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家里人也收拾下,各自忙活起来,等晚上吃饭才坐齐整,李小红特意做了阮笑笑爱吃的丸子,又蒸了鸡蛋糕。
  李小红想着阮文军都一周没回家了,周末家里人去玩,她刚好顺路去京郊农场,看看那个下地研究科学理论的人咋样了,带些换洗衣服给他。
  “去吧,看看他哪天回家来,干活也得劳逸结合啊。”胡老太太也同意她去看看,这几天她总担心。
  沈月遥帮着做好了饭,摆了碗筷去叫屋里鬼鬼祟祟的几个孩子,“干什么呢?还背着人。”
  阮笑笑伸出手指堵着嘴唇,“嘘!我们给月饼和安安准备礼物啊!”
  阮青河在一边看着几个小的,他放学一进门就被拉过来了,和阮青梅一起被叫着筹备弟弟们的生日礼物,“我们还在研究呢,没想好。”
  阮笑笑想了几个了,掰着手数,“给弟弟们买吃的、买玩具、买书?”
  沈月遥也不打扰孩子们开小会,给他们留点空间,带上门出去了,“行,商量好出来吃饭了。钱不够,和我说。”
  阮青柏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去买玩具比较好,“我那天看见有人玩玩具车,就是很小的那种,有消防车、吉普车,还有别的。”
  他们也有家里在沪市买回来的玩具,但是还真没见过玩具车,也就阮笑笑听完就想到了迷你小车,大概知道什么样子,觉得可行,“那我们给弟弟买小车!”
  阮青河算是这里比较富裕的,大孩子手里钱多一点,“行,那我周末骑车去买。”
  “我有钱哦!”阮笑笑提议是一起买,就要出钱,不能让大哥自己买。
  阮家孩子平时都会自己攒点零花钱,花销不多,都留下来买文具或是自己喜欢的零食,凑钱买礼物也是经常做的,更多的是凑钱买一份吃的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阮文山定下来周末去玩,两个小的也高兴,小月饼虽然懒,但是还喜欢出去看看,尤其是动物园。
  阮文丽也想出去放松下,最近交材料申请保研,心神疲惫,“那可好,小军前几天和我说呢,想去玩套圈,今年能套个好的。”
  刘小军被点到后,激动地表示,“我练习了好久了,这次就去让老板惊讶一下。”
  自从第一次套圈回来,阮家几个孩子就经常在家搞套圈比赛、滚铁圈比赛因为家里人多,两人三足都可以玩一天,刘小军则是对套圈深陷不已。
  在阮笑笑看来,这就和后世喜欢抓娃娃一样,明知道抓娃娃的钱可以买一个了,还是想不停地拿币子去投,自己努力抓来的,感觉不一样!
  角落里的鸡蛋在一边喵呜地叫着,可怜猫又被扔下了,无情的人类幼崽。
  第二天一早,秋风吹得冷,阮笑笑穿好沈月遥搭配的一身衣服,牛仔背带裤和白色长袖,外套天蓝色针织衫,鱼骨辫在脑袋右侧偏着扎好。
  “我闺女真好看嗯,像你妈了!”阮文山拿着报纸进屋,看见闺女打扮的可爱,过来揉揉阮笑笑的脸,抬头看沈月遥,又随口调戏。
  阮笑笑吃着早上现炸的果子,喝了一口豆浆,吃饱后嘴巴一抹,就去找自己的小饭盒和小挎包。
  沈月遥今天给她送到门口没停下,和阮文山一起去了校长办公室,碰见谢之玲也在。
  “笑笑,早上好。”谢之玲先和阮笑笑摆摆手,共同患难的小伙伴,友谊加深了不少。
  阮笑笑回应了一下,又看了下她妈妈,长发飘飘的气质美女啊,古典风格,和坐在书桌后面的谢校长的书卷气息很是般配,不知道这小哭包以后会不会也是古典美人。
  谢之玲的妈妈先起身问候,并且介绍了一下,“两位是笑笑的父母吧?我是谢之玲的妈妈,我姓曲,曲莹。”
  经过昨天的事情,对方应该都知道校长是孩子爸爸了,也不用特意介绍。
  “我姓沈,沈月遥,这是笑笑爸爸。我们也是想和学校再沟通下昨天事情。”沈月遥说话时,心里对女儿同桌这家有些许猜测,书香世家吧。
  班主任陈老师也在,整件事情还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没想到班上还有校长的孩子,偏偏被那个小老师撞上了。她也不喜心浮气躁还不把学生当回事的老师,也难为她,居然开学第二天就走了
  “几位家长,先坐下说,我带孩子们去上课,事情后续我也会了解。”陈老师看时间差不多了,不想耽误孩子们上课,提出先离开。
  谢校长点头允许,“麻烦陈老师了,班上的英语老师,先由二年级的王老师担任,课程再调整,之后给你们改课表。”
  阮笑笑和沈月遥二人说了再见,又嘱咐着放学记得来接她,就跟着陈老师走了。
  阮笑笑本来是不想嘱咐的,但是阮文山特别喜欢女儿依赖自己,要是不嘱咐他就失落。
  去班级的路上,谢之玲拉着阮笑笑的手问她,“笑笑,你今天带什么吃的啊?”
