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地下党员黄经海

  第十节 地下党员黄经海
  危难时刻,黄经海四处寻找龙寿县地下共产党的组织,希望能为穷苦渔民斗赢渔霸渔主徐铭烈徐铭谱兄弟给出最佳办法。可总是寻找不到党组织的踪影。自1939年8月,在毓德铺镇李子芬家参加帅孟奇举办的为期一周的党训班回到春柳湖后,黄经海就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
  1939年清明节后的一个夜晚,黄经海的渔船停靠在县城北门外渔码头对面的杨旗嘴,正在回味危说章讲的南宋时期春柳湖渔民起义领袖杨幺怒斩金齐劝降使臣,血祭书着硕大“杨”字的农民渔民起义军战旗,挂上旗杆,高扬升空,誓师北伐的悲壮故事。后人为纪念杨幺的这一壮举,将此洲头取名杨旗嘴。也是激励后辈渔民效仿杨幺与世间邪恶作坚决斗争。
  黄经海越想越激动。正在这时,有人轻敲他的船棚发出暗号,他心领神会,驾着渔船,靠拢北门外的渔码头,上岸,又一次来到北门外的帅屠户家里。
  县委书记周伯诚迎接他,把他带进内室,看见帅孟奇大姐坐在床上,戴的金丝近视眼镜,脸上刮瘦,显得很有精神。
  她向黄经海了解龙寿县上层人物对抗日的态度。
  黄经海作了汇报。
  帅孟奇说:
  “谁不抗日,谁就是反革命。共产党与之斗争到底。”
  周伯诚说:
  “我们一定按大姐的指示去做。”
  帅孟奇穿得很差,平江布,青色,褪了色的半长大衣。坐在帅孟奇旁边两张椅子上的两个汉子朝他微笑点头。
  帅孟奇向他介绍左边的男子曾玉廷与你是熟人了。她又指着右边的男子介绍:他叫罗汉荣。他看见曾玉廷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拿出一包鸡蛋糕,放在了帅孟奇面前的桌子上。
  帅大姐说:
  “你还买些东西搞么得。”
  曾玉廷说:
  “都是老姊妹,客气么得。你带起在路上吃。”
  这是黄经海第三次与帅孟奇面对面。
  1939年农历八月,他在本县毓德铺镇李子芬家与帅孟奇分别以后,就与地下党失去了联系。
  那次相聚与分别,令他刻骨铭心。
  相聚时欢,分别时难。
  那天,中共地下党当时区委领导引黄经海到毓德铺镇李子芬家,参加帅孟奇同志亲自领导并主持的“党训班”的学习。
  李子芬家一栋茅草屋,三间,两头有偏屋,后头有竹山,茅草屋坐落在山窝里,屋里很宽敞。帅孟奇穿一件灰布衣,脸上刮瘦的。大家见她身体不好,经常头昏,发眩晕,都劝她买一块钱的天麻炖黑鸡婆滋补,她舍不得。
  大家都尊敬地称她“帅大姐”。
  帅孟奇剪的短头发。
  讲课人之一是中共益阳中心县委宣传委员小喻。他主讲“支部工作纲要”。帅孟奇、小喻都是被抓坐过牢,受过敌人的严刑拷打。他(她)们以身说法的教黄经海、谢勇、罗汉荣、全英、周彩云、毛碧云对敌的监狱、刑场、法庭斗争和被敌人追捕跟踪脱险的技术和敌人用刑时的精神抵制方法。
  学习当中,来了文士桢,穿了一件烂衣服,裤脚很大,戴顶草帽就像农民的样子。起下草帽,还是像知识分子,眉清目秀,脑壳谢了顶。农民问他做什么的,他说是做牛生意的。吃的冷饭,酸腌菜,弓到腰,呼啦呼啦,吃得很快。
  文士桢给大家主讲“秘密工作的技术。”他拿出外文书,照到讲。学员们很佩服。他给大家讲摆脱特务的各种名词术语:盯梢,反盯梢,脱梢。讲如何在精神上对付敌人的用刑。如何摆脱特务。
  学习快要结束时,黄经海请求党调他离开龙寿到新四军去抗日。小喻代表党组织要他一定留下来,说是“已调走了一批人,现存的人都不能走。”
