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牵挂

  融国到俞国,这期间要先乘着马车到渡口,再由渡口乘船,一天一夜方能到达俞国渡口,算是有些折腾的,由此,师兄陆晚霖在渡口迎接孟榛时,见孟榛不苟言笑的模样权当她是出发的早又旅途劳顿,迎上去刚想道谢她不远万里前来帮忙,却瞧见她衣服上好几处已经干了的血迹,忙不迭到孟榛身边查看伤口,可这血迹似乎不是她的,“这是怎么了?”
  孟榛在路上大抵一天一夜,其中有一天依旧是极气的,这会儿当真是不想再提,想着到了俞国,医治过病患后干脆在这儿散散心,这会儿正是正午,阳光极好,天儿也没有融国冷,更是听闻京城有不少值得去的酒楼,点心小吃可都是出了名的……
  陆晚霖就看着自己这小师妹脸上这表情,从生气到思索再到傻笑,大抵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笑笑,推了推孟榛向前走去,“先带你去王府安顿下来,给人家瞧瞧伤势,等闲下来师兄带你逛逛这大俞京城的美味佳肴。”
  孟榛极赞同点点头,再换乘这一路也不觉有何劳累,马车停在王府侧门,孟榛跟着陆晚霖由侧门入府,只见府内大气奢华,陈设皆是不俗,孟榛却也无暇多对这园内景色留恋,跟着师兄到了个小院子,相比之下较为雅致清新,一个男人着一身玄衣坐在庭院中,周身有些阴郁,孟榛没管这人,毕竟一眼看去就知此人没什么伤病。
  只是见师兄过去同那人说了几句话后才带着自己进了内室,而走到屏风处陆晚霖便停下了脚步,“虽说是外伤,但兵刃有毒,师兄我不才,只瞧出了一样毒,由此不敢贸然用药,你且去看看,我在外候着,好去帮你配药。”
  是的了,其实他们这对师兄妹虽说比多数郎中都厉害些,却也都多有不才,像是项姝的病,师兄能迎刃而解,而解毒一类,还是孟榛更胜一筹,所幸师兄妹二人关系好,时常互相帮着,由此才没砸了师傅在江湖上的招牌。
  孟榛走过屏风,轻轻掀开床帏,只见一姑娘趴在榻上,气若游丝,这会儿已不甚清醒,背上看得出被鞭挞过,皮开肉绽,腿上缠着白布,想必先是为其止血而为,此番境况,着实教人心疼,大抵看了眼伤势后,孟榛也不敢耽搁,坐在她身边,仔细查看伤口处流血和伤口周边皮肤状况,皱着眉又依次看了她眼睛等处,最后再诊脉,有了眉目后匆忙拽着陆晚霖煮药,“师兄快带我去药庐,她伤了有几日了,这会儿可不能耽误了,师兄你去煎药先让她服下,我再去弄些敷在伤口处的药。”
  “好。”这会儿也都没心思谈都是些什么毒,只想着救人为先,照着孟榛说的,抓了几味药煎上,仔细看着火候,而孟榛在一边也是丝毫不敢懈怠的找药,捣药,一时半会儿都未曾停歇,两人都配好了药,送到屋内先是喂她喝下汤药,再由孟榛将外敷的药轻敷在她伤口处。
  孟榛此时也严肃起来,提着口气,“静待片刻,今儿晚上这姑娘能不能清醒就看这会儿了。”
  这一句静待,足足一个多时辰,期间孟榛一直瞧着情况,换着外敷药,再一会儿,只见榻上的姑娘极艰难微微睁开眼,继而剧烈咳嗽起来,随着咳嗽越发骇,她口中涌出两大口颜色发乌的热血,伤口处也开始向外渗着颜色极不正的血……
  孟榛这松了口气,这会儿才有空和这姑娘身边儿的使唤丫头说上话,“唔,这般,晚上便能清醒过来了,这药待会儿还得喝上一副,之后再多给这位姑娘喝些温水,里面放些枸杞子,虽说这毒是逼出来了,命也保住,人也清醒了,可是这姑娘可还是元气大伤,且不说这毒,就这伤口……唉,这番凶险若是再有第二回,能不能救回来我是不知,总归我知晓她是再受不住的。”孟榛不知这姑娘这身伤是怎么受的,可打心底不想再看见她这番模样。
  “好,我知道了。”回答她的不是小丫头,那个一身玄衣的宸王不知何时进来的,只不过此时才走到榻边,面色沉重看了看榻上虚弱的姑娘,继而向孟榛抱拳道了声谢,“此后,梁夫人入我大俞境内,我保您安然,有求必应。”
  这报恩条件是不错,可为何这宸王都知晓自己同梁尘飞的关系,这会儿这梁夫人更是听起来刺耳极了,孟榛半晌没说话,忽然想着这会儿他在做什么呢……陆晚霖看着孟榛这郁郁神情,仿佛明白了刚下船时的怒气是为哪般,原来症结都在那梁姓太傅身上,陆晚霖笑笑,“孟榛,旅途劳顿,这儿我来看着,你去梳洗一番,再换身衣物,晚上师兄带你去酒楼。”
  酒楼二字极有作用唤醒了沉思中的孟榛,点点头片刻不耽误的跟着丫头去了,宸王将榻上那姑娘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儿里捂着,瞧着跑没影了的孟榛,同陆晚霖闲聊道,“我原以为,梁尘飞是个心中了无牵挂的人,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是那般。”
  “我也有所耳闻,还担心过他能否是师妹的良人。”
