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之悍夫 第112节

  但要是因为拿着?这些
  钱,就?整日惶惶不安,唯恐出了差错,就?不是赵琪了。
  赵琪不缺钱,上次对半平分卫民哥的资产,这次回来,卫民哥又给?她小一千块,说是糕点礼盒赚的钱。现?在?,赵琪可是富豪一枚,存款都能抵得上工厂的全部财产了,所以,就?算再来一份两千块,她也?能面不改色。
  赵姑娘身负世界上最安全的金库,除了她,就?只有卫民哥知道它的存在?。把钱票全数收在?其中,就?是绝对的安全,所以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工厂是卫民哥的心?血,这些钱是为了实?现?卫民哥的心?愿存在?的,她看到它们只觉的高兴和感谢,她一定会守护好它们的。
  西屋,沈卫民和沈东林就?几个工厂问题进行了严肃而深入的讨论。两人都是极其理智之?人,一些问题自个参不透,同别个商量一下就?通了。沈卫民比沈东林的经验丰富,所以虽然有些事情要讨论,归根到底都是可着?沈卫民的想法来。
  不过沈东林的意见确实?值得好好品味。
  沈卫民知道沈东林一定会成长?的非常强大,第一次见面他就?有这种感觉,沈东林这样的人绝对不允许自己平庸。但是沈卫民没?想到他成长?的这么?快,他整理的资料和他提出的问题都说明他在?背后下了一番苦功。
  从接受自己不得不入伍的事实?,到把全身心?都扎根到工厂的建设之?中,再到现?在?关于?工厂以后要经营的产品,要建立的生产线以及体系,他均有深入所思?所想。沈卫民觉得沈东林这个人很妙,不过作?为他只觉兴奋。
  工厂想要发展,想要存续时间长?,一味只靠生产队,只靠他肯定是不行的,还需要更多睿智、聪明有胆识的领导。本来他看中沈东林,是因为他军人这种身份,军人就?意味着?更干实?事,更有奉献精神,更能严格要求自己。在?建厂初期,厂里就?是该有这样一个人。现?在?,沈卫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沈东林的变化,这种感觉很不错。
  不得不说,七叔还真是好用!
  “我说的有什么?不妥吗?”沈东林不解,从刚刚开始,卫民就?一直意味不明看着?他。
  没?由来的,沈东林心?中紧张。说句实?话,戎马多年,他是第一次有这么?感觉。关于?建厂以及之?后的生产建设,他虽然做了很多功课,却并不觉自信。卫民年纪比他小,又是他小辈,但专业方面,对方远超他许多。
  这是一定的。卫民在?社员面前提发展生产队副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全面彻底的规划,之?前关于?工厂初建规章细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不过现?在?他们聊到的是工厂后面的生产建设,这才是工厂赖以生存和发展下去的根本,是重中之?中,所以要更谨慎小心?。
  沈东林本以为自己会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事实?上他确实?跟不上。不过能感受的出对方在?迁就?他,很多事情都解释的比较详细。
  沈东林当然也?在?各方面都做了回应,也?说了他的想法。
  听到沈东林这么?问,沈卫民摇头。“没?想到短短几日,七叔就?进入工作?状态了。不过就?现?阶段而言,我们还可以放松个几天,等工厂建好,温居开业之?后,我们就?真正进入到忙碌阶段了,现?在?离过年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这其中我应该能接到不少订单。”
  沈卫民笑着?说道。
  上一次给?省机械厂齐厂长?准备的中秋礼盒大获赞赏,后面张桂花还专门带来了齐厂长?的慰问,并且说其他工厂工会也?有意从他这里购置礼盒。
  省城平常密切来往的工厂就?那几个,如果都从他这定礼盒,就?会出现?严重的同质化现?象。不过这样的话,起码不丢面儿,不是吗?不然那到时候人家拿的都是为民铺子?,他们拿的还是原先的食品厂随意组装的礼盒,这才说不过去。差不多的价钱,内容物却完全不同。
  丢人嘛,这不是?