  小喻交给他三项具体任务,说完成以后,“党调你到新四军中去。”三个任务:一是在渔民中物色发展党员,培养出你全部工作的接替人;二是保护党的文件,设法弄到百把份国民党的县、镇、保、总工会的空白通行证给组织上作用。三是负责保护县城阳明镇地下党同志的生命安全。
  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学员都有化名。谢勇化名“老大”,小喻化名“老二”,罗汉荣化名“老三”,黄经海化名“老四”,雷耀湘化名“老五”,周彩云化名“秀姐”,全英化名“英姐”。
  “党训班”期间,帅大姐还很风趣地对大家说,姓帅的以前不姓帅,姓师。有个在朝廷做大官的人,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给皇帝提了意见,皇帝恼羞成怒,当朝要杀他,众人求情,皇帝赦免不杀,但挥剑把他头上的帽盔削掉了,所以后来姓帅了。
  大家都明白帅孟奇讲这个故事的用义,作为共产党人,首要的就是要敢于为人民伸张正义,与国民党反动派作坚决斗争,不怕杀头,不怕牺牲。
  “党训班”每天早晚,大家都集体唱帅孟奇教给的一首歌:
  我们的祖国多么辽阔广大,
  那里有无数田野和森林,
  我们没有见过别的国家,
  可以这样自由呼吸。
  打从莫斯科走到辽远的边地,
  打从南俄走到北冰洋,
  过去的生活都很宽广自由,
  好像伏尔加之水奔流。
  我们的祖国多么辽阔广大,
  它有无限田野和森林,
  我们没有见过别的国家,
  可以自由呼吸。
  人们可以这样自由走来走去,
  好像自己祖国的主人。
  我们骄傲的称呼,
  都是同志,
  不分人种棕、黄、黑、白、红,
  这称呼无论谁都熟悉。
  凭着他就彼此更亲密。
  春风荡漾着这个广大的地面,
  生活一天天更快活。
  我们爱着祖国有如情人,
  我们孝顺他像母亲。
  “党训班”结束时,帅孟奇代表中共益阳中心县委宣布戴武孝夫妇、周伯诚夫妇、毛碧云、谢勇同志调往别的地方工作。
  她指着新来两天的一个男人说,以后他就是龙寿县地下党的负责人,你们的领导。这个人名叫李福生,一嘴巴的金牙齿,穿的浅色衣服,短的,是劳动人民的相,但又超过了劳动人民,是过去二巴叔的样子。两天来,他与学员们逐个单独谈话,问家住哪里,搞一些么得事。
  大家要分手奔赴各自的战场了,李福生突然表示不想留下来,文士桢批评他,两个人就吵起来哒。就把李福生送到附近属地下党管控的园艺场做工。
  学习结束那天,开了一个晚会,每个人都唱了一首歌,有的嗓子好,有的嗓子不好。小喻、全英的年纪最小,他俩的歌唱得最好。
  在这次学习班上,帅孟奇同志主持,她因身体比过去还差一些了,没有讲太多的话。她给大家带来的报纸、书刊有《观察日报》《解放日报》,有毛主席的书。
  当时,龙寿县地下党在岩汪湖有十几个人,鸭子港有三个人。
  正月初五夜里,黄经海驾船出春柳湖,穿围堤湖,走接港,过小港,进入大美河,飞奔几十里,给鸭子港的一个炊事员送信,因为国民党要抓捕他,通知他逃跑。
  在党组织领导下开展工作的那些日子里,黄经海觉得格外充实。如今,因形势险恶,地下党组织被破坏,他与之失去了联系,恰像失去了母亲的孤儿,特别的痛苦和无助。但是,他虽然与党失去了组织联系,却始终把加入共产党的目标牢牢放在心里,时刻践行入党时的誓言。他坚持与渔霸渔主作斗争,为全县渔民谋生存、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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