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为了国本之位!

  早上,朱载坖大口的喝下一碗鲜奶,将碗还给了盯着他的李彩凤小丫头。
  小丫头控了控碗,见碗底又流下几滴,不由得哼哼两声。
  朱载坖只得陪笑,“实在有些多,这也不算剩啊。”
  “大哥哥殿下可是自己说的,喝牛奶能解铅毒,可你怎么还偷懒耍滑呢。”小丫头李彩凤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道。
  “这个……也不在这几滴,彩凤你可不能钻牛角尖,不然可就不漂亮了。”朱载坖只能连哄带骗的吓唬小丫头。
  撅着嘴噢了一声,李彩凤才端着碗走了。
  这时田义领着孙义正前来,孙老道今天就要面圣,还是要请示下朱载坖,如何对答。
  现在的孙义正老道,特意换了一身新制的绸缎道袍,头发胡子都打理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看上去,原来邋遢的样子一点都看不见,更显唇红齿白鹤发童颜,完全是有道高人的模样。
  “老道见过殿下。”孙义正哈哈笑道:“殿下还有什么事情,要老道代劳?”
  “孙道长,此去可要先恭祝你飞黄腾达。”朱载坖笑道:“另外,就是有一点要注意。若是父皇问你擅长何种道术,你要如何回答。”
  孙义正一愣,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陛下这么问,肯定是要向我垂询道法。老道自然知无不言,尽透胸中所学。”孙义正很是自信的道。
  朱载坖笑着微微摇头,“孙道长,你这么做当然是自己痛快了,可是父皇的身边,还有其他真人。你若什么都会,别的真人可如何是好。而且,他人如果提出与道长斗法,你又如何应对。”
  孙义正的脑门上立刻就流下冷汗,自己可真没想这么多。裕王殿下幸好提醒了自己,不然进宫在陛下面前胡说几句,在宫里死不了,出了宫也只能是个死。
  “老道的心眼少,还是请殿下教我吧。”孙义正这时候,只能虚心求教,“在陛下面前失礼还是轻的,只怕老道会牵连了殿下的事情。”
  “倒没那么严重。”朱载坖点点头道:“若陛下垂询你道法,你可以说自己只擅长养生术,也略懂些内丹术。其余道法不要乱应承,便不会有事。越是谦虚越好,除了传话份子之事外,别的可不要乱讲。如果浮夸大言,定会平白招来灾祸。道长如果能于父皇面前有一席之地,那才是长久的富贵之道。”
  在朱载坖的面前,孙义正不服不行。如果没有朱载坖的提醒,只怕进宫后得意忘形,在陛下面前吹牛找死。
  朱载坖在孙义正入宫前,特意让他来见,就是为了敲打一番。免得这老道进宫之后,得了嘉靖的赏识,尾巴高高翘起。
  几句话一过,就使得孙义正原本已经有点膨胀的心态,瞬间变的谦虚许多。
  孙义正也是忧愁,儿子都如此精明厉害,那皇帝老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主,真得小心应对才是。
  在朱载坖这里得了叮嘱,孙正义才坐了马车去了陶仲文府上。
  两个老道汇合之后,一同进宫晋见嘉靖。
  他们这边一进宫,便立时有人报给了成国公、英国公和定国公三位大佬。
  事关巨大利益,三位国公也不能等闲视之,紧跟着进宫求见。
  嘉靖见到了孙义正老道,立时被他仙风道骨的外表所欺骗,惊为有道高人。
  “孙道长华发童颜,想必道法高深吧。”嘉靖没有先问裕成商号份子的事,反而直接问起了最感兴趣的道术。
  孙义正现在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立时恭敬对答道:“贫道不过会些养生小道,不能与陛下的治世大道相比。在陛下面前,贫道不过是皓月之前的荧火而已,惭愧已极。”
  一句话,便让嘉靖龙颜大悦,这道士很知情识趣,可以留在身边做个道友。
  “孙道长不用称我陛下。”嘉靖微笑道。
  陶仲文对孙义正适时提醒道:“我等都是三清门下,要称帝君。”
  “帝君在上,小道孙义正见过帝君。”孙义正急忙重新见礼,一点高人的架子都不摆。
  嘉靖更是高兴,“道长在哪里修行,又修得什么道法?可否说与本帝君知道。”
  “小道受业于终南山,师从终南隐士而不知名。修行古传养生之术五禽戏有成,便下山云游四方。”孙义正也不敢胡吹,只老实的回答。
  “这古传五禽戏,可有什么灵异之处?”嘉靖立时精神一振,追问道。
  孙义正摇摇头,正色道:“帝君有问,小道不敢隐瞒,古传五禽戏不过是养气健体之术。除了使人延年益寿,便没有其他特异之处。主清净、无为、不争,恬退冲虚不损精气,自然能有龟鹤之龄。帝君掌一界治世大道,不必在乎贫道的养生小道,其间差别实如云泥。”
  陶仲文今年七十九,他都惊的快跳起来。这孙义正真是人才,初见陛下竟然就能将马屁拍的如山如海潮起潮落,简直了不起啊。
  “道长太过谦虚,越是如此,越是胸怀锦绣的高人。”嘉靖欢喜不已,饶是深沉惯了也露出笑容,“如此高人,竟然让裕王这小子碰到,真是他的造化。”
  孙义正心中一颤,都被裕王给说中了!
  他急忙道:“不敢当,小道能碰到裕王,才是造化。否则的话,又如何能面见当世帝君真颜,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嘉靖点点头,这才提到正事上,“对了,裕王托你所说的事,可是真的。”
  “回禀帝君,裕王所说之言,都是发自肺腑。”孙义正这个时候,肯定要捧一捧朱载坖,“裕王自幼体弱,便寻到岔道这里,求岔道传授一些养生健体的小道。虽然裕王身为天潢贵胄,却没有半点架子,人品至诚至纯。贫道为其所感,也就将五禽戏传授于他。此次传话,一是为了能面见当世帝君,二是受裕王孝心所感。”
  听了孙义正的话,嘉靖半晌不语。他对裕王的感情并不深,还不如景王更加熟悉些。若不是这两年大臣经常提起,他都想不起来裕王这个小透明。
  “裕成商号建立不过数月,已成天下商铺巨擘。”嘉靖沉吟,忽而悖然道:“如此日进斗金之巨利,他就这么安心拱手送出?亦或者是,为了国本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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