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活着就好(六更)

  姚振道,“血月楼的人,到底还是靠不住。”而后看到面色不好的初烟,担忧道,“初烟姑娘,您怎么了?”
  初烟眼神茫然,“我已让吴飞发出许多信件给主子,但主子一直未回信,主子……”
  姚振以为初烟担心主子的身体,“初烟姑娘放心吧,主子身边有苏康大人照顾,苏康大人处事沉稳,即便是……也会给我们来个信的。”
  初烟了然,点了点头,“就算主子身体康健,但为何一直联系不上,是真的联系不上还是主子不想回应……”
  突然,初烟的声音戛然而止。
  姚振笑道,“初烟姑娘多虑了,主子那么喜欢郡主,怎么可能不回应呢?搞不好是主子与郡主已联系上,便不经过我们这里罢了。”
  初烟心底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但转念一想,也觉姚振说的有道理,也就安心了一些,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左罡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继续这么坐以待毙。”
  初烟眸子一冷,“南樾国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我们只要保护赵元帅便好,即便南樾国沦陷,主子大可以将郡主、或郡主全家带到北醴国,或这天下任何一个国度。”
  “是。”左罡了然。
  青藤宅继续按部就班,各司其职,自是不说。
  ……
  初潮,顾千雪疼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她突然想起现代时经常有人问她痛经怎么办,她说喝红糖水多休息。
  现在只想打自己嘴巴。
  喝什么红糖水,直接吃去痛片!
  真是……太遭罪了。
  哑奴见顾千雪起身,很是高兴,用手比划——你没事了?
  顾千雪点了点头,“雅雅,帮我打些热水好吗,我想洗洗头发。”
  哑奴赶忙答应,没一会就提来一大桶热水。
  千雪将头发洗干净,又用湿巾子擦了身体,而后换了干净衣服,这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这一期间,哑奴早就将脏衣服抱了出去。
  “雅雅,我的脏衣服一直都是谁来洗?”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从前的倒还好说,如今的……因为月事,总觉得不好意思。
  哑奴指着自己鼻子。
  “……”千雪窘迫,“那个……下回我自己洗吧,好吗?”
  哑奴摇头。
  “你在旁边看着,我自己洗?”千雪道。
  哑奴继续摇头。
  顾千雪知道,哑奴看起来随和,实际上十分倔强,她认准的事,没人可以撼动。
  想了想,千雪灵机一动,“雅雅,我给你做好吃的糖果吧,一种名叫糖稀的液体糖果。”
  哑奴听见,双眼立刻兴奋起来,连连点头。
  随后,两人便一齐去了厨房。
  与现代琳琅满目的零食不同,古代几乎没什么零食。
  糖果便是糖果,其他的是糕点。
  而糖稀,现代孩子早就不稀罕,但想来楚炎国不会有,就算是楚炎国有,哑奴也未必见过。
  与其说美味,还不如说是新奇。
  为了让糖稀有果味,顾千雪加了果汁。
  果汁依旧是大力士哑奴来挤,而后放糖和牛奶,用文火慢慢熬制。
  火不能大,否则糖糊了便发苦。
  哑奴在旁边欢天喜地、连蹦带跳,顾千雪则是全神贯注的熬制,一来是怕糖糊了,二来是继续找机会发信号。
  当顾千雪熄了火,将锅从炉子上抬下来时却发现,哑奴不见了。
  哑奴去了哪里?
  千雪眯了眼,迅速打量四周。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能浪费在找哑奴身上,厨房这个地方十分微妙,因其虽在地下,但通风口众多。古代没有现代通风口有个鼓风机便能达到通风的目的,这里必须要靠通风口的截面面积达到通风的目的。
  也就是说,更有可能通信号。
  顾千雪催动内力,让内力游走全身,皮肤也因为这股内力而异常敏感。
  她在感知气流细微的流动。
  少顷,在靠近硕大厨房的里端时,她感受到强烈气流。
  是这里!
  顾千雪异常激动,查看无人后,赶忙掏出暗哨,疯狂的吹了起来。
  一边吹哨一边暗暗祈祷,一定要……一定要被发现!一定!
  就在顾千雪吹得正起劲时,却听见脚步声。
  幽幽叹了口气,顾千雪将暗哨藏在衣服里,回到灶台开始处理糖稀。
  哑奴回来了,神色尴尬,犹犹豫豫地对顾千雪比划——主子他说……让你做晚饭,说你既然喜欢往厨房钻,就干脆做晚饭吧。
  地下室虽然有厨房,实际上却没人在这里做饭,哑奴从地下室外取来下人做好的饭和菜。
  希望破灭,顾千雪心底说不出的哀伤,强颜欢笑道,“不就是准备晚饭吗,我做就是。不过雅雅来尝尝糖稀,看你喜不喜欢。”
  说着,将两根筷子掰断,而后沾了糖稀搅和起来。
  这种玩法,在中国古代很流行,便是在现代也有。
  哑奴吃惊,如同发现新大陆似得,也学着顾千雪的样子掰断了筷子,开始搅和起来。
  刚开始,糖稀是透明的,带着乳白色和淡黄色,因为有牛奶和橘汁,但随着搅动,一缕缕的糖稀逐渐失了透明感觉,却慢慢散发一种香甜的气味。
  “可以尝尝。”千雪柔声道。
  哑奴点头,而后将糖稀放在口中,顷刻,眉开眼笑起来。
  她不能说话,若能说,一定会用甜甜的声音赞美——真好吃。
  顾千雪脸上的笑意不打眼底,眼神不断向通风口飘去,幽幽地叹了口气。
  ……
  另一边。
  一名穿着神官服侍的教徒与守卫兵士点头,从容走出了神殿,傍晚的残阳无比刺眼,照在他的帽子上,洒下阴影。
  神官乘车回到家中,换衣休息。
  但无人知晓的是,夜幕刚刚来临,从神官家后门出来一人,那人一身夜行衣,轻功极好,不一会便在连绵不绝的房檐上消失,而消失的地方,正是血月楼在东圣城的根据地。
  那人进了院子,与各处守卫的人打了暗号,而后在绝殇的引领下进入正厅。
  “禀主上,”见到屋中的人,神官立刻单膝跪倒。“今日属下在烈火殿西北角巡视时,接到了信号。”
  陆危楼猛地从椅上站起,“真的,你不会弄错吧?”
  那杀手声音笃定,“回主上,绝不会错,因属下不止接到一次信号,但……后来信号戛然而止,属下怀疑,目标人物被控制。”
  陆危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没关系,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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