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_22
什么徒弟师傅在一起,也就现世里敢这么写,换在这年头师徒名分不亚于父子名分,师傅收徒可是要去官府备案,而徒弟是要负责给师傅养老送终的!除却那些阴私的本就冲着这方面去的不算,师徒要是真的在一起,其他不说,就是按律都要判流放。
郁宁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顾大人安。”
“我可受不起你的礼。”
郁宁站直了身体,就当没听见他的话,接着说:“听闻我师与大人有约,此时正在府上作客,还请一见。”
顾大人站起身来走到了郁宁面前,近近一看,这位顾大人越发唇若涂朱,俊美摄人,浑然一朵人间富贵花,然而郁宁前阵子才见过神仙下凡,此时凡人美色实在是引不起他多少兴趣。顾大人仔细的打量着他,眉宇之间满是冷意:“见他?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得出这间院子吗?”
他伸手抓着郁宁衣襟将他拖近,缓缓地凑近他的耳边想要说什么……然后被人猛地拉开了。
梅先生拽着顾梦澜的领子将他狠狠地往后拽了一下,顾大人被这一下拽得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梅先生盯着他:“顾——梦——澜——!你想对我徒弟做什么?”
方才还站在邪恶混乱阵营的顾大人瞬间如同冰雪消融一般,一手将自己的领子自梅先生手里抢了回来,另一手则拉着梅先生的手,拉着他坐下,边笑盈盈的说:“郁小先生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颇有大将之风,阿若,你这个徒弟收得很有眼光!”
郁宁没动任对方施为就是因为看见他师傅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本想看上一幕什么‘求而不得黑化受被暴躁傲娇攻当场打脸’这种翻车戏码,结果一转眼对方居然就特么笑盈盈的拉着梅先生坐了下来!梅先生还没怎么反抗?!敢情刚刚这人都是演的?这部戏早就HE了?
顾大人看向郁宁,温和的道:“方才吓着你了吧?我与你师傅乃是莫逆之交,同你开个玩笑,切莫见怪。”
郁宁神色一正,不复方才有气无力的懒散模样,拱了拱手,正色道:“弟子郁宁见过师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梅先生当场表演了一个原地爆炸。
第20章
看着他师傅的样子,郁宁就知道这两位关系一定不简单,如果这位顾大人没有什么想法,怎么都不会张口就来上一句‘你就是梅若养得那个小情人?’。再加上他毫不顾忌的拉着梅先生的手,姿态亲密,郁宁怎么说也和梅先生同住过一段时间,梅先生那猫憎狗嫌的性子,郁宁拉着他衣角他都能当场嫌弃得拨开他的手,更别说被人牵着手还毫无排斥之意了。
本朝并不禁男子结契,甚至老百姓里头偶尔也会见到契兄弟的。有这么多线索,他们两什么关系要是郁宁还猜不出来简直是侮辱了他曾经看了十遍的六百集《名侦探柯南》。
梅先生知道他这个关门弟子一身反骨,平时玩笑也没少开,但是一把年纪了还被小徒弟一照面就揭穿了结契兄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怒得或者干脆恼羞成怒的拂袖将桌上几个天青色的茶盏拂到了地上,茶盏落地,清脆的响声连成了一片,他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郁宁:“你……不成体统!”
“是,弟子这就回去抄写三百遍《孝经》。”郁宁老神在在的告了声错,毫无羞愧之色,甚至还顺口打趣了一番梅先生。长辈的隐私,做小辈的应该不问,知道了也装作不知,免得令长辈觉得尴尬,令长辈尴尬,是为不孝。
梅先生额头青筋暴跳,正欲训斥,顾大人却轻轻捉了梅先生那只拂了杯盏的手,仔细翻看着:“怎么还是动不动就摔杯子摔碗,仔细伤着手。”
“你还说!”梅先生没好气的推开他,顾大人却不以为意,含笑凝睇,惹得梅先生低斥:“你看什么看?!”
顾大人得了训斥,也不恼,笑意盈然的转而望向了郁宁:“之前听闻阿郁受了伤,下人不懂事,没伤着你吧?”顾大人对郁宁的称呼换了,言下之意是默认了‘师公’这个称呼。他话音未落,梅先生就已经跳了起来,三两步走到郁宁身边,上下打量着郁宁,眉宇之间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焦急之色:“受伤了?哪里?”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叫郎中。”梅先生这次真的恼了,对着顾大人斥道:“阿宁有伤,你还将他强行带来!你简直……轻重不分!”
眼见着梅先生动了真怒,郁宁连忙将手腕露出来给梅先生看,安抚道:“不打紧的,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手腕扭了一下。”
梅先生见郁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不打紧!坐下——顾梦澜你还不去叫郎中!”
“我这就去,刚好前面还有点事情,阿郁今日就别走了,留下吧,我着人给你留了院子。”顾大人笑眯眯的应了一声,他站起身来转身要走,却颇有深意的看了郁宁一眼,紧接着就十分妥帖的将这座亭子让与师徒两个说话。郁宁被他看得满身不自在,他实在是不擅长察言观色,一时间居然也看不出来这是让他别走还是让他赶紧走,别碍着夫夫两个二人世界。
见顾大人走得没影了,郁宁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可怜巴巴的把肿得跟个猪蹄子一样的手往梅先生面前一戳,委屈的说:“师傅傅,我要疼死了。”
“好好说话!”梅先生还在气头上,一巴掌掀在了郁宁的后脑上:“你还知道疼?刚刚还与我说不打紧的是谁?”
郁宁顺势就趴在了桌面上,还把手往前面伸了伸,梅先生看着郁宁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从怀中掏出了帕子,就着桌上的茶壶打湿了帕子,帕子吸饱了冷却的茶水,覆盖在了他的手腕上。高热红肿的地方陡然被这一阵凉意刺激到了,郁宁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好疼……”
“闭嘴,郎中一会儿就来。”
“哦。”
梅先生犹豫着看着他的手腕,动作生硬的替他将手腕上的帕子给扎了起来,边问道:“说说,怎么伤的?”
“师傅听了肯定要骂我。”郁宁苦着一张脸,并不想告诉梅先生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无他,太蠢了。“师傅还是别问了。”
“说。”梅先生斜了他一眼,凉凉的说:“你要是不说,我就让阿昌阿喜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以后你就住在我身边,免得今天这里伤了,明天那里断了。师傅我年纪大了,受不得你这般惊吓。”
那肯定不行啊!他肯定不能和梅先生长久住一起啊!
郁宁眼珠子转了转,梅先生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郁宁又打算信口胡扯,他两指屈起,一副郁宁敢说谎话就等着挨打的模样。郁宁假装没看见梅先生的威胁,小声说:“就是……这个事情其实怪师傅!”
“怎么又是我的错了?”
郁宁义正言辞的道:“师傅叫我背书!我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