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电话结束后君九立即起身洗漱,五分钟后就匆匆离开了家里前往了军区医院。
在她进入帝都大学后的第二天,她就通过学校方对外捐献了自己的血小板,就如同七生所说的那样,在往后的十年里,许多病症都已经研究出了相应的解决方法,唯独白血病依旧无药可医。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才捐献没几天,就有人给她打电话说有病人与她配型成功,问她有没有医院救人,并且到医院来接受进一步的检查。
君九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也再一次的让她确定,上天让她多活一世,必然给予了她更多的使命,想要让她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来为自己的幸运做偿还。
君九赶到医院的时候是院长亲自接待的她,这让她感到很惊讶,同时院长在看到捐献的正是最近正红的君九时也很是诧异,心中更加不确信起来。
君九一路沉默着跟着院长回了他的办公室,刚一坐下院长就面色凝重的开了口。
“君九,我想先向您说明一下情况,您需要救助的那位患者也就比您大个两三岁,而且患有的是急性白血病,情况比较危急,所以我希望您能郑重的考虑一下帮帮他。”
院长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焦急和不忍,这让君九感到很疑惑,她抬头看向院长,满脸的不解。
“院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番话,我今天既然来了,自然是愿意配合你们检查去救治那位患者的,如果患者的身体条件允许,我也很想他能够尽早动手术恢复身体。”
君九的话让院长愣在了原地,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下就算君九反应再迟钝也察觉到异常了,她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对方到底在担心什么。
“院长,你总不至于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作秀吧?”
见自己的心思被识破,院长才连上涌现出一丝尴尬。
在君九过来之前,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和君九同名同姓的普通人,但是君九的到来打破了他的这个想法,随即他就想到君九艺人的身份,之前的捐献也很有可能是因为想要在媒体前博取好感的作为。
“院长,我虽然是个艺人,但是现今我也是一名医学系的在读学生,因此更加知道白血病这一类患者的痛苦与悲哀,但凡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去帮他们一把。”
“那我在这里就先代表病人的家属对你表示感谢了。”院长松了口气,再次看向君九的目光多了几分欣慰,“如果你有什么特殊要求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带话给对方。”
医院规定,无论是何种捐赠,捐赠者和被捐赠者对对方的身份都得保密,免得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医疗纷争,所以君九就算是救了人,到头来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救得是谁。
“那就帮我带一句话吧,让他坚持下去,明天的阳光总会比今天的更暖。”
院长听到这话又是一愣,因为他的本意是想让君九趁着这个机会提点要求,这样不但牵制住了她,又能让另一边的人安心,结果没想到……
“我会转告的。”院长点头应下,同时看向君九道:“今天早饭吃了吗?”
“出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吃。”君九看向院长,这是要请自己去吃早饭不成?
“那正好,有时间的话现在你就可以去做检查了,也好早点救治病人。”
君九:“……”院长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上午,君九都在院长亲自陪同下做了各个项目的检查与采样,因此君九在心里也明确了一件事情,她要救的患者怕也不是普通人,不然不至于让院长全程都陪在她的身边,与其说是陪同,倒不如说更像是监视,就像生怕她跑了一样。
等到一圈检查全部结束,院长心底的大石这才落下,看着一旁面色有些苍白的君九,终于是找回了一点自己的良心。
“不然一起吃个中饭吧?”
“不用了,院长你去忙吧,我回去还有点事情,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君九婉拒了院长的好意,对方见她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坚持,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在院长离开之后,君九面上这才露出了一丝错愕,在刚才做的检查项目中,她被抽去了不少的血,当时抽完血之后她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冷,这种感觉……像极了很久之前的那次寒气入体。
这么想着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想要尽快赶到家里,却因此在离开医院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君九停下了脚步,将自己的帽檐往下拉了拉,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什么事情。
谁知道对方却许久都没出声,反而是一直盯着她的脸在看,随后语气讶异又惊喜道:“君九?”
