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这几天羲族弥漫着一种未知的危险,仿佛脖子上悬挂这一把刀,这种奇怪的氛围只被一小部分人注意到了,大部分人依然沉浸在为即将到来的祭典做准备的喜悦中。
“你听说了吗,族长身边一个叫辇的勇士死了,我可记得那是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呢。”几个羲族人站在一颗梧桐树下,小心交谈。
“怎么会好好的死了,他的家里可只有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这下子老人家可怎么受的了!”一人道。
“你别急着可怜,听说他是私下跟族长女人的有染被暗地里处死的!”
那人抽吸,不敢置信:“不能吧我见过他,一个干净善良的小伙子,虽然人憨了点,但是他找什么女人找不到,怎么就想不开要去抢族长的女人?”
“你们说的都不对,真实原因是被人杀死的,一刀割喉干脆利落,听说发现的时候喉管都掉出来了,血流了一地,可怖人了,把同住的勇士都吓的尿了裤子!”
几人惊骇。
就在几天前一个巡逻的守卫也是同样的死法,不到三天的时间死人再次出现。
猎场。
生锈了的弯刀如年迈迟暮的英雄,在场上众多的后起精致兵器中显得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不屑一顾,煜手中拿着一个布子专注细致的擦拭它,仿佛是身体里一个重要的器官,又宛如注目一个携手并肩的战友,在旁人眼里一个低贱的诱饵配个生锈的残刀再适合不过。
可就在三天前,向来冷漠煜突然变得嗜血狂热,仿若无人可挡的邪魔在猎场上对疯狂攻击的野兽“大杀四方”,三天的时间里所有的猎物都是他一个人捕捉到的。
其中尤其有一只堪称“森林之王”的老虎,体格庞大,矫健惊人,杀了不知多少猎场的男人,人人闻其丧胆。捕猎那天,他是扛着那老虎尸体一步步走回来的,血液顺着脖子流遍全身。
从此猎场无人不知他的名声。
低贱的诱饵都站起来了,残刀还会是残刀吗?
“煜,王哥叫你过去,”齐晓子从不远处走来道,兄弟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煜抬起头,眼睛疏冷,齐晓子心中一顿,手就收了回来,暗自吐槽不就碰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煜转回头,继续旁若无人似的慢慢擦拭残刀,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上血腥难以回归的战场。齐晓子看着他,心里别扭,觉得这人太小心眼,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看上他哪了?一个两个眼睛都瞎了。
“我说,你不会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吧,”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些事都是王父吩咐我做的,我既然暗降了他,总要做点靠谱的事来表忠心啊。”齐晓子在这羲族就是一个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人,他不想一辈子这样,就得自己想办法找出路。
在腾族时,煜也是一样的地位。但是,齐晓子比他好,起码他还知道反抗。而煜,若不是在族被攻破之后又被自家族人当做贡品送来,独自一人在羲族存活了一个多月,他的反叛意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从某一方面来说,对齐晓子煜是感同身受的。
“我不曾生气,你想多了。”
他想杀的从来都是背后那个指挥一切事物,将他当做玩物一样耍来耍去的男人,王父,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很难改变自己的本性的。
哪怕是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虐待,心里也永远都在想着算计别人。
煜拿起手中的残刀掠过过齐晓子往王哥走去,他是整个猎场的主人,只听命于族长,煜近日的雄伟战绩早已传到他耳朵里。
王哥无论是武力还是捕猎的能力都很强,为人虽傲气自大,但憨厚直爽,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同样武力高强的人,煜一到跟前就入了他的眼。不仅当众大加赞赏,还亲自向族长请命,将他推荐为了大营驻守的勇士。
大营,羲族的中心地,羲族族长的居所。
“多谢王哥。”煜道谢,语气平缓有力,不卑不亢,更难得是眼睛平稳没有一点得意自喜。
嗯,是个好苗子。
张芸芸已经好多天没见到煜了,哪怕是他升为大营的驻守勇士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处听来的。到此时,她心中早已充满了烦躁惶恐的思绪,分不清是因为对煜突如其来冷淡的怨恨还是对攻略计划出现破裂的害怕和不知所措。
无论什么,为了让这件事情尽快得到解决,她决定主动出击,煜不来急着找她,她便去亲自去寻他!