  宸王想起今日一大早,孟榛还未到,梁尘飞的口信便到这儿,教他好生照顾于他夫人,医治完要立即将他夫人送回去……也是无奈,“现如今看来,许是有了这孟榛,梁尘飞心上才有了牵挂。”
  孟榛梳洗过后一身清爽,先去小院看了看那姑娘的病况,诊脉可知这会儿是睡了过去,体内的毒已排除大半,“你家姑娘明日还有两副汤药要喝,晚上这外敷的药也要换上四五回,且辛苦你了。”
  而后便跟着陆晚霖见识见识这俞国京城的美味,陆晚霖也不吝啬,挑了几人常去的酒楼,知晓孟榛的饭量,点了一桌菜,又上了一壶果酒,给孟榛倒了一杯,“这酒酒劲大,尝尝就好,多了还是你自己吃苦头。”
  佳肴在前,谢过师兄招待后,两人开始动筷,孟榛虽说爱吃又能吃,吃相却也斯文,两人不时聊些江湖趣事,谈谈师傅这会儿大抵是云游到了哪,低声说笑,他人眼中却是格外亲昵暧昧,正说起那年云游两人将师傅丢了的旧事,却有个人忽然坐到师兄身边,那人许是出身行伍,看着有些黑,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格外凶狠,孟榛一时不敢说话,心想这是师兄京城的好友?可只见他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随后便掳着师兄走了,师兄再三示意孟榛自己无事……他们走后又听别人在低声议论着那是不是叶将军。
  孟榛确实还是担心师兄,但眼下难处是,担心也走不了人,她身上没银子结账……且不说她没带,就算是带了,融国的银子在俞国也花不出去。
  这下,由把酒言欢享用美味佳肴变成了心惊胆战填饱肚子,想着要不待会和老板娘商量着能不能拿宸王说话,宽限她回去取些银子,可还不太敢,拿起手边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想着给自己壮壮胆,未成想这壮胆反倒成了醉酒,摇摇晃晃朝老板娘走过去,到了面前看着老板娘都是三个人影,晃的她头晕,肚子里的美味也一阵翻腾,而孟榛还扶着老板娘,“老板娘,您且站着别走来走去的,在下,在下…名叫孟榛,是宸王请来的,可这会儿囊中羞涩,能否,能否通融则个,容我回去给您取个银子,要不还是您们派个小厮上门取去?”
  老板娘皱起眉头,倒不是以为孟榛要赖账,也没不信她是宸王请来的,只是不解这姑娘的法子,她是陆公子带来的人,今日结不了账,先记上就是了,更何况,借自己两个胆子自己也是不敢派人去宸王府上去要的,眼前如何给人送回去才是要紧事,“姑娘,无妨,这餐就算小店请了陆公子和您的又如何,不过眼看着这天色已晚,可用派辆马车送您回去?”
  孟榛纳闷自己是不是醉了,这大俞民风如此淳朴?老板娘如此好说话?还要送自己回去?!“怎敢怎敢,不敢再烦劳您了。”孟榛为了证明自己不用送,便晃晃悠悠朝门口走去,撞门撞得不轻,揉了揉胳膊,这会儿再头晕也知晓还是要回去歇息,出了酒楼看孟榛这般跌跌撞撞,平南也只好从暗中走出,上前扶着她,“夫人,属下给您找辆马车?”
  连忙挥挥手,“这会儿坐马车,会……会吐。”猛然又反应过来,“又是谁?怎么总叫我夫人??烦死了。”
  平南未做声,接着便听孟榛嘟囔起来,“我来的路上听说了,他们,他们铲除了摄政王,听闻就在朝堂上,还动了手,我念着他是否还好,可曾被伤到,可还平安么,可算上我到大俞,都三日了,半封书信半句平安都没有!师兄!你说!谁都叫我梁夫人,可他都不曾惦念于这个夫人是不是!”孟榛和师兄一直是无话不说,更何况现在她又是半斤酒下肚飘飘然。
  平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夫人这还是醉了,这会儿还以为自己是她师兄,摇摇头还是紧忙将孟榛送回到了宸王府上,交给了丫头好生照料。
  而后平南好生想了想,黑影便消失在这无边黑夜中,他想着,方才那些话还是要报给太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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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块不太细写了,毕竟解毒制药什么的……ummmm,我觉得对情节没啥推动,还是快写这儿,等下一章好赶紧把孟榛给太傅送回去,而且宸王那个文让我给锁上了,然后请放心,师兄不喜欢师妹,师兄有他的叶将军,在作者专栏里有个他俩的小短篇。
  存稿箱的少年今天去买中药来的,看着个什么药来的就说是赤小豆……丢死个人,呜呜呜,我对不起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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