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坦诚
“在聊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卡琳的身后响起。
“教皇陛下！”还没等卡琳回头，菲娅就已经在躬身行礼了。
卡琳转身一看，站在她身后的果然是新晋教皇博特，于是也连忙和菲娅、巴里一起行礼，只不过卡琳用的是王室礼仪，和菲娅、巴里的略有不同。
以前卡琳作为一个亲王的女儿，可以不用太注重礼仪，反正也没人在乎。如今身为长公主，如果她的礼仪不到位就会被认为是在侮辱对方。
博特一伸手，把卡琳扶了起来，笑着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自己人。”
博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故意对着巴里他们眨了眨眼睛，这在巴里他们心里增加了不少亲切感。加上那“自己人”三个字，说明博特还是以前那个冰龙之息佣兵团的前辈，没有因为成为了教皇就变得高高在上。
“我们在恭喜菲娅晋级枢机主教。”卡琳回答了博特刚才的问题。
“哦，那我也得恭喜一下，哈哈哈哈——”博特笑着说道。
“应该是我们恭喜教皇陛下才对！”菲娅谦逊地回应道。
博特很欣赏地看着菲娅，感叹道：“菲娅就是还年轻了点，要不然我这次可以把你提拔到大主教的位置，把勇士城所属的南方教区全都交给你管理。”
“那怎么行？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菲娅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摇手拒绝。
菲娅的样子又惹得博特哈哈大笑，博特的连番大笑也引起了在场的其他观礼者的注意，大家纷纷往卡琳他们这边看过来。一下子成为那么多视线的焦点，让菲娅更加窘迫了。
“您就饶了她吧！她可是要嫁人的，当不了您的得力手下。”卡琳连忙出声帮菲娅解围。
“嫁人？是利奥那小子吗？”博特一针见血地戳中了菲娅的要害。
菲娅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根。
这时候，卡琳敏锐地观察到了巴里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不由得心中叹息了一声，她知道巴里一直喜欢菲娅，但是菲娅早就心有所属，无可奈何。
以巴里的年纪和他的“剑师”等级，绝对属于年轻才俊，哪怕是胖了点也是因为种族天赋的关系，不能算是缺点。这些年在勇士城也不是没有年轻少女对他抛媚眼，但是他一个都看不上，眼里只有菲娅。
“对了，利奥怎么没来？是不待见我这个老家伙吗？”博特用调侃地语气说道，他这句话也是半开玩笑，他知道利奥对他同时还是黑暗教廷的教宗这个身份一直心有芥蒂。
“怎么会，他要看家，我们三个总不能都出来，放着勇士城没人管可不行。”菲娅急忙为利奥辩解。
博特也就是那么一说，不可能真的去纠结这个问题，他顺势点头说道：“是啊，你们现在也是家大业大，不是当年的那几个毛头小子了。”
这时博特也注意到了巴里的情绪有点低落，好奇地问道：“你小子怎么半天不说话？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这可怎么回答？巴里总不能说我是因为追不到菲娅心里难受。
“他啊，刚才被我说实力没什么进步，正在郁闷呢！”卡琳成了解围专业户，刚帮了菲娅，现在又要帮巴里。
“是啊，雪莉导师说巴里要进步就要学会放下镇店之宝，可他就是放不下。”菲娅在边上说道。
听了菲娅这句话卡琳很想笑，心道：“巴里现在放不下的可不是什么镇店之宝，而是你啊！傻丫头！”
博特眉头一皱，说道：“大小姐是这么说的？她的话也不能全信，从头到尾她就只会那一招剑法，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那样走一条非常极端的道路。普通人能有一把镇店之宝这样的武器，当然要想办法发挥它的全部威力，这很正常。放下？这么好的武器为什么要放下？别听她的，走适合自己的道路才能到达终点。”
卡琳他们听了都一脸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博特竟然会和雪莉导师唱反调。
“那胖子的问题出在哪里？”菲娅不解地问道。
“巴里啊，我看是太安逸了，整天待在勇士城里，没有敌人也没有目标，是个人都会颓废下去，实力停滞不前也很正常。别忘记了你是剑士，不像利奥是骑士，他的实力就是他的手下，当上大领主他的实力就到头了，龙骑士这辈子是没机会了。而你不一样，你只有在不停的战斗中才能磨练自己，最终达到巅峰。”博特说的很直接，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地方。
不过卡琳他们听了却连连点头，开玩笑，教皇的亲自指点，整个人族有几个人能得到这份荣幸？
巴里看了菲娅一眼，目光里还是充满了犹豫。
卡琳看到这一幕，又默默叹了口气，这种事情还是得让巴里和菲娅他们自己去解决，别人帮不上忙。
博特没注意到巴里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你小子也别急，才二十多岁就有剑师的实力，已经很不容易了，沉淀一下也好，以后找到契机再去寻求突破。说实话，你们这几个学生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和卡琳，你们两个是真正可以触碰到实力巅峰的人，卡琳现在已经初露锋芒了，你还差一点，继续努力！”
