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章三
个个回到舱房都没见到云熙身影，若昀让他们在舱房里等着，自己出去找。在餐舱门口遇见正要离去的两人。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若昀见到他，脸上的担心少了一半。
“一个人都没有，饿了就自己过来了。”云熙笑着。
“小昀子这是目中无人啊。”安茗不傻，从小就知道若昀什么心思。
小昀子？会这么叫他的只有，若昀算是注意到云熙身后的人影了：“安茗。”知道她在舰上，还是头一次碰到。
“还黏小熙啊。”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还是看他不顺眼，笑着冲云熙道：“你离他远点，小子蔫坏。”
若昀伸手搂紧云熙纤细的腰，让他贴紧自己，冲安茗挑眉：“别教坏我的熙儿。”
倒是云熙在他脚面重重一踩，再给他一不要钱的大白眼：“阿苠别理他，我先回去，我在舰舱等你。”
“我这就去帮你拿。”安茗走的通道另一边。
云熙一个闪身挣开自己腰上的手臂，皱眉，忘了腰还痛着呢。不禁又白他一眼，朝前走。
“熙儿等等我。”跟上他步伐，手又不自觉的搭他的腰。
停下脚步，眉头轻拧：“手放开。”若昀大无赖的摇头，云熙叹口气，声音不大却让若昀听得清楚：“我腰疼。”
笑着将手放开，那笑容愉悦的一塌糊涂：“不舒服我抱你回去。”
脸一红：“不用。”
“你找安茗要什么？”搂腰不行，抱也不行，牵牵小手总可以吧，笑眯眼的抓着他的手。
眼底的暗一闪而过，面上浮出羞涩感：“身上没块地方好的，还不让我找药搽，你是故意让我难堪啊。”再狠狠踩他一脚。
安茗来到云熙舰舱时没想到有怎么多人，和吉尔打完招呼放下东西就走了。
若昀拿起有着蓝色液体的小小瓶子：“这什么啊？”
云熙吐出三个字：“活血剂。”
宣綦整个人一怔，下意识捏紧拳头。
从他手中拿过。云熙拍了若昀的肩：“去看看还有多久到外圈，我好准备。”
“那我一会儿再来。”在他脸上亲了口，满脸笑容的出了舱。
让护卫们在外面守着别放人进来，又让吉尔到了杯水，吞了口服活血剂。脱下外袍只着里衫，拿着那小小的瓶子。猜到他心思的宣綦反应极快的上前抓住他的手腕。
“熙儿。”抓住儿子的手摇头：“你已经服了活血剂，够了。”
“我现在要断绝一切可能。”眼尾红着：“父亲，我也不想的。”
“那你和若昀还……”宣綦说不下去。
带着蔑视的笑出声，泪还是落下来：“都是棋盘上的棋子，都在彼此利用。”
宣綦最终还是松开了他的手，见他拔开瓶盖，拔出内藏的刺针。眼也红了。看着他撩开衣摆在肚脐下二寸的位置打进活血剂，终是捂着眼哭了出来。
施完后云熙静静地靠床沿坐着，眼神放空像似神游，宣綦也看着他的反应。额头落下汗珠，全身跟着冒汗。不多久，云熙整个像从水里捞起来一般，连里衫都湿了个透。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起来，还带着小庆幸。
宣綦起身出去：“这次侥幸不代表下一次，你自己也长点心。毕竟遭罪的是你。能不用活血剂就别用，伤身。找个方法把在遥碧的祭司医官弄到你身边，我也好安心。”声音有些咽：“快洗个澡换衣服免得着凉，我去透透气。”
一起身全身虚脱的又坐回去，吉尔上前扶起他，帮他褪去汗湿的里衫，扶他进了浴室。因为活血剂的关系身上的红印褪色了不少。
“吉叔叔是不是很奇怪我和父亲的对话和我做的事？”趴着浴池壁，云熙懒懒的说。
“阁下和殿下说的事，我是没有资格介入的。”吉尔帮他擦着背。
“你知道我没拿你当外人。”看着他。
“那阁下您说，我听着。”
“记得之前我说的双星系吗”扒拉着浴池的水，自顾自说：“那位二千年前因为双星系而一尸两命的主祭。”云熙笑起来，笑声透着苦涩：“男性主祭，那是位男主祭。”
毛巾掉落水面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刺耳。云熙捞起毛巾递给他。吉尔一脸震惊。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总宰府和祭司殿认为没必要公布而已。”慢慢从水里起身：“只有像我这样天生黑发黑瞳的主祭才行。”
吉尔帮他擦着头发，披上浴袍。