第二天一大早,她一路走到了大营门口,这里在她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破小,可她还是不敢往里闯,静静地等在原地。
“煜就在里面,进去吧。”直到通告的人来,她才被放进去,跟着领头人直往大营的后山去,这个时间大部分的勇士都在操练。
刚一到山上,她的眼睛就被一人吸引,还未来得及一丝反应,浑身就瞬间绷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两人。
煜跟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长得不俗,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却都不敢看面前的男人,稍稍注视便眼眉微低娇羞不已。煜到是一如既往的冷脸,没有反应,却也没有厌恶排斥。
一瞬间,张芸芸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酸溜溜的,又气又怒,却又还不得不压下来,强装镇定,“那位是谁?”她看着那女人。
领路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族长的三女儿,茹。”
闻言张芸芸的眉头一下子紧蹙在一起,面上满是担忧。
族长的三女儿,茹,正是系统剧情里羲族族长要赐婚给小允的女人,她怎么会跟煜在一起?
仿佛是能听见张芸芸的心声,领路人颇为同情的瞅了一眼然后道,“茹小姐前几日在林子闲逛,不想半路遇到一条三米多长的大蟒蛇,险些将她吞了,后来还是路过的煜公子将她给救了。此后茹小姐便经常来看望煜公子。”
煜公子?茹小姐?呸!
当以为电视男女主角呢?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煜就不是这样的人会有这么好心?
难怪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想不到竟然是外面有了新人,舍不得相好!
呵。张芸芸一声冷笑,迈着步子就往前走。
一场好戏,领路人:好纠结,该躲在这看还是赶快跑?
茹心里宛如喝了蜜一样甜滋滋,小心脏砰砰跳,眼里仿佛带着钩子,扫一眼面前的男人就忍不住低下头脸红。
“上次你为了救我受伤了,回去之后我心中一直难以安稳,如今见到你茁壮安康,我便放心了。”
刚走近,就听到这么一道温暖甜糯的声音,煜依然冷着那张脸,没说话,女人刚说完就又羞涩的低下头了。两人没一个注意到身边的动静。
“煜,你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张芸芸慌慌忙忙不动声色的挤到两人中间,扯着煜的袖子左看右看愣是没发现一点包扎的迹象,“你说你,受伤了就赶紧回家啊,不能因为怕我担心就一直在外面待着,万一你要出一点点事我可要心疼死了!”看似娇俏抱怨,实则撒娇强势,张芸芸把绿茶婊的模样演绎的活灵活现。
说完还不够,整个身子如袋鼠一样扒在他身上,巴掌大的小脸委委屈屈:“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家好想你。”
煜早便知她过来,但没去接她目光也没看向她。此刻他侧头看着扒在怀里的女人,眼神清冷疏离,带着一点审视,还带了一丝复杂的目光,这目光混合着他的心,繁复且匆忙。
甚至,女人这一扑,他的心都好像动摇了。
可惜的是,泫然欲泣的小脸上看不见一滴泪珠,脸上的表情可以变化,眼睛却骗不了人,对着对面的女人她在演,骗,对着他,也是这样。
她还在算计。
煜的眼睛瞬间阴冷,表情都变得生硬。他伸出手将胸前的女人缓缓推开,腰间死缠抱着的双手慢慢揪开,动作看似缓慢却一点也不温和,张芸芸右手食指在隐隐作痛。
但是煜的下一句话让她呆滞麻木,感觉不到食指的疼。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往日不觉得他说话冷,今日却发现冷的刺骨,渣的心碎。
张芸芸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不了解他怎么变得这么陌生,根本不像是那个在洞穴里对她企图亲近依赖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突然这么冷漠。甚至比下雨那天的风、雨水,她独自将他背回洞穴时还要冷。
说完这话,煜就不愿意再开口了,但是了解他的人会知道,每当他眼睛微微向上看的时候就说明耐心已经耗尽了,很烦。
茹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对着她心爱的男人又是抱又是搂,心中极大的愤怒和生气,身为族长的女儿,她向来是尊贵的,还从不曾有过人敢这么当面放肆。
不过片刻后就从话语听出,原来她就是煜以前的女人。他俩之间的事情她也是打量过的。
此时见张芸芸震惊又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心里顿时一阵解气,嘴边扬起一抹非常高兴但又讥讽的笑,“听不到煜公子说什么吗?让你赶紧滚啊,还站在这碍人眼?”说完,挑剔似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穿着跟族里的小伙子一样,没一点女人味,就这样也敢跟她争当下捂着鼻子满脸嫌恶,“这都哪来的这么大的味儿。”
张芸芸呆愣是因为煜的变化和反应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难以捉摸,所以才有些愣神震惊。但不代表她是傻的,看不出这个女配的做作和反应是对着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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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对不起,食言了。以后不乱说了。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