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对得起兄弟
“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要故意在婚礼上逃脱。”
霍毅龙振振有声,对霍司寒的愤怒使得他的虚弱也消失了许多。
“难道您的儿子在您心中是这样子的形象?”
陈明很想继续问他到底将儿子放在什么样的位置,问他这个当父亲的做了多少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但他知道这些事情都是霍司寒的家事,他不该掺和的太多。
虽然陈明没有说什么,但仅这一句话也足够霍毅龙思考了。
沉寂了片刻,霍毅龙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找回了一些自我,虽然眼中依旧有着挥不去的悲痛,但单从面部表情来说,已经比刚才好了太多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我也不清楚。”
见霍毅龙现在的反应,陈明也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他现在是照顾兄弟的父亲,他要对得起兄弟。
霍毅龙哦了一声,拿起放在旁边的水,喝了一口,开始闭目养神,也不再说话。
霍宅!
下了车后的霍毅龙终于像个男人一样,挑起了家中的事务,在向陈明和谭如表示感谢之后,也将来客送走。
“穆蔷薇!”
原本想回房间的穆蔷薇在半路听到霍毅龙的呼唤,微愣了一下,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霍叔,怎么了?”
“过来这边,我有话想跟你说。”
待穆蔷薇坐定之后,霍毅龙缓缓开口说,道:“穆蔷薇,对不起,霍叔老了,老糊涂了,这几天只知道自己难过自己痛苦,却将所有的重担都卸给了你。”
刚刚在车上,他想了许多,其实他想说对不起的不止穆蔷薇,最重要的是霍司寒,这么多年了,他就那么任性的卸下自己应该负担的责任,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霍司寒的身上。
如果是现在已经成年的霍司寒还好说,但只有他知道,自己从何时便开始了。
穆蔷薇没想到霍毅龙会跟自己说这些,但她随即开口。
“霍叔,都过去了,本来就是我妈妈,没有什么重担不重担的,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纠结在那个问题上,霍毅龙从口袋中拿出半块玉,扶摸了几遍,而后递给穆蔷薇。
“这是你妈让我交给你的,是你姥姥传给你,妈,的,你要拿好。”
原本是准备在结婚之时交给穆蔷薇的,可当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来他也没有这份心力,这一放就是几天的时间。
“我妈的!”
穆蔷薇语中有着微喜,接过玉佩不断的翻看着。
她记得在小时候有看到过这块玉佩,当时还曾问过尉迟然,为什么这玉佩看起来只有半块呢。
她还记得那时候尉迟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现在想来,那表情不是不自然,而是痛,一种痛苦,只是年少的她不懂罢了。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这块玉佩还缺少了什么东西。
见穆蔷薇眼中欢喜,霍毅龙也高兴了些。
“你记得收好!”
“恩!”
“寒儿这几天有消息吗?”
穆蔷薇摇了摇头,心中略有苦涩。
“我没给他打过电话。”
“从他妈妈过世之后,我就很少给他父爱,后来你和你母亲来了,我不知道寒儿什么时候发现我和你母亲的事情,但请你相信当时我们只是相爱着,在那段日子里并没有什么不轨的事情发生。”
“后来你母亲生了病,她一心牵挂着你,可当时医生却说她没有多久时间好活,我决定带她出国治疗,我走了之后你也是知道的,回来的时间很少很少,寒儿可以说不止缺少母爱,就连父爱也少的可怜。”
“很多事情,年少的他不得不学会去懂得,去实践。”
“这么多年,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爱情之中,无法自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穆蔷薇,给寒儿点时间,他心中有许多事情却是不能说出口的,我相信他回来会给你个交待的。”
“如果你不能原谅他,就当看在霍叔的份上,替霍叔补上这份债,他的心早已被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伤的千疮百孔的。”
霍毅龙断断续续的向穆蔷薇说了这么多,有时候人会因为一句话或一件事情而激发出从未想过的事情。
就像今天,因为陈明的那一句难道您的儿子在您心中就是这样子的形象,才使霍毅龙想到了这么多。
“霍叔,我答应过妈妈,会给他一个机会的,就一定会做到,我会在这里等他回来的。”
给对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因为爱了,更因为这几天霍毅龙的反应让她更明了霍司寒的痛,更深的体会了他是如何成长的。
“好、好、好!”霍毅龙连说了三个好字,也不知道是因为穆蔷薇愿意等霍司寒回来,还是看到了穆蔷薇成熟起来。
体内涌上阵阵恶心感,这几天她一直都是反复这样子。
发现穆蔷薇异状,霍毅龙连忙关心,道:“不舒服吗?去看下医生吧!”
“没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她的心中隐约有了猜想,但却不敢确定。
关上门,阵阵空虚袭来,卸下了坚强的外套,她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时间如流水,母亲的归来与逝亡之间仅是短短的十多日。
这十多日她感觉到了足够多的母爱,更明白了自己对母亲来说有多重要。
但人总是贪婪的,更何况是面对这种亲情呢,没有谁会嫌弃亲情来的太多,只是穆蔷薇再贪婪也没任何的用处了,她所失去的是一辈子再也不会拥有的。
人生,总是那么的残酷,但我们可以在其中选择坚强的走下去或者是懦弱的倒下。
来不及悲春伤秋,一阵阵恶心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
想吐!
她也以为自己要吐!
可等了许久,恶心了许久,最终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脸上飘起了两朵不健康的红晕,无力的躺在了床上,轻抚着肚皮,心想着什么时候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左手掌的绑带已经拆除,伤疤十分的显眼,淡淡的疼痛时不时的由手掌衍生到心间,使得她如何也忘记不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手机传来的震动将她从无边的痛意中拉了回来。
懒懒的拿过了手机看了一下,发现显示的是陌生人。
陌生人,陌生人也好。
可是现在就算是陌生人,她也提不起力气去应对。
纵使下一秒是世界末日,又关她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