毛工具,他前两天借来准备给家里的小黑脸们剃毛用的,啊,别误会,他倒不是小心眼到不想让大家来RUA羊,只是自从入了暑以来,哪怕大米带着羊群已经够早出晚归了,小羊们还是热得吐了舌头。
  虽然那一张张小黑脸上吐出一小节红彤彤的舌头还挺可爱的,但这对咩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狗吐舌头是为了帮助散热,而羊和猫一样舌头上并没有汗腺,它们吐舌头只是单纯表示:我热得快要受不啦。
  于是夏东篱便打算将这些年轻人身上厚厚的羊绒大衣换成轻薄的小背心款。
  虽然有丰富的给狗剃毛经验,但要给羊剃毛他还真没意见,所以夏东篱特地去小老板那边取了取经。
  小老板十分大方的借了他一套修剪羊毛的工具,其中技术含量最高的是一个固定架。
  从外表看上去他是一个普通的铁框,但事实上,它左右两边配置了一个像夹子一样的东西,羊进入前夹子打开,羊走入框后夹子下压,就可以稳稳托住羊的腹部,然后框子左右翻转,咩星人就能乖乖躺倒啦!
  这个设计可以有效避免人和羊在剪羊毛前不必要的体力消耗,对于羊本身来说这样也更温和,不容易引起应激反应——主要大部分需要剃毛的咩咩都是绵羊,比起梗着脖子挑战主人权威的山羊来说,它们的胆子可小多了。
  “使用这东西唯一的难点是怎么将羊赶进去。”夏东篱边开车边说:“老板它们养殖场是直接将这架子放在羊圈入口处,然后用金属板引导,剃完一只羊就放进去一头羊,剪毛顺便换笼舍,但我们不行。”
  小夏同志可不像土大户那样资源丰富,他就只有一个刚刚盖好的羊圈,不过穷人也有穷人的方法……
  他在羊圈附近的空地上停下了小三轮,然后欢快得跳下了车就冲着站在原地看过来的人跑过去。
  “小岏!”夏东篱将原先挂在车把手上的一个篮子举了起来:“先歇歇,来吃早饭啦!”
  嗯?陈粒原先正下车呢,一听到关键词立刻张望过去,只见那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迅速,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在原地铺开了小板凳撑起遮阳伞,然后一个站一个坐的将碗筷全都给放好了。
  夏东篱给人碗里倒了绿豆粥不说,甚至还掏出了一叠明显经过冷藏,拿出来后还滋啦啦冒着凉气的拌黄瓜和酱菜。
  大太阳底下,这黄瓜碧绿碧绿的颜色就像是水头十足的翡翠一样,都能透出水光来,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刚摘下来就去冰镇,爽催可口的新鲜瓜。
  还有一个切开的高庄馒头,这明显就是要夹着小锦村秘制酱菜入口的吃法,这一叠简单清爽的早餐大热天的实在叫人着实食指大动。
  陈粒慕了,真的慕了。
  小锦村是普通的地级村,还是人口流失老龄化程度比较严重的地级村,这里的小孩少到了都不开学校的程度,这些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小锦村没有卖!早!饭!
  这儿的村民不太重视早餐文化,一般都是女人们拿前一天的剩菜和饭烧,做个泡饭了事,稍微将就点的熬个粥,有小孩的才会做做馄饨包子。
  这是生活习惯导致的结果。农村人家一大早就得趁着太阳没起就下地干活,等整完回屋时候差不多都得九十点,这时候饥饿的感觉已经过去大半,大部分人都随便垫垫肚子了事,反正再过不久就是午饭时间了。
  陈粒作为一个生活在城市校园圈的黄金单身汉,他早就习惯了早上睡到最后一个闹钟响,然后在上班路上买个早点边走边吃的仓促生活。来到这儿享受慢节奏的时候一开始他还觉得挺新奇的,后来就是真的觉得不方便了。
  偏偏他们家师弟的厨艺也不咋的,但师弟有那黑心村长帮着带饭,他又不能去蹭。
  实不相瞒,最近陈粒一直在网上买大包小包的速冻食品,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开蒸笼。
  按照如今的技术,速冻食品的加工手艺已经不亚于现做的了,虽然他经常会因为控制不好时间蒸破皮,对比之前,陈粒还是相当知足的。
  但今天一看到人家吃的,眼泪都要从嘴里流出来了,他吃的那叫啥啊!啊!居然还有一盏酸奶,看着模样就是酸奶机自己做的,小夏他是知道的,他买的是隔壁养殖场的生牛奶吧,那奶可好喝了,醇香醇香的。
  呜呜呜呜
  陈研究员努力过了,但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发出了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声音。
  夏东篱注视着他们家荀岏吃饭的动作一顿,嘴角抽了下。
  背后的目光过于灼热,动静也实在令人难以忽略,夏东篱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从小篮子里掏出了两个放在食品袋里的茶叶蛋递了过去。见陈粒眼睛一亮,他忙补充道:“做茶叶蛋的茶叶是我们平时喝剩下后晒干做的,如果你不介意……”
  不过不用担心卫生问题,他们家喝茶都是大水壶或者公道杯分装的,这些茶叶人没碰过——这些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
  “没事!”陈研究员此刻半点不讲究,他当场接过了夏东篱捏得紧紧的塑料袋,将两颗蛋隔着袋子互相搓了搓,然后轻松将蛋皮剥开。
  鸡蛋还没入口,卤香就先冲入了鼻腔,八角和香叶举着大旗一点都不讲道理得占据了人的嗅觉领地,不过土鸡蛋本身浓厚的风味物质也不敢其后,入口后稍一咀嚼,就是蛋黄绵密如细沙的口感。
  蛋黄是最难入味,夏东篱在烹饪的时候也没讲究到将将蛋白戳破让蛋黄入味的程度,但此刻它却正好中和了茶叶蛋过于浓厚的味道,一点一点将卤香吸纳归整,最后只留下了一个鸡蛋的本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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