  阮笑笑看了下手里的饭盒,是自己爱吃的,好像娘和大伯娘早早起来做的,“枣糕和小萝卜菜,还有个豆腐丸子吧。”
  谢之玲比量了一下自己带的小馒头和青椒炒肉,顿时觉得不如同桌的伙食好了,馒头哪比得上甜甜地枣糕,还有丸子?
  阮笑笑感受到旁边的低气压,关心地问,“玲玲,你怎么了?”
  谢之玲沮丧地说,“我妈妈好笨。”都不会做好吃的。
  话题跳的太快,阮笑笑抓不住中间的重点,怎么就从盒饭跳到妈妈笨不笨的问题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女儿嫌弃的曲莹正和沈月遥聊起了孩子的教育,“玲玲回家说了,昨天是笑笑保护她,还帮她推开老师的鞭子,你们把孩子教的很好,笑笑特别勇敢还很善良。”
  谢之玲回家后和家里人美化地讲了整个过程,在她看来,是阮笑笑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对抗了老巫婆,一把推开了要欺负小孩的老师,还给她打倒在地,像极了爸爸说过的英雄救美,而且笑笑还带她逃出了教室。
  其实,她忽略了俩人是被老师给赶出去的过程,落荒而逃,要不是谢校长在办公室听过阮笑笑的版本,就信了女儿这个话。
  沈月遥在外人面前还是谦虚了一些,“笑笑也是害怕了,说玲玲出了教室就知道直接上楼,她还在想要不要去隔壁中学找舅舅去了。俩孩子都挺机灵的,坐一起互帮互助挺好。”
  听着他们寒暄,阮文山和谢校长问起了那位老师,谢校长说是马上回来,今天给她办离职。
  刘老师不止自己一个人来,还带了家里的嫂子,就是帮她办手续的人,也是在教育局下面工作,找了门路给小姑子塞进去的。
  进了校长室,刘老师就开始哭诉委屈,“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昨天是我心情不好,以后不会了,希望校长给我机会。”
  她昨天就和警察哭诉过了,本来也没造成大的影响,只接受了批评教育。就看今天能不能留在学校了。
  谢校长严肃地让她端正态度,“刘老师,我们这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你做不好就应该在这,你今天就办理离职吧,后续的追责,我会再让人联系你。”
  刘老师嫂子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找个合适岗位,怎么能因为两个孩子就被撸了,“校长,孩子们不是没事吗,我们愿意赔偿,而且两个孩子可能刚上学太紧张,害怕了,秀荷也是初来乍到,没经验,以后不会了。”
  这对姑嫂也还不知道谢校长就是其中孩子的父亲,说话间,刘老师的嫂子还给了个眼神暗示,谢校长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长了张受贿赂的脸吗?
  “实事求是,孩子家长也都在这,你们想怎么解决,学校是一定不允许这样老师的,至于孩子受伤的事情,家长追究责任,我支持。”谢校长也不提自己是家长一员。
  阮文山见欺负闺女的老师毫无悔改,还狡辩,就提出了商讨后的最后一种方法,“首先,我们回去验伤,虐童或是故意伤人的罪名由警察来判,不单单是昨天的小纠纷了,其次,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做出公开检讨,最后离开学校前,向两个孩子单独道歉。”
  听完阮文山条理清晰的三点要求,刘秀荷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不至于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沈月遥嗤之以鼻,不屑她这句,“无意的?那你要有意,我岂不是要去医院看女儿了?”
  刘老师拉着她嫂子问怎么办,一下慌了,她没想到这家长这么难对付。
  刘老师嫂子在包里拿出来两个信封,她问了小姑子,这俩孩子家里都是普通家庭,一个是书店卖书,一个是在父母情况那里写的没有工作。昨天来的孩子姥爷也穿的破旧,还说什么在京大带孩子听课,应该是打扫卫生的老头。
  “这有些钱,我们给孩子买点营养品,再请孩子吃个饭。”
  曲莹和沈月遥被塞了信封,默契地打开看了一眼,五十块钱?
  俩人对视一下,眼里都是可笑,曲莹递回了信封,“钱咬手,留着自己买营养品吧。”
  谢校长看情况演变到这人拿钱摆平,有些头疼,也是难得一见了,脑子不带还来学校教书?等着孩子教她吗?
  “这怎么?嫌少啊,孩子爸爸在书店不容易,我再多给五十,适可而止。还有阮同学家里,都没有工作,那我给你们介绍份工作,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补偿了。听说孩子姥爷是在京大打扫卫生,都不容易,拿钱给老人吃点好的。”刘老师的嫂子直接点明了最后的底线,自以为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曲莹刚才还是想快点解决,这会有些被说懵了,抬头看看丈夫,眼神问他,你怎么在书店卖书了?
