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清晨噩梦
顾千寻带了一点得了便宜的轻笑，随即便一动不动地窝在沈慕川怀中。
外面的雨又下了起来，而且还比下午的更加大一点。
沈慕川望向窗外，似乎能看见窗帘后的情景。
静谧的环境当中，怀中的顾千寻逐渐进入梦乡，抓住被子的手也慢慢缩紧。
她似乎是一个姿势睡累了，便动了动换了另外一个姿势，然而沈慕川的怀抱有限，只能微松开手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胡作非为。
她找到了沈慕川的腹肌，头枕在上面，手随意一搭。
本来神情淡定的沈慕川，全身突然紧绷起来。
顾千寻手的位置，不是地方。
一片黑暗中，沈慕川找到了顾千寻的腰，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准备将她放到床上休息。
正想用力的时候，手却摸到了一片顺滑。
顾千寻穿得是丝绸睡衣，后背是交叉的两条带子，几乎裸露出整个背来。
刚才顾千寻一直缩在被子里，他并没有察觉，但是现在所有感官都被放大，沈慕川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他忍了片刻，一个用力将顾千寻放到了床上，然后双手撑在她的面颊两侧，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她的面容。
朦胧中，唯有呼吸落在了实处，她的眉眼都像笼罩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
沈慕川和她的呼吸交融，慢慢地低下头，在她唇上一啄，然后又不满足的含住。
睡梦中的顾千寻感觉到被触碰，不由伸出舌尖舔了舔，沈慕川顿时停住，然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还真是……被吃定了啊。
不想趁她不知道的时候做坏事，更不想在她经历过伤害后过于接近她，怕她联想起上午发生的事。
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温香软玉就在眼前，如果自己提出来，她也一定会答应。
只是现在，不能。
沈慕川弓着身子，握紧了拳头，然后缓缓地从床上起来，摸到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
他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关上了门，整个房间又恢复到了诡异的安静中，二十分钟后才有潺潺水流声响起。
沈慕川走出洗手间，没有立即躺下，而是待自己的手不那么冰凉后，这才躺到顾千寻身旁，缓缓的圈住了她。
当外面的阳光泛起鱼肚白时，本来睡得安慰的顾千寻，突然动了动。
她身旁的沈慕川立即惊醒，在清晨的微凉之中，顾千寻哽咽了一下，紧接着，她将自己的头埋到枕头里，喘着粗气一动不动。
沈慕川手搭在她的肩膀，低声喊道，“千寻？”
温柔的嗓音带着焦急，沈慕川却没能成功叫醒顾千寻。
顾千寻弓起了身子，就像是承受着痛苦的虾米。
她又做噩梦了。
非常少见，自从自己成功渡过了那一场噩梦后，这是她第一次梦到当时的场景。
顾千寻的手腕上有着比她胳膊还要粗的铁链，脚踝上也是如此，身上的肌肤一片狼藉，很多伤口遍布其上，而这些都是顾千寻自己弄得。
她记不清自己在发疯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但却在清醒过后，总是产生一种厌世感。
这种感觉异常明显而且澎湃，但她还在坚持，因为她的师傅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持下去，他会带着顾千寻去报仇的。
报仇二字成为了她支撑下去的唯一愿望，直到自己有一天发了一个清醒疯。
顾千寻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灵魂漂浮在半空中，看见了病情发作的自己。
在她眼中，世界是一片惨红，任何人的出现都只能让她产生一个想法，那就是撕碎。
近乎未开智的念头让顾千寻一愣，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也无法用意念阻止攻击着来帮自己上药的人。
顾千寻见血了，她用牙齿和指甲将给她送饭人的手撕了个稀巴烂。
在这之后她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往外冲，四肢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没有人能救她，没有人能帮她。
失去理智的顾千寻，脑海里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她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但是却无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在她彻底被击散理智之前，顾千寻做了一个非常决然的决定。
她一头撞向旁边摆放着花朵的花瓶，本来根本碰不到的东西，却被暴起的顾千寻撞到了地上。
碎掉的玻璃带着尖利的枝叶，赫然摔在了顾千寻面前，她想也没想，直接往地上一躺。
玻璃碎片最多的地方，正好是她脖子倒下的地方。
只有这样，才能结束无尽的折磨。
顾千寻一心寻死，但是却没死成，就在她即将落地的时候，被人扶了一下。
正是听到发生变故匆匆赶来的慕容司宜。
“孩子，放心，我已经帮你找了几个心理医生，他们会治好你的。”
顾千寻睁开眼睛，看见了一脸悲戚的慕容博文，她张张嘴，带着委屈，“师傅……”
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四肢的铁链被缩短了很多，腰部也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虽然她没能死成，但是却伤到了腰。
迸溅的碎片扎到了她的腰间，留下了异常狰狞的疤，慕容司宜也是在医生给顾千寻诊治的时候，发现顾千寻的体内被植入了一个芯片。
顾千寻的腰部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发出了略显叹息的声音，“啊……没死成。”
日渐沙哑的语调，让慕容司宜心疼不已。
然而现在并不是心疼她的时候，每天一次的折磨就要来临，慕容司宜让外面的人看好顾千寻，自己则是走出了房间。
这一次，顾千寻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疯子。
依旧是清醒的发疯，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无法阻止，只能在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后，用自残的办法来阻止自己发疯时的举动……
她竟然……
顾千寻眼中都是哀戚，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怪物。
慕容司宜想方设法和她聊心，却无法阻止顾千寻想自残的心。
直到那一批心理医生的到来。
慕容司宜还从未动过那么大的手笔，‘请’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