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怎么了?”
  “吃面怕汤汁会溅到你衣服上。”
  “所以你吃的淑女一点。”
  季萱抿嘴笑笑,“好吧。”挑起一筷子,“你找到面条放在哪……”话还没说完,眉挑了起来,惊讶地看着这一筷子细细、薄薄、透明去而又不断,“啊,是手擀面……”噗噜噜地吃进去,真的,跟看上去一样,又软、又滑,还有嚼劲,太好吃了!
  “这样的面,白皮儿我都能吃一碗呢!”
  这下,他真的绷不住笑了,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别光吃面,来,尝尝这个。”他夹了一个红枣喂她,“补血。”
  季萱嚼着,“里面是糯米么?”
  “嗯,糯米红枣。”
  “好甜。”
  一汤盅,噗噜噜地,连汤带稠,吃得一身汗,小鼻尖上都冒了出来,张星野抬手给她蹭了,“你看看你,哪还有个女孩儿的样子。”
  她都不理,只管自己吃得欢,小脸上一直带着笑。张星野心里嘀咕,小吃货,做/爱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开心,早知道这就能让你笑,我还费那个劲健身干嘛。
  面吃完了,喝汤,端起来,她那么细瘦的胳膊,跟汤盅比起来,很不协调的样子。
  张星野外头看着,一直想看她咕咚咕咚喝奶的可爱样子,没想到看到捧着盆喝汤,这撸胳膊挽袖子的,跟那天拿着电锯的小野人样子很配,他凑过去,啄了一口。
  “你干嘛?”
  “怎么?吃了我一大盆面,不让我亲一口啊?”
  季萱放下汤盅,抿了抿唇,莫名地,居然真的觉得理亏。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哦,好,我这就来。”挂了电话,看着她,“我真的得走了。”
  “嗯。多谢你。”
  一碗热汤面把她熏得小脸红扑扑的,一有了颜色,不像平常那么冷冰冰的,粉嫩的小女人,他抬手轻轻掐掐,“我晚上过来。”
  季萱一挑眉,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这家伙是不是压根儿没理解痛经什么意思啊?“当然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
  “我……有姨妈。”
  他噗嗤笑,很满意地笑,凑到她耳边,“我知道。可以亲别的地方啊……”
  “不行!”
  看她蹙了眉,他赶忙拢住,抱紧,“跟你开玩笑呢,就抱着,就这样,啊?”
  “不行。”
  “怎么还不行啊?”
  “我真的不舒服,想早点睡。”
  “你睡你的,到时候,下来给给我开个门就行。”
  “不舒服,不想动。”
  小白眼狼翻脸就是这么快,吃的汗还没落就连着跟他说“不”。张星野轻轻咬牙,“真的不想动啊?不能下楼开门?”
  “嗯。”
  “那好。”他低了头,在她颈窝,好温柔,“不能下楼去开门,也就不能下楼去锁门。”
  季萱一怔……
  “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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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不能用同一块石头绊人两次。
  季萱抿了抿唇, 身上的汗出透,热热的,像在蒸, 身子很虚,却很舒服, 看着他, “我来姨妈的时候, 不喜欢跟人同床睡。”
  “睡过?”
  她轻轻摇头。
  “那怎么知道不喜欢?”
  “因为,我,”她伸手捻起一颗红枣, 两指卡着圆圆的两端, 比在他眼前,红红的,蒸熟的饱满, 流动的颜色,透亮, “量多。”
  张星野一挑眉, “那不正好?”
  “嗯?”
  “我有洁癖。”说着他捻过那颗枣,卡着两端在她眼前比了一下, 慢慢放进口中,“你正好, 彻底赶走我。”
  噗嗤,季萱笑了。这个逻辑, 无懈可击。靠进椅背里, 顺势就是他的手臂,不粗壮却有力,还有雪白的袖子, 正好,垫着腰。
  做饭的时候他把眼镜摘了,现在,眼睛很近,看她额头的汗,抬手给她擦。他睫毛很长,这个她早知道,在床上的时候,他总想看着她,可她不愿意看着他,因为这双眼睛离近了会让人有种想肆虐的感觉。
  比如,现在。看着他严丝合缝、雪白的领口,她抬手,解开一颗,再一颗。衬衣的质感很好,笔挺的白,却又柔和地贴着身体,这样,他动,胸前会若隐若现,白色,更有味道……
  “怎么不解了?”
  季萱抬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边嘴角弯着,一副纨绔又色/情的样子。皮肤真的好,除了剃须的痕迹,这么近也看不到什么瑕疵,想起彤彤说他像旧时不着风痕的公子,这才是:不清白,方不辜负。真的应该戴着眼镜。
  “今晚你是有事吧?”
  “一个慈善舞会。不是什么太要紧的。”
  “你不去,不浪费这一身行头么?”