听到这个声音,君九抬起头来,就看到君乐满眼喜悦的看着自己,却在看到她的脸色时淡去了笑意,多了几分紧张道:“你怎么会来医院?是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只是来医院做个体检而已。”君九强忍着身体中的寒意,好让自己看上去没有表现出异常,转移了话题道:“君乐小姐你又来医院做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病了,我来医院看看他。”君乐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拎着饭盒,尽管有些不舍却还是主动向君九道别道:“我得先去给他送饭了,我们下次有空再聚。”
“好。”君九礼貌的对她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的身影进了电梯之后,这才面色一变,速度极快的离开了医院,打了个车回家。
而另一边,君乐在和君九分开之后却是有些魂不守舍。
慈善晚宴那件事情过后,为了怕父母担心,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自己却是有好多天都没能睡过好觉,经常会做梦梦到被掳的那一幕,幸而每当这个时候,君九总是会及时赶来将她救下。
这虽然是梦,但是次数多了之后就不仅仅是梦了,一开始她只是害怕梦里要掳她的那个人,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在梦里已经失去了恐惧,更多的是对君九出现的一种期待。
宴会那天回去之后她是有查过有关君九的背景的,然而查出来的这些消息无一不是让她越陷越深,她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优秀许多,虽然可能在家世背景上两人并不在一个世界,但是除却这些本身,她比自己却要强上太多。
想到这里,君乐叹息了一声,电梯到了楼层,她拎着保温壶走出去,在医院的走道上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爸、妈,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站着?哥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君启听到君乐的话转过身来看向她,面上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笑意道:“你哥今天的状态不错,而且我们刚刚得到医生的通知,说是已经找到了和你哥有机会配型成功的人,只不过具体要等全面检查后过两天才能知道情况。”
“真的吗?”君乐的眼睛一亮,比君启都要激动道:“太好了!一定会成功的,哥他一定会没事的!”
“只可惜医院的规定要求保密,不然我真想当面谢谢对方。”孟岚虽然也高兴,但是在结果没出来之前还是担心居多,这些日子她已经足够担惊受怕了,受不住再一次的希望落空。
“不会的,一定会成功的。”
君启看着自己爱人满面愁容的模样将她揽到了怀里安抚,同时在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过医院的制度规定如何,他君家若是想要查一个人那便是谁也拦不住的,无论这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得当面谢谢对方才行,也好安了妻子的心。
回去的一路上,君九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都是冷的,中途有几次都险些冻得失去知觉,硬生生被她掐着手掌用痛意抵消掉了。
【君九,你怎么了?】七生也能感受到君九的不对劲,担心的出声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就觉得身体不对劲、浑身冷得厉害。】君九虽然不指望七生能够帮上她什么,但是至少有个人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分散她的注意力也好让她不那么快的陷入昏迷。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你献血的原因吗?】七生闻言也开始焦急起来,【按道理不会啊,你的身体经过我的加强已经比常人要厉害了许多,那么几管子血对你来说应该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那种程度才对。】
【或许,这是我多活一世的代价也不一定呢?】除此之外,君九真的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她现在这情况。
等到车子好不容易开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君九的手心已经被她自己给掐破了,有血丝沿着掌心一直在往外面渗着血,君九却无暇顾及。
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往电梯走去,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十九楼的按钮,然后就再也动不了一步。
眼看着楼层数在不断地往上升,君九的心里逐渐涌现出一丝期望,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的话,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
“叮”地一声,电梯门在她的面前打开,君九的腿已经完全处于麻木状态,只有上半身还有点知觉。
她依靠着惯性倾斜了身子,而后从电梯里摔了出来,跌坐在了地上,看着电梯门在自己眼前关上,又往下降到了其他的楼层。
这一番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却已经是拼了命,她坐在地上,明明身体是冷的,额头上却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冷汗。
她看了眼自己的房门,最后扶着墙调转了方向,因为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所以她现在的样子很是狼狈,完全是靠着手撑在墙上借力移动,平时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君九硬生生的用了半小时才到达谢其琛的家门口。
她伸手想要去敲门,却又在抬起手的时候犹豫了。
犹记得前几次她只不过是多喝了一点酒被他看到就已经气成那样了,要是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那她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哪里还有什么以后?你再不快点,我怕你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了。】七生的声音在这时幽幽地响了起来。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窥探我的念想?】即便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但是君九的意识还勉强保持着清醒。
【谁要窥探你的念想了?还不是你现在的身体太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了?我是不想窥探,但你非要在我耳边说我也没办法。】
【你——】
君九很想要教训七生一番,但是就像是七生所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似乎连意识也被这股体内的寒气给冻结,渐渐混沌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她猜也能猜到自己的下场,于是再不犹豫,咬牙用力敲了敲谢其琛的家门。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危难之际其余的感官就会变得格外的敏锐,她坐在门外都能够清晰的听到屋内的动静,那人在听到敲门声之后似乎是从书房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来稳重的脚步竟是带了些匆忙,前一刻还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可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了门的那头。
也亏得君九在这种时候还能想些有的没的,想着这人居然连开个门都要动用术法,还真是奢侈。
不过这种念头在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的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抬起头看向对方,就见他本来温和无波的双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骤然凝结了万年寒冰,那里面的冷意让君九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寒颤,竟是让她觉得比身体上的寒意要更加的无法忍受。
“先生……”
君九能够感受得到,这一次谢其琛是真的生气了,比之前她犯胃病、喝酒还要严重得多,身上散发出的戾气甚至让她都隐隐有些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