  谢校长接收到妻子的目光无奈地开口,“这位女同志,我不是在书店,孩子说我是看书的,因为我总看书而已。”
  刘老师慌张了,抓着她嫂子的手,惊讶地看着校长,都姓谢,还第一时间来了校长室完了。
  阮文山也添了一把火,“至于我们,确实没工作,我和她妈妈还是京大的在读学生,她姥爷是返聘的教授,您的说的打扫卫生,我不是很明白了。”
  俩人再也说不出话,一脸的灰败,仿佛没顶之灾,想着刚才自己的发言,刘老师的嫂子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地问旁边小姑子,眼神像是要活剐了她,“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阮笑笑放学的时候才听阮文山说了全程,抱着阮文山在脸上吧唧一口,“爸爸最棒,爸爸最厉害!爸爸超级好!”
  沈月遥给她把松开的头发挽到后面,“小疯子,天天头发要散开,回家去,今天给你做好吃的,买了鱼。”
  看着闺女在前面和两个儿子并排走着,三人还在说周末去玩的事情。
  沈月遥挽着阮文山的胳膊,“小胖团脾气这么娇,以后怎么办?”
  阮文山右手盖住她握住自己的手,“没事啊,有我们护着,以后还会有个男生不,只有我护着!”
  沈月遥都懒得接话,走在树荫下,静谧的气氛,不想数落这个女儿奴的人。
  胡老太太见他们回来了,让孩子们都进去写作业,把月饼也放旁边玩七巧板。
  “怎么样?学校什么结果了?”阮红旗也问了一句,挂念着孙女受了委屈。
  阮文山给他们讲了下经过,“明天上午带孩子验伤,学校已经开除了她,周一还是要回来公开道歉。”
  胡老太太觉得不过分,孩子受了那么大惊吓,“行,必须在警察那留底,万一以后有其他孩子被虐待呢,这人不应该当老师。”
  阮笑笑在屋里正检查月饼拼的七巧板,今天拼了个小房子,“月饼不错,晚上教安安这么拼。”
  “好!”
  阮笑笑把今天吃糖的纸铺平,放在一个大盒子里,这里装了许多她喜欢的东西。
  萧逸知道周末来,才知道小团子受了伤,没想到还是刚上学就受伤了。
  阮笑笑看着捏着自己胳膊,面无表情的饲养员,缩回手,“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十岁的萧逸依旧高出阮笑笑许多,练武又一直在军营跟着训练,皮肤没了小时候的白嫩,五官也像极了萧立国的俊朗,眼神成熟坚定,不苟言笑。
  “怎么能不疼?”萧逸满脑子都是刚才看见的淤青,因为过了几天,都有些紫黄色了,在白嫩的胳膊上更加刺眼,“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认输,不用当时讨回来,保重自己的安全才重要,记住了吗?”
  阮笑笑点点头,认真地答应,“记住了给你看我的新本子。”
  萧逸被她拉着进屋去看本子,只好放下嘴边的教训,跟着走,“我带了你要的那个邮票,你看看是不是”
  胡老太太看他们进去,递过去一盆小柿子,“一边吃,一边玩,月饼和安安也在屋里。”
  大孩子们都被带去对面写作业,阮青河和阮青梅上了高中更是重点看管对象,像阮笑笑这样一年级的,就不用特意看着,作业几分钟就写完了。
  阮笑笑拿出本子,还有这周做的收集册,“哥哥,你看,上次的事情,我也画了,特意把老师画丑了!”
  阮笑笑的成长里一直有萧逸的存在,习惯和他分享日常,她当小孩太久,越来越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除了一些会时不时想起的记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孩子,可以撒娇,可以任性。
  “嗯,还可以再丑点。”
  萧逸翻看着小团子一周的记录,一些小细节拿出来和她研究,“这个是什么?”
  阮笑笑顺着他指的看,“是妈妈买回来的一个糕糕,很甜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画,有些不像?”
  安安和月饼也凑在他们旁边,还有只鸡蛋,阮笑笑拿着一个小熊抱在怀里,见鸡蛋过来,就把小熊放开,抱着鸡蛋,“鸡蛋,你今天也去爬树了吗?”
  “喵呜~”鸡蛋表示不懂,人类幼崽继续按啊,下巴呢!
  萧逸继续看她自己的收藏册,有邮票、明信片、还有糖纸、包装纸他觉得小团子是真地喜欢这些,从小就喜欢留着小零碎,“很好啊,我记得看着过一种硬壳子的本子,你可以拿那个做。”
  阮笑笑把笔递给他,“哥哥也写,你可以每周来写一点。”
  阮笑笑也邀请了家里人在收藏册里面写了一些内容,比如一起吃的东西和一起去玩的门票,家里人也都随她的意思,写下感悟和寄语。
  萧逸提笔顿了一下,才慢慢落笔,不像阮笑笑的可爱版小楷,他的字有些规整,“这周无事发生,很好,下周见。”
  阮笑笑觉得这和写了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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