  “所以,别浪费,”他握住她手在领口,“继续。”
  她没挣,手指抚着他的衣扣,“我想喝牛奶。”
  他轻轻咬牙,“你想煞风景。”
  她坐起身,整理碗筷,他也随了过来,“我来吧。”
  “不用。”
  他低头,咬她耳朵,“咱不是不能下楼么,要坚持住,免得以后出现信用危机。”
  痒痒的,她蹭了一下,放下碗筷,转身给他挽袖子。没有袖扣,质地又滑,很难固定,她一层一层折好,挽过手肘,抚平,“洗洁精在水管下的橱柜里。”
  张星野挑眉,“我说了我要洗碗么?”
  “不洗的话,招耗子,晚上特别闹。”
  “这里有耗子?!”
  大男人的声音突然提起来,小屋里很乍了一下。她眼睛一挑,笑了,一张小脸又恢复了平常那副让人恨不得咬一口的小样子。小混蛋!就知道洁癖这事她不能轻易放过,果然在这儿等着他呢!
  张星野收拾好,端了托盘到门口,“牛奶给你热一下?”
  “不要。”
  “稍微热一下,去去冰箱的寒气。”
  “嗯。”
  他下楼去,季萱擦桌子,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上面两个字:心妍。季萱蹙了下眉,转而就展开,巧与不巧,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休息了一天,又吃了热汤面,感觉好多了。季萱想洗个澡,拿了衣服出来站在楼梯口。楼下厨房间亮着灯,水声哗哗的。这是在干嘛?洗碗还是爆水管?抬头看楼上,阿婆耳力不好,电话和门铃听不到,却能听到水笼头嘀嗒的声音,超级敏感,这要挨骂了。
  楼上房门紧闭,阿婆的脚步声都听得到,却没出来。等了一会儿,季萱悄悄笑笑,燕尾服还有这样的障眼功效么?
  热水澡洗好,身上清爽多了,回到房中见桌上有两盒牛奶,摸了摸,一盒温的,一盒凉的,可是人呢?季萱披着浴袍出来,看厨房还有灯,于是下了楼。
  天哪……
  站在门口,季萱瞪大了眼睛,从来不知道这里能收拾得这么利落,不,简直就是坚壁清野、洗劫一空。所有放在灶台上的厨具、炊具、调料瓶都被收进了柜子,灶台擦得锃亮,连抹布都洗好放进了橱柜,柜门上长久不用的小锁头也派上用场,叠好荷叶虚挂了。
  大男人卷着袖子,雪白的衬衣像一座灯塔,还在巡视,还在照,找寻哪怕一丁点可能被污染的东西。季萱抿着笑,他这是在跟耗子做防御大战。
  “你怎么下来了?马上好了。”
  他扭头看到了她,季萱走过去,举手捏了橱柜小锁头看着他轻轻一拽,柜门立刻露出一条半指宽的缝。“你知不知道,耗子,是会缩骨功的。”
  他立刻眉头一紧,眼睛里明明白白一阵恶心,季萱笑了,“骗你的。这里没有耗子。”
  “这么老的房子,鬼都有,什么没有!”他根本不买账,说着就要往外去,“不行!我去外面五金店看看去。”
  “哎,”季萱拦住,“不用去,我这里有。”
  带着他来到楼梯间找了工具箱,打开,一人一把螺丝刀,一把锤子,钉子若干、螺丝若干,外加两个荷叶。两人一个左,一个右,不需要施工图纸,关了厨房门,噼里啪啦连拧带砸,于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橱柜像被五花大绑,封了个严实。
  现在别说耗子,阿婆也打不开了。
  张星野看着,很满意。扭头,将将出浴的女孩,披着发,裹着浴袍,手里拎着个锤子,千娇百媚的,笑了,一把搂进怀里,“这下不用怕了,啊?”
  季萱瞥了他一眼,“十点了。”
  “嗯,咱们上楼睡觉。”
  “你还是回去吧,这么吵,阿婆早听到了。”
  “有什么关系?”
  说着张星野整理好工具箱,出了门,季萱跟出来悄声说,“当然有关系,谁也不想家里留宿陌生人。”
  “你少拿阿婆做挡箭牌。”他把箱子放好,领了她的手就往楼梯走,“而且,我也不是陌生人,不信你问阿婆。”
  走到楼梯口,昏暗的灯光闪了一下,正照着大门。看着套紧的门栓,季萱一愣,阿婆什么时候已经锁门了?
  张星野笑了,弯腰,打横抱起她就往楼上跑,也不管皮鞋敲着木楼梯,哒哒的。
  ……
  小屋关了房门,开着大灯,温暖的橘色,很亮,比以往每次深夜来那种秘密又暧昧多了一种让他说不出的舒心感觉,尤其是外头下起了雨,敲着窗,房里这么暖和,还有眼前的景致。
  青丝垂瀑,雪白的脖颈,浴袍袍带散开,睡裙v领很低,皱起的花瓣恰好遮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弯出一个很柔软的弧,像一只水面展翅的小天鹅。可惜,这么优雅的姿势却是在……咕咚咕咚地喝奶!
  这丫头,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就没有一次让他可心地想看什么就看到什么,总是哪里要有点小别扭,又别扭得他心发痒!哪天给她买个奶瓶让她好好儿地喝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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