  “已经确定下来了?”沈东林惊疑。
  沈卫民摇头,“总之?,我们先把一切都准备好,准没?错。”
  “那我现?在?就?通知村里开始收干货水果。”沈东林许反应迅速。
  沈卫民点点头,“那行,记得统一定价,统一收购。刚开始十天工分一结算,免得做着?做着?进入懈怠期。”
  沈东林点点头,“
  行,你想的周到。”他之?前还想着?要说服村里人在?下地干活和去山上捡拾干果这两者之?间选其一才行,双方都给?工分,都不会亏待人。不过空口白话,想也?知道很多社员都不会被说服。
  下地干活他们拿到的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在?工厂这边做活太虚了,万一干到年底拿不到钱票咋办?难道要一家人跟着?一起饿肚子?不成?
  沈卫民这法子?一出,池山生产队全体社员的顾虑就?会小很多。就?算头十天上山捡干果的人不多,不过等十天一到,他们开始结算钱票,自然会有很多人心?动,这年头要拿到真真切切的钱票可太难了。
  沈东林离开之?后,沈卫民又在?西屋呆了个把小时,感到肩膀酸疼,他伸了个懒腰。这才感觉,现?在?家里是不是太安静了点?虽然平常爹娘和俩娃不在?家的时候也?是如此,但今儿赵姑娘可在?呢。
  沈卫民离开办公桌,走到院子?里,赵姑娘不在?。他走几步推开东屋的门,这是他们的新房,里面处处能看到大红喜字。炕上的被子?也?是鸳鸯戏水,迎面扑来的就?是一种朴素的土气。
  赵姑娘整个人窝进站橱里,不知道在?翻什么?,连沈卫民进屋都没?有发现?。
  “在?做什么??”沈卫民问道。
  赵琪因为沈卫民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卫民哥,你吓死我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说吧,瞒着?我什么?了?”沈卫民看了看站橱里放着?的新被,心?下明了,却还是问道。
  “卫民哥,在?你开班之?前,我们领着?家康和小聪去县城住两天吧,我们好好逛一逛。”赵琪打着?商量。
  沈卫民挑挑眉,“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了。看赵姑娘喜不自禁的样子?,沈卫民也?高兴,他指了指站橱里放着?的两床被子?,“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两床长?相有些怪异的被子?带着?当褥子?,省的别人说我们琪琪陪送的被子?不好看。”
  “呀,”赵琪惊呼一声,然后讨好的看向?沈卫民,“卫民哥,你知道了呀?”明明宋引弟都有仔细折叠好,如果不是把被子?整个摊开,很难被
  人发现?,怎么?卫民哥还是看见了?
  沈卫民微笑,他发现?被子?的不妥之?处,纯属偶然。结婚前一日,家里突然来了两组客人,山里夜里冷,被褥自然要配套整齐。姑娘家讲究,沈卫民就?想拿新被给?她们凑活一晚,大不了以后他和赵琪不用了。抱最上面一床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一床,摊开就?看到明显缝补的痕迹。
  沈卫民虽然不通家务,更不懂缝被有什么?讲究,但是新被褥被铰开,然后又重新缝合,中间因为缝合还起了皱吧,怎么?想都不正常吧?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是赵琪做的,他们又不是盲婚哑嫁,赵琪怎么?可能拿这事儿给?自己添堵?
  宋引弟大概率也?不可能,毕竟赵老四无比希望一盆水把赵琪给?泼出去。一向?唯赵老四是尊的宋引弟,怎么?可能会忤逆他的意思?。那就?只剩下赵兰。
  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沈卫民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结果。
  怨不得之?前买布匹的时候,赵琪让他额外买了两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完好无损的那两床被面就?是之?前额外买的那两匹布。防人之?心?不可无,赵姑娘真是把这句话理解的透透彻彻,也?运用的彻彻底底。
  “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不用刻意瞒着?。这次的事情我要没?有察觉到,你还准备继续瞒下去不成?”沈卫民开始兴师问罪。
  “我不是想着?我们结婚只留下高兴的事吗?但是现?在?因为我出了很多状况,都影响到你的情绪了。”赵琪小声嘟囔。
  沈卫民听到这句话,心?都跟着?震颤了一下。他看向?赵琪,对方真的就?只是嘟囔抱怨了一下。她的不满都是对于?赵家的,如果不是他们,她和卫民哥从昨天到今天都该一直高高兴兴的。一大早被坏了心?情,她心?里不舒服,看到卫民哥皱眉,她心?里更不舒服。
  沈卫民把赵琪拉到身边,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把她脸颊出的一绺头发别到她耳后,“傻姑娘。”
  赵琪噘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高兴了?和你结婚我只有欢喜,这几天我都高兴的。”沈卫民
  低声说道,看到赵琪看过来,他接着?说,“我承认今早确实?有三分烦躁,不过明知道那不是针对你,为何还要把事因都往自己身上揽?”