转身低头，头顶抵着吉尔的胸口，双肩发颤：“打活血剂的时候我好怕，我怕我自己流出的不是汗而是血啊。”云熙哭出了声：“流的真是血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吉尔轻拍他的背，这么多年这是云熙第一次哭成这样，如果他说的真的发生，那又该是如何景象。哭了一阵后，拭去泪水，离开浴室。
换了身黑面红底的长袍，找了本书在茶几边坐下。表情平淡，如同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吉叔叔，照父亲说的，动一下光灵的迷雾。在启明星替换了启星之后，从迷雾里准备一批人替换原启星人员。”云熙喝了口茶：“用运输舰先从遥碧调个祭司医官进光灵别馆，我们回去后，就让医官跟着吧。”
“是。”吉尔拿着立在云熙身侧，犹豫了很久终是开口：“吉尔僭越的问您一句。”
“什么事？”翻过一页书页，拿起茶杯。
“若少爷对您来说，占什么位置？”吉尔看着他。
拿杯子的手一个哆嗦，清澈茶汤泛撒出来，云熙放下茶杯，也望向他。布满星光的黑色眼眸没有波澜。
“他和我一样，都是这盘棋局上的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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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儿静静翻着书页，只有手指接触纸张发出的沙沙声，茶汤的热气轻袅，温润出尘的安然，一派岁月静好之感。
轻轻地搬过椅子反坐，手臂耷拉着椅背，露着傻笑的看着他。
“你回来的挺快。”眼睛没有离开书页，淡淡地问：“怎么样，还有多久到外圈？”
“最快38小时后。”笑眯眯地伸手摸他的脸：“我的熙儿真好看。”
轻哼了声：“看来没了这张脸，就没狗皮膏药缠我也是好事。”抬眼看他：“我想我会下得去手自己毁了它。”
若昀整个人跳起来，拍拍自己心口一副你吓到我的表情，盯着云熙看了会儿，发觉不对，看他的样子比先前疲惫了几分，脸色也白了几分。还是伸手又摸上他的脸。
云熙扭过头，又让他整了回来，若昀开口：“我就出去了会儿，怎么就这么憔悴。你做什么啦？”
“我只是用了活血剂出了身汗而已。”斜他一眼，解开领口的扣子：“看看是不是没这么扎眼了。”
这倒是让若昀窘迫了一番，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活血剂用多了，有些虚脱而已。”扣好扣子：“你抽什么风啊。”
蹲下身子抱住他：“我只是怕你不舒服硬扛而已。”亲吻他额头。
“你腻不腻啊？”云熙轻笑。
“对着你，永远不腻。”吻上他的唇。
麦渌看着表，一脸的打趣，霏霖更是在弟兄们中摆好赌局，若昀杠杠的被摆上台面。对‘失踪’的大哥，弟兄们的表情是五颜六色的丰富，寝舱整个一小型联谊会聚集地。
“还有五分钟就36小时啦。”麦渌坏笑一脸：“你们猜谁拿下谁？还是躲角落里独自伤感呢？”
“若哥怂不了，一定拿下，搞不好还滚在一起呢。”
“还滚？若哥好肾啊。”
“天使配了大灰狼。哎～还能再见天使吗？”
“我怎么觉得若哥是下面那个？”
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的若昀要下黑线雨了，这群什么人啊。才一天不见就上房揭瓦了。
“一个个的不好好训练满脑子污七八糟的，要死啊。”踏进舱房，刚刚多嘴的一人一爆栗：“拿我打赌了吧。”
“若哥。”
麦渌屁颠屁颠的到他跟前，一脸试探的问：“若哥，你的小熙儿呢？”
不傻，知道他要干嘛，勾他的肩，却对着众人说：“以后都给我叫嫂子。”自己也笑了出来。
“看，都说了若哥行吧。”
懒得理他们呱噪，若昀将霏霖拉到一边：“要个微型牵引器，36小时之后要，行不？”
“先回答问题？”霏霖同样一脸坏笑：“帮到你没有？”撞他一下挑眉。
“你神助攻行了吧。”润肤霜塞回霏霖手里：“你小子怎么什么都有啊？”
“那是……”傲娇派又来了。
“牵引器行不行给个话。”最受不了他的傲娇派，若昀沉了沉脸。
“若哥吩咐一定搞定，安啦。”霏霖给他个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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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舰不同于云熙专用的巡航舰，无专用承载台用的光簾，一个不小心在开舱门的同时会被舰舱内存留空气与宇宙真空环境出现撞击而造成吸引力将其吸入宇宙之中。