博特说着拍了拍巴里的肩膀，以示鼓励。
这时候有人来找博特说事，博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只剩下卡琳、菲娅和巴里三个人，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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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历2225年7月，在新任教皇博特的主持下，菲特兰国王佩里完成了他的加冕典礼，成功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王位。
卡琳的册封仪式也在那天一并完成，“护国长公主”的名号从此传遍天下。
这次的典礼，利奥没有缺席，作为掌管一座城市的大领主，国王的加冕典礼他是必须到场观礼的，如果他不去就代表他有意叛乱。
加冕典礼结束后，新任国王佩里一一召见了所有领主和大领主，其中自然也包括利奥。
在王宫正殿，等利奥行过礼后，佩里国王笑眯眯地拉着利奥坐下，一边打量着利奥一边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其实一直对你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带着一群难民在翡翠镇的废墟上建立一座城市，并且还能趁着战乱把城市发展起来？”
“陛下过奖了！”利奥回应道。
“你先别客气，实不相瞒，那一次我确实是想借助亡灵族之手来除掉你们，原因是你们知道的太多了，就算你们是卡琳的朋友，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们。”佩里国王非常坦诚，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利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本来就不善言辞。
“让我很意外的是矮人族和精灵族竟然会出兵救你们，并且连传说中的树人族也出动了，这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们的实力，暂时放弃了对你们的清剿计划。之后我这边的战事陷入胶着，让我也腾不出手来对付你们，再之后当我已经胜利在望的时候，你们非常识时务地选择了主动归顺。不管怎么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况且你们也没有把事情到处乱说，这一点让我很满意。”佩里国王说这些话的时候盯着利奥的脸部表情，似乎想知道利奥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利奥不愧是被巴里称为“石像脸”的人，愣是没让佩里国王看出任何一丝情绪反应，可他手心里的汗湿还是出卖了他。
一直拉着利奥手的佩里国王当然也感知到了这一点，他微微一笑，说道：“不用紧张，我们现在不是敌人，我只是想开诚布公地和你把话说清楚。我很欣赏你的隐忍，这是一个上位者必备的优秀品质，希望你今后也不要让我失望，明白吗？”
“明白——陛下！”利奥纵然再不愿意，也只能妥协。
回到勇士城后，利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独自一个人坐着，看着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烛火亮了起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怎么连灯都不点？要不是侍卫说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菲娅来到了利奥身后，她敏感地发现了利奥的情绪不对劲，再联想到他今天去觐见了国王，就都明白了。
“怎么了？佩里国王让你难堪了？”菲娅从利奥的身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没什么，意料之中的事情。”利奥回答道。
菲娅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利奥。
利奥闻着菲娅身上的香味，心神渐渐地放松下来，感叹道：“我只是觉得——为什么——有些人可以为了权力不择手段，而且他们竟然还成功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为什么我们明明知道真相，却——却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对他们俯首称臣。”
“我明白，这些年你心里一直很苦闷。”菲娅把利奥搂得更紧了。
“菲娅！”利奥把菲娅环住他脖子的手拉开，转过身来深情地看着她。
“嗯？”菲娅被利奥看得有点脸红。
“嫁给我！”利奥语出惊人。
“啊——”菲娅有点懵了。
“嫁给我，当我的城主夫人，我想明白了，既然没办法去改变那些事情，不如多花一点时间去珍惜身边的人。”利奥说道。
菲娅泪流满面，从利奥那里抽回了一只手，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一刻，菲娅等了很久了。
“答应我，好么？”利奥再次问道。
“嗯！”菲娅带着哭腔，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