  赵家、赵兰和赵琪此三者,沈卫民分的无比清楚。赵琪是他心?爱的姑娘,是他此生唯一的伴侣,他们会相亲相爱,死而同穴。赵家是赵琪的娘家,他对赵家唯一的态度就?是赵琪的态度。赵琪不想和他们亲近,他们就?一起远离。赵琪想和赵家走的近,沈卫民当然……会劝,距离产生美,走这么?近干嘛?
  至于?赵兰,她是此三者之?间最不重要的一环,完全断绝关系都可以。她只是一个姐姐,只靠那微不足道的血缘关系,有什么?资格让赵琪忍受如斯?
  如果赵老四和宋引弟出事,沈卫民第一时间会想到尽到自己的责任。就?当是感谢他们夫妻二?人生下赵琪,而对方成为了他的妻子?。但是在?他们大婚的第二?天早上,赵琪却要因为赵兰的事情来回奔波,再到赵家,听到赵老四和宋引弟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应该出钱出力?把赵兰治好,仿佛他们本就?应该如此。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对赵琪的抚养和爱护之?恩,在?沈卫民看来都极其有限,他们能做的大概就?是把赵琪平安的养到了现?在?。亲缘关系浅薄,还要要求闺女做些不合理的事情,道理何在??
  至于?烦躁,这对夫妻让沈卫民想到了前世,他身边那些所谓的亲戚,不就?是如此理所应当的认为他该如何如何吗?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应该,所有的应该只不过是必然之?下的选择。你生养我,我应该回报你,当你老了不能动了,我送你入土为安。
  你救我性命,我应该回报你,不论是钱权,只要我能做到,你一句话我就?可以帮你。
  但这应该总有个限度。你生而不养,我对你只有怨恨,如此还让我亲密的对待你,怎么?可能呢?又或者你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帮了个小忙,却让要让我倾家荡产来辅助你达到某种目的,我怎么?可能会答应?
  其中还存在?第三种情况。你和我虽有亲缘关系,但你对我既没?有生育之?恩,又没?有养育之?恩,甚至在
  ?没?有利益纠葛之?前,我们都只是陌生人,现?在?你却要来和我争夺家产。我年轻不是你的对手,但若你让我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给?你打下手,哪有可能?
  重活一世,沈卫民本以为自己已经修身养性,很能控制自己了。但是在?面对别人无理取闹,或者总认为谁理所应当应该做怎么?的时候,他的烦躁就?从心?底上涌,难以调节。
  却没?想到这所有表情都被赵姑娘看了去。
  “卫民哥,我不喜欢看到你不高兴。”赵琪伸手抻开沈卫民的眉头。今天在?赵家,她不止一次看到沈卫民皱眉头,当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赵琪当然知道卫民哥肯定不是觉得她给?他添麻烦才如此,但不论是哪种原因,卫民哥不高兴总是确定的。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沈卫民,一点都不喜欢。
  “卫民哥,以后如非必要,我们就?不要再去赵家了。”赵琪把额头抵住沈卫民的额头,低声说道。
  沈卫民“嗯”了一声。类似的话,在?走出赵家大门的时候赵琪也?说过,当时他也?是这样的反应。
  真正断了联系不可能,毕竟一个村里住着?,逢年过节总要有来往,不然让别人怎么?说?如果沈卫民和赵琪孑然一身倒没?什么?,但是沈新乾和李招娣在?村里算辈分高,要是因为他们这些小辈做的不妥而被人说嘴,可就?是他这个当儿子?的过错了。
  “临出门前,我已经和他们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后我再不会拖累他们,也?请他们不要来找我。以后除了逢年过节,让人送份节礼过去,我们就?不登赵家的门了吧。”赵琪低声说道,神情淡定。
  这几句话可把沈卫民吓得不轻,他下意识皱眉,“琪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赵琪晃晃脑袋,意图把沈卫民额头上的皱纹压平,“卫民哥,你刚刚才答应我,以后都不皱眉了。”
  刚刚扔出一个炸弹,人姑娘却在?关注他皱纹的事情,让沈卫民哭笑不得。“琪琪?”沈卫民无奈唤道。
  虽然想过这个可能性,就?是和赵家断亲的可能性,沈卫民一直以为这个决定由赵家来做最好,赵老四和宋引弟能够时刻
  记得老仙儿的话不登门来,对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赵老四和宋引弟夫妇自私有余,对赵琪关心?不够。感情都是相互的,这样的父母只平淡着?来往就?足够了。不挑明,是因为沈卫民不想让赵琪觉得自己无家可归。
  是,他们的感情是非常好,就?现?在?来看是这样的。但这个世界上人都会变,沈卫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未来的他们是不是还心?意相通。他当然是下定决心?要和赵琪走一辈子?的,但是一辈子?太长?,中间有太多变数。这个变数,不论是他还是赵琪都是有可能的。
