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按下通话。
  “霍大哥晚安。”
  “晚安。”
  霍褚说。
  那头停了一下才又出声,“霍大哥还生我的气?”
  (告诉我不是真的…)
  “生什么气?”
  “就…就…”
  秦侬话语断续,声音愈来愈小。
  “小姐是不是有话想说?”
  “嗯…”
  (告诉我不是真的…)
  “我可能快要结婚了。”
  本来就紧绷的筋络彻底从霍褚下颔延伸到颈间,束缚住他。窒息,他干涩的喉间艰难发出音律,“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小姐真的想嫁给他?”
  沉寂了几秒,传来,“对…”
  细微但肯定的答案如光电从耳朵窜袭到霍褚全身,他颤动。
  “如果我不同意呢?”
  “霍…大哥?”
  “你会打消念头吗?”
  霍褚再说。
  秦侬止住。
  手机二端都没有了声音。空气凝滞。
  “小姐开心就好。晚了,小姐休息吧。”
  霍褚开口,没再追问。不想为难秦侬,他宁愿自己流血,也不想刀划在她身上。
  他挂电话。
  “等等!”
  秦侬喊。
  “过…二天的复诊,你会来吗?”
  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他知道她知道他不明白,但她却不解释。
  想和她说说话,就像以前一样,二杯红茶,几盘小点心,他坐在她面前,她说,他听。然后偶然一些天马行空,招惹他发出清朗笑声。
  一点点,哪怕只有获得一点点的解释,都好。
  “霍大哥,你会来吗?”
  秦侬又问。
  “小姐休息吧。”
  他没有给出答案。
  晚风轻轻吹过,树梢摇动。
  台明医院叁楼,欧卡诺站在那。
  他手里拿着笔,伫望着柜台上一张纸,时间有点久。他面前的护理师疑惑看着、等着,欧卡诺迟迟没有动作,她开口,“只要填上姓名、生日、身份字号和地址,然后在右下角签名就行了。”
  她说着还好心在纸上指出要填写的地方,但欧卡诺的问题不在这里。
  “我来吧。”
  欧卡诺背后传来声音。
  霍褚在欧卡诺旁边停下,伸出手。
  欧卡诺转眼一瞅又转回去,递出手中的原子笔下一秒忽然直落。
  霍褚没接住。
  “喔,抱歉,手滑。”
  欧卡诺说,轻笑说。
  霍褚凝目,没放太多表情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笔,在纸上填下秦侬的资料。在最右下角代理人栏位空白处,他签上他的名字。
  欧卡诺嘴角抿动,低沉凝望他是如何熟悉她的一切。
  霍褚送出写完的纸,一个展臂,指间的笔「不小心」就画上欧卡诺的手背留下一道墨色。
  “喔,抱歉,手滑。”
  霍褚说,轻笑说。
  欧卡诺看眼墨痕,瞪过去。
  二个无与伦比高大上的男人,幼稚起来还真没小学生什么事。
  “你怎么来了?”
  “一直都是我来。”
  “现在不需要了。”
  “我是代理人。”
  “我是未婚夫。”
  “未婚夫的法律效力等同零。”
  “你说什么?”
  二个无与伦比高大上的男人鸡肠鸟肚争执起来。
  候诊区一群人,本来只敢好奇偷瞄,这下都明目张胆投望过来。
  韩琳忍不住翻白眼。
  “二位先生,这里是医院。要吵还是要打请移步停车场,那里空间更大更自由。”
  韩琳没高低音说完,转身走进诊间。
  还是来了。
  看见欧卡诺陪着秦侬一起到医院时,韩琳还有些落寞,想霍褚终究放弃了。但当霍褚也出现时,韩琳欣喜,可奇怪的,她的落寞却没有消失。
  她弄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他为自己的幸福去努力不是她乐见的吗?
  走向诊疗室,秦侬躺着,手僵硬放在腹上,感觉不太安稳。
  “不用怕,我们先做断层扫描。”
  韩琳安抚秦侬说。
  秦侬其实不是怕。
  无法踏实。
  没来。
  她以为,霍褚会来。她想说的话都不能说,堆在心中都快溢出来了。第一次,她在诊疗时霍褚却不在她身边。
  “来,吸口气,抽个血。”
  韩琳的针扎下时,秦侬没太多苦楚。
  她曾说她甘心接受所有苦难,不,应该是惩罚。秦侬一直都这样认为,她失明是一种惩罚。她承受这一切惩罚,却只怕这一切还不够。
  不懂她为何这样想。那只是意外不是吗?
  韩琳完成秦侬的检查与欧卡诺约好下次复诊时间,步出诊间,等候区的霍褚已经不在。
  韩琳望向刚刚霍褚等待时坐的位置。
  为什么来了又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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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好像真的白天比较好进,神了。
  利用中午赶紧放上新章,希望我之后的人品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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