身着红色长袍的云熙站在过渡舱门口。若昀将小型牵引器放进他手中，在他额头轻轻一吻。看着手里的牵引器，哪怕这东西根本用不上，那流遍全身的温暖感也是难得的。
舱门与舱门间的过渡地带是个半平米大的空间。一个人站在里面也不觉得拘谨。
“阁下，我们现在排空过渡舱的空气，请在屏幕空气指数归零后开启舱门。”安戟的声音从主系统传出。
“我明白。”合上眼。
在过渡舱慢慢接近真空状态的同时，云熙开启星海将自己包裹。指数归零，按下外舱门键，走出去。承载星光开始朝他飞来，更新承载，这片星系早远前承载过，年代长了些，信息量有点大，都赶上初始星系承载量了。
时间出奇的长了些，只有云熙自己知道，承载已经完成，现在在自己周身的是他开启的星海星光，看着不远处的星体，捻着手指，唇角上扬。到了该找麻烦给的时候了，要不然这局就动不了了。快速移动星海内星系信息，找出两个星系的相邻点，以二百万光年为半径确认半径内星系分布。
迈步往回走，将周身光亮慢慢收回。关上过渡舱的外舱门。过渡舱空气指数逐渐恢复，吸进空气的那一刻，心脏绞痛，很快又恢复。内舱门打开时，若昀，宣綦都在门后等着，都看见他脸色不好。
“先让我去趟会儿。”云熙面色苍白冲若昀道：“让安上校联系阁会派启星号过来，要快。有什么问题先别来烦我，等我醒了再说。”推他一把：“快去。”
打发走了若昀，云熙才伸手抓着宣綦的衣袖，他眼前影像已经重叠，身体下滑。
“熙儿……”宣綦一把抱住。
睁开眼，对上一双双关切的目光，心头一暖。坐起身，双眼与若昀对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包含着担忧。宣綦很识趣将众人连同自己都赶到了舱门外。
“真没事了？”若昀一脸担忧：“你整整睡了34个小时。”
“不算长啊。”露出一贯的笑容：“说没事你信吗？身体没事，精神很累，这是真的。”
气色看着不错，眉宇间透着疲惫不假。
“这星系很难搞？”若昀问了句。
轻拍脑门一下：“我睡糊涂了。让你告诉安上校的让启星号过来的，你没忘吧？”
“放心，启星号已经起航过来了。”在他额头亲了亲。
“你一会儿去同安上校说，我调整好了就会和他说具体情况。”摸他的脸：“忙你的去，你再待着我父亲又柠檬精上身了。”
凑近他：“亲我一下我就走。”手指指唇瓣，一小无赖上身。
云熙脸一红，轻啄一下，忙道：“出去。”
像吃了蜜糖的孩子一样，一脸欢喜，他的样子看得云熙落一头的黑线。
“阿囡。”云熙唤了声：“阿囡。”又唤了声。
小家伙团成球的睡得正香，听到叫唤，竖了竖耳朵，啾了一声。耳朵耷拉继续睡。很小声，云熙听见了。吵它睡觉啦。
云熙有些出神的回忆星海的情况，回神的时候宣綦已经在他床边。
“吉叔叔，让垸护卫长他们都进来。”
进来后都站在床边，云熙看着眼晕啊，抬着头说话，累脖子啊。
“都拉椅子坐下，抬着头说话，我脖子痛。”
开口说的话让众人一愣，他家阁下这是？除了宣綦，个个一脑袋问号。
“也对，这样的话，没人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宣綦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听自家宝贝说母语。
“离开碧星这些年，连母语都忘了？”云熙扫了他们一眼。
“怎么会。”同时换了语言。
若昀那厮黏得紧，每次都找理由打发他出去，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筹划的事不能停，也不想让他知道，用碧星语保险些，就算说话时他突然闯进来也不用担心。除了他们自己，现在能听得懂的只有现在在光灵的那位莫衍了。莫衍不在，不用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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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什么？不知道，写到最后连自己都郁闷了。
算计来算计去最终人人都是命运大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别打人，我有点卡，之前两章太顺了。
熙熙要搞事啊，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