  一旦变数发生,在?未来的某年某月某日,他们可能会形同陌路也?说不定,到那时候赵琪起码还有个心?理依托。其实?也?不用等到那时候,从现?在?开始,赵家就?作?为赵琪的心?理依托存在?比较好。
  虽然过的不如意。却总有个落脚地。
  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他家赵姑娘先开了口,开口说两不相欠。
  “你让我先出门,就?是为了和他们说这个?”沈卫民轻声呢喃。
  “嗯,”赵琪搂着?沈卫民的脖子?。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轻轻点头。
  “因为不想看我烦躁了?”
  “嗯,”赵琪本能回话,接着?又摇摇头。“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那时候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赵家,走出沈家沟,不用靠任何其他人自己养活自己。”
  赵琪轻笑着?,说着?自己以前憧憬的生活。虽然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但是在?赵琪的心?里,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离开沈家沟这个山沟沟,她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不是遇见沈卫民,她可能不会嫁给?任何一个人,就?算谁逼她都没?用,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绑缚住自己的手脚的。
  就?连亲生的父母亲都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相信的吗?赵琪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都想不明白,难道所谓弟弟出生之?前的那些爱和关心?都是虚假的吗?一直到遇见沈卫民之?后,她才隐隐约约有了答案,爱和关心?从来不是虚假的,只是刚开始没?有对比而
  已。
  就?算有了儿子?之?后,也?不能说他们就?不爱她,不关心?她,只是分量在?悄无声息中没?有那么?重了而已。说到底,只是他们自觉有了更优选择。
  赵琪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这一切都是她的畅想,并没?有付出行动。和卫民哥交往之?后,她才知道外面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自由自在?。就?连去一趟县城,如果没?有熟人介绍,她连公共汽车都坐不上去。
  “这样说的话,我还真得谢谢我这张好面皮,要不然也?不能让琪琪在?这么?多人中一眼都看到我,还为我改变了自己的志向?。”沈卫民笑着?说道,心?口却沉甸甸的,他总觉得赵姑娘所说的这些应该就?是她在?书中的结局,毕竟那本书里他早早就?领了盒饭。
  在?这样的年代,一个姑娘如果不嫁人,一心?想要走出这山沟沟,到底有多难?沈卫民想想就?觉得窒息。赵老四和宋引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父母,在?他们家里绝对不是赵琪说不嫁就?能不嫁的。这其中要经过多少抗争?他根本想象不到。
  而往后数十年,一个农村土姑娘要想走出山沟沟唯一的道路就?是高考,而对于?只上过几年学的赵琪来说,这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赵琪到底是怎么?走出去的呢?或者说她到底走出去了吗?沈卫民忽然升起了点点好奇。
  “嗯。”赵琪眼中闪过碎光,遇到卫民哥是她截止目前生命里最快乐的事情了,卫民哥很好,处处都合她心?意。
  两个人一站一坐,相互依偎。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沈卫民偏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头又看了看赵琪,“想不想发笔横财?”
  “嗯?”赵琪反应了一下,立刻点头“想!”
  沈卫民听着?他家赵姑娘响亮的应答声,觉得好笑,他拍了拍赵琪,“想就?站起来,我们上山去。”
  赵琪乖乖的站正。
  沈卫民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又换了鞋。这期间,赵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卫民哥,你说的什么?意思?呀?”“卫民哥,这山上有宝藏吗?我都没?听说过呢。”“卫民哥!我们是去挖人参?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用去山上,我都给?采收回来了,山上那几棵品相都不好。”
  赵姑娘跟着?沈卫民身后叽叽喳喳,自问自答,瞧